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有人去世了，林染初四过去随了一千块钱，是一位关系挺好的大叔家走了。初五去附近的山上上香。初六、带宋柯玩了一天。初七准备开工的一切事宜，忙活了一整天。初八开工了。林染在纸厂点了头香，给工人挨个发红包，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年似乎没真正休息几天……冯景胜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找好了，他将所有人的资料发给了林染。单从资料上也不能看出这些人啥样，得时间长细细品品。林染让冯景胜提前培训，工资照发，让大家熟悉各种丧葬流程，并且牢记，省得到时出错，他会在正月十六去s市，与火葬厂和酒店对接。冯景胜听到林染过来也便放心了，要不然他心里有些紧张，总怕遗漏点什么东西给林染惹麻烦。林染主持完几个厂的开工仪式后，刚到家门口，一眼看到了卓山川坐在出租车里回到了万吉镇。他心不由得一凉：我擦，你儿子病好了，你特么回来了？！果不其然，卓山川让出租车停到了林染门市前，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年纪约四五十岁的女人，仔细一瞧，二雷子跟女人还挺像。得……不用问都知道这女人是谁了！林染气得咬了咬牙，用力将门推开，朝着卓山川喊道：“叔爷，你又回来干啥？！”
“态度咋这么横呢？吃兔子肉了？！”
卓山川回头瞅了一眼女人，带着她堂而皇之地进了屋。“不用见外，随便坐。”
卓山川指着旁边靠墙的沙发让女人坐下。女人也真是没见外，就那么地坐下了，也不说跟屋主人打一声招呼。“你不是一走了之游山玩水去吗？你又回来干啥？还想给我叔添堵吗！”
这回林染可不惯着眼前的糟老头子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能舍得我亲儿啊，我不是去找他妈妈了么…”至于是真是假，反正卓山川这么说了，但林染不信。这女的走了这么多年卓山川都没找到，怎么刚把孩子送到陈叔这里，他就找到了？林染越想越不对劲儿：“叔爷，咱们也别兜圈子，你直接说想干啥吧？”
“把狗剩子叫过来吧！”
显然卓山川并不想跟林染说。“你不说我就不叫，我看你咋整！”
林染的脾气也上来了。“……”卓山川。这时，华子和唐安带着二雷子从外面进来了，这三人上河套子滑冰去了。林染眉头一皱，回来的也真t的巧！二雷子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陌生人，见老头子一脸激动，又看到旁边的女人眼中含泪，问道：“你们是谁？家里谁死了？这年头生死由命，你们要看开，你们是父女吧？是令堂走了不？”
好家伙，二雷子跟华子他们俩混久了，也快入这一行了。华子和唐安双手掐腰望着卓山川，心道：这老登回来干啥？不会又想坑陈叔一把吧？哎呀，我们把二雷子治好了，你又回来捡现成的？！“二雷子！”
女人激动地扑到了二雷子面前，上去就要抓他的手，却被二雷子躲开了：“我是你的妈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天啊，你这话问得真有意思。”
林染嘲讽了一句。女人尴尬了。二雷子转头问林染：“哥，我爸就这品味？”
“谁知道呢？”
林染投给卓山川一个戏谑的眼神。卓山川被林染的眼神给损得羞愧难当，他当初看到二雷子母亲时，还是刚成年的小姑娘，可现如今也快四五十岁了，外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岁月给磨得沧桑了。唐安轻轻推了林染一下：“哥，咋整啊？”
“再看看。”
林染还是不想给陈叔打电话。卓山川对二雷子说话逻辑如此通顺并未感到惊讶，他在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得知儿子恢复正常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本来他也不想找过来，谁知就遇到了跑了二十多年的老婆。人家说要见儿子，他也不能不让人家见，毕竟当初也是他不要脸勾搭小姑娘来着。就这么着，才腆着脸过来的。卓山川也不跟屋里的人解释，只是跟林染说道：“给你陈叔电话，要不然我上他店里找去。”
其实卓山川知道陈叔的店在哪里，他不好意思去，这才先找的林染。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染反应这么大。林染知道这事儿不是他能摆平的，给陈叔发去了微信。没一会儿，陈叔到了。“爸！”
二雷子喊了一声，然后指着眼前的女人：“她说她是我妈。”
“呃……”陈叔尴尬了，这咋解释呢？要说还得是卓山川，面不改色地说道：“二雷子，她确实是你妈，看你们的长相就能看出来，你妈在你小时候就走了，你也不要怪她，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我没怪她啊！”
二雷子失忆了，外加以前还是傻子，就算不失忆也没记住亲妈啥样。陈叔轻咳一声：“二雷子，其实眼前的老头才是你的亲爸，我算是你师哥，但是吧，你叫我爸，我也不反对，你也这么大了，应该能理解是吧？”
“……”二雷子。“对啊，我是你爸！”
卓山川满眼的自责，他已经知道儿子是因为脑子长了东西，而不是他所说的什么报应，要是早发现，也不至于浪费二十来年的大好时光。林染和唐安还有华子坐在一边看着，这事儿他们不参与，但要是那两口子敢说陈叔一句不是，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能跟我说明白吗？”
二雷子平静地问。二雷子虽然失忆了，可也是个成年人，并不会像小孩子那样接受不了。这就好像电脑重做系统似的，啥啥都得重新下载，但兼容性比较强。卓山川羞愧地看了一眼陈叔，不知该怎么解释。陈叔冷哼一声，将来龙去脉如实跟二雷子说了。对于以前的事儿，由卓山川补充。女人默默地听着，当听到卓山川说她跟网友跑了时，不悦地甩了死老头子一个眼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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