三日前。

    六月十八日。

    关外。

    锦州城。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

    一对少年少女手中牵着两匹青鬃马,行走在街道上。

    “那个船老大人还挺好,船费不贵,还帮咱们找了两匹马。”陈滢笑吟吟的对陈毅说道。

    陈毅点了点头:“确实。”

    两人离开山东,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水路,终于抵达关外。

    陈滢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

    “阿毅,这关外和咱们关内差别也不大嘛。”

    “除了这街上多了一些牛羊,衣着款式和余杭不同以外,我感觉也没别的。”

    陈滢与陈毅闲聊。

    陈毅淡笑道:“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

    “这番道理放眼四海皆准,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

    陈滢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阿毅,咱们找个客栈住下吧。”

    “走了这么久的水路,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再去问问千年雪莲的事。”

    陈滢提议道。

    “好。”陈毅点点头。

    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询问路人后得知了悦来客栈的位置,直奔悦来客栈。

    穿过几条街后。

    忽然一阵争吵声传入两人耳中。

    陈毅和陈滢停下脚步,寻声看去。

    只见一个占了半条街,名为“铁锄堂”的豪华药铺前。

    一名身穿青衣的年轻少女怀里抱着一个大木盒,咬着牙,怒视铁锄堂。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容貌姣好,咬牙的时候,身上透露出一种小野猫般的气质。

    穿着打扮略显朴素。

    铁锄堂前。

    一个身穿锦缎华服的中年人看着少女,满脸冷笑。

    他身旁站着几个身穿灰衣的彪形大汉。

    他们胸口处都绣着一柄黑色药锄。

    华服中年人对少女冷笑道:“翟青槐,你这灵芝,我说不收,整个锦州城,没人敢收!”

    “你!”

    名为翟青槐的少女银牙微咬,攥紧拳头,看向中年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华服中年人冷笑一声,深深看了翟青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与得意。

    说完这番话,他带着几个灰衣大汉转身进了铁锄堂。

    街上行人见到这幕,纷纷向女孩投去怜悯的目光。

    铁锄堂主事华彬开口,正如他说的那般。

    整个锦州城都不会有人敢收翟青槐的灵芝。

    陈毅和陈滢两人站在街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人对少女,低声问道:“翟青槐,铁锄堂给你开了什么价?”

    翟青槐咬着牙,把目光从铁锄堂收了回来。

    她扭头看向说话的那人,说道:“铁锄堂就给我开了十两银子的价!”

    “我这可是二百年份的灵芝!”

    听了这话。

    围观的行人脸色微变。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

    一旁的同伴赶忙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那人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言。

    陈毅和陈滢站在街边,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带着惊讶。

    二百年份的灵芝。

    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

    这铁锄堂怎么就给这少女十两银子的价格?

    这也太黑心了吧。

    陈毅眉头微皱。

    那名为翟青槐的少女从衣着上看,显然是一个采药客。

    药堂医馆和采药客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这铁锄堂大庭广众的如此压价。

    若是传到其他采药客耳中,就不怕众人抵触吗?

    陈毅正疑惑着。

    一旁有人小声低语道:“这天杀的铁锄堂。”

    “二百年份的灵芝压到十两银子,可真敢说啊。”

    那人的同伴小声道:“华彬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半是看上翟青槐了。”

    “也怪翟青槐时运不济,现在她爷爷重病在床,家中没了银钱。”

    “只能卖祖传的灵芝。”

    “翟青槐长的这么俊,华彬要是不动歪心思才怪呢。”

    “趁火打劫,这才是趁火打劫。”

    另一人忍不住叹息一声。

    什么世道。

    陈毅和陈滢相视一眼,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阿毅,这铁锄堂难道就是船老大口中的那个铁锄堂?”

    陈毅微微点头:“多半是了。”

    两人走水路,在船上的时候。

    船老大时不时就给两人讲一些关外的情况。

    这铁锄堂是关外这几年忽然冒出来的势力。

    堂主是一品实力,一身医术高绝。

    据说是神医谷的门人。

    他创建铁锄堂,笼络关外人士。

    没用几年的功夫,就成了关外第一势力。

    “真霸道……”陈滢低声嘟囔了一句。

    一百两银子的灵芝,压价到十两。

    还不许别的药铺收。

    陈毅点了点头,看着翟青槐的身影,眉头微皱。

    陈滢瞥了一眼四周,低语道:“阿毅,咱们的银票还够吧?”

    “要不我们去帮帮她?”

    陈毅说道:“还有三百二十四两。”

    他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要是帮她的话,不能当街就过去。”

    “按刚刚路人所说,这铁锄堂的华彬威胁翟青槐,肯定会派人盯着她。”

    “我们贸然过去,恐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陈滢拍了一下手:“对哦!”

    “我们远远跟着,等到没人的地方,再过去。”陈毅说道。

    “好。”

    两人牵着马,远远的跟在翟青槐身后。

    翟青槐没有放弃,怀里抱着木盒找上锦州城内的其余药铺医馆。

    无一例外。

    所有医馆听说了华彬那番话后,都没敢收翟青槐的灵芝。

    兜兜转转。

    翟青槐转了一上午。

    她这才心灰意冷的抱着木盒往回家走。

    她刚拐过一条街。

    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翟青槐吓了一跳,她赶忙后退一步,顺手便抽出了腰间的小刀,横在胸前。

    锋利的刀刃映着日光,显得冰冷锋锐。

    “你们要干什么?”翟青槐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少女。

    陈毅淡淡道:“我们跟了你一路了。”

    “刚刚铁锄堂的眼线见你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回家,就撤了盯梢。”

    “我们要收你的灵芝。”

    陈毅十分直接的说道。

    “你们?”翟青槐微微一愣。

    陈毅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想了想,又多掏出二十两。

    一株祖传的二百年份灵芝,一百二十两的价,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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