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他们到达了火葬场，华子和唐安递交了手续，然后便将遗体转交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都会例行检查，当看到两人穿着一身红衣后，当场手抖了一下。天知道，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王涛扫了一眼，小声地问林染：“啥情况啊？”
“自杀的，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林染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王涛。王涛一脸的纠结：“再特殊的话，也不能在死之前换上红衣服吧？从里到外一身红，这是闹哪样啊？而且这一身衣服还是新的，我是真服了！”
“淡定点。”
林染安慰道。“……”王涛。不管咋说，工作人员还是将遗体分别推进了火化炉。骨灰领取出来，华子和唐安分别抱上了灵车，按照规矩应该点香带回家，可无论他们俩怎么点都点不着，两人求助地望向了林染。林染靠在灵车边上，盯着那两个骨灰盒：“我跟你俩说明白，你们是自杀，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自己走错路了，怨不得别人，我也不怕你一身红衣怎么着，我叔儿是道士。”
“再点一次，要是还点不着，那就拉倒，咱们省钱了。”
林染说道。“明白！”
华子和唐安又试了试，还是点不着火，两人也不管了，开车回镇上，把这两口子埋入坟里就完事，大家都消停了，要是真作妖的话，那也不用害怕，他们是自杀，又不是别人逼的。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坟地，将这两口子埋进了坟里。供品镇上的干部买了，然后也烧了纸，只不过香依旧是点不着。大家也不管那个了，埋入坟里就拉倒，这两口子死得太邪性。镇长请大家吃饭，这事绝对不能白干。坐到饭桌前，有帮忙的问林染：“你见过鬼没？”
“清醒的时候没见过，做梦时算不算？”
林染反问那人。“那不算，就是咱们平常的时候。”
“真没有。”
林染说的是实话，哪怕晚上十二点，他也没见过真正的鬼，做梦的话，那可多了去了。在场的人放心了。林染知道他们害怕，安慰道：“你们并没有接触到死者，没有问题的。”
“也是。”
饭菜上来了，大家都没啥胃口。华子和唐安琢磨着自己干白事儿以来，确实也没见过鬼啥样，哪怕做梦也没梦到过。一顿饭结束，林染开车回家，谁知在半路上居然熄火了。林染左手戴着的转动珠有点勒得慌，他明白咋回事了，又启动了一下车，还是没启着：“找我的麻烦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们从坟里刨出来？自己作孽把女儿送去那种地方，现在你们作上妖了，怪谁？”
“还穿一身红衣服，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变成厉鬼，你们有啥脸变？”
林染骂得差不多了，再次将车启动，这回神奇地成功了。他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养老院。陈叔听明来意后，给林染收拾了一下，又给车清理清理，然后给林染的后视镜上又挂了一串珠子。“这回没事了，你回家前先去洗一个澡，这两口子真不要脸，当初谁都拦着他们俩别送孩子，他们偏不听，就说那个地方好，能教育出好孩子来！”
陈叔一点也不可怜他们：“回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孩子被折磨成啥样了，直勾勾地一动不动，然后他们两口子又嫌弃孩子不活泼，那孩子能疯全是他们的原因。”
林染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对！”
“你回去吧。”
“嗯。”
林染开车去了洗浴中心，顺便还剪了头发。疯癫女子在医院住下了，她特喜欢一个护士姐姐，听着姐姐的轻声细语，她居然神奇般的冷静下来，乖乖配合吃药打针。护士姐姐心疼她，特意多照看她一下。镇长听到大夫的回复，彻底地放心了，假如要是能治好的话，就送她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这个镇子别再回来了，根本没给孩子留下过美好的回忆。深夜林染梦到了那对死去的夫妻，他们一身红衣来到林染面前，厉声抱怨着：“为什么我的命会这么苦，摊上这么一个孩子，为什么？”
“你跟我喊什么？”
林染这次能说话了：“还不是怪你们俩？谁让你送孩子去那种地方的？当时别人劝你没？是你们不听啊，你们想要一个能上清华的好孩子！”
那两人不吭声了。“你们还穿一身红衣服？”
林染嗤笑道：“你想变成厉鬼报复谁？批钱给你们盖房子逢年过节给你们钱的镇长？还是帮你们把父母和你们免费埋坟里的我？”
……两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你们自己死的，谁逼你了？你折腾什么？有这功夫保佑你闺女治好病得了，那孩子二十七八了，活成这样你们心里没愧吗？”
两口子叹了口气，从林染面前消失了。随着二人消失，林染也从睡梦中清醒，他转头看了一眼宋柯，见她睡得正香，翻身拿起了手表看一眼，凌晨三点钟，正是两口子自杀的时间。轻手轻脚地下地，上露台点了一根烟，坐在摇椅上晃了晃，心道：死就死了，好好的投胎……我好像记着自杀的不能投胎吧？是不是？林染眼前闪过最近梦到的一些奇怪画面，一部老式的大头显示器，有一个人正在电脑前面工作，旁边站着阎王爷，正朝着坐在电脑前的人不停吼着。那人将键盘摔了，一抬头，林染眼前的画面消失了，他叹了口气，妈的，那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难不成我上辈子在地府打工的？来福走了过来，不理解他为啥醒得这么早。林染也没解释。一根烟抽完，林染也不回屋睡觉了，坐在摇椅上眯一会，要是能睡着的话就这么睡了，反正也挺凉快。华子也没睡好，倒不是梦到那两口子了，而是梦到疯癫女子的笑声，那惊悚的笑声，足可以让华子记住好几年。唐安倒是啥事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心情也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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