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胜望着成品，忽然笑了：“我妈临走也奢侈一把！”
“那我收起来了。”
林染将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省得不小心碰碎了。“你给别人装儿子出场费太高了，你当初咋订的二百万呢？”
彭胜想不明白：“你一共出过几次单子？”
“除了去y市给人看生死收了钱，其余的在本市都没要钱，当初也是挂着外省的人别找我，我龙叔儿都这么说的，现在还真没人找我了。”
林染也不瞒着。“你也是真讲究。”
彭胜倒是挺欣赏林染的，他也不是非得找林染，主要是他信任陈叔，就潜意识里认为林染不会给黑他。这时，彭胜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几张纸：“这是要订花圈的人数，一共一万个，明天送纸活一并带过来，我呢要最豪华的纸活，海陆空都得有，将来我死了不一定谁给我烧呢，所以提前给我妈烧下去，将来我也能用得上。”
林染立马明白了，亮出了纸活厂的最新版纸活样品：“您看一眼，其实吧，您现在想得有点多余，如果您将来有那么一天，可以直接来我们公司预约，到时我们自然会给您办到的。”
“你们这么人性化吗？”
“对，一切为了方便大家。”
林染曾经干过好几次这样的葬礼了，老人只有一个人，提前打招呼拿出丧葬费，他们肯定能顺顺利利地送老人去人生的终点站。彭胜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上面的纸活：“我全都要了。”
“好的。”
明天得开大车过来，要不然拉不下。“价格什么的，跟我说一下。”
“好的，骨灰盒一百万，花圈最高价位的二百，最低的七十，然后一百、一百五，纸活啥的按照您的要求全下来五万，因为有很多的大件。”
林染解释道。“花圈我的要二百的，其余的……一百吧，七十的也差不了啥。”
彭胜说道。“可以的，花圈都是个人付钱。”
“我知道。”
彭胜都提前问完了，一个个的都要订花圈，他肯定不能把亲朋好友落下，结果这么一统计，整出了一万人，也属实是够排面。林染给纸活厂的明叔发微信，将要订的货整理出来，明天一早拉过来。“老先生，您的母亲要与父亲并骨，明天一早你们得派人前去打墓，是在农村吧？”
林染问。“对，我来安排。”
彭胜叫来了管家：“你找四个人明天一早去我家祖坟挖坟，我爸也没立碑，你到了那里就照着最大的挖就行。”
“明白。”
管家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最大的？林染总觉得会出事，可转念一想不可能，亲爸的坟肯定老去，外加去世得那么早，每年清明都培坟，指定得老大的坟墓了，到了那里一找一个准。林染又给赵平安发了消息，通知他老太太要与老头并骨，带的东西别忘了。赵平安回复了一个ok，赶紧将红筷子等等装好，放进了灵车里面。彭胜又问了需要打赏的部份，省得明天忘了。管家给林染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酒席啥的也都找来了一条龙，是当地的厨师班子。f市靠着海边，餐桌上自然少不了海鲜。张大宝和程严高兴坏了，在t市海鲜太贵，这次可以一饱口福啦！林染走进了灵堂递给了程严一盒烟：“不用总是哭，明天辞灵的时候，亲属都会上场，到时你领头跪着就行，大宝哭灵，其余的都一样。”
“我知道的老板。”
林染也没再说别的，给宋柯发了一条微信报平安，然后便坐在一边将提前带来的挽联拿了出来，今天把这一万个名字写出来，省得明天现写不赶趟。宋柯趁着周末有空，带着小月亮去淘气堡玩了半天，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跟她说道：“小月亮，以后不可以在美术课上画符，也不可以总写节哀顺变。”
“好的妈妈！”
小月亮愉快地答应了。宋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大闺女：“你这么听话呀？”
“因为妈妈说的都对呀！”
“真好！”
宋柯放心了，只要小月亮答应了，肯定就不会再做。林染那边一万个名字属实写起来费劲，但在头半夜之前应该能写完了。彭胜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染写的字：“写得还挺带派的。”
“我爸曾经说过，哪怕学习再差，字也要写得漂亮。”
林染随着话落间，又一个名字写完了，他无比庆幸现在的挽联只需要写个名字，其余的全都打印好了，要是像最早的都得自己写，那属实是老费劲了。彭胜想了想自己的字，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字写得也挺好看。“用我帮你写不？”
彭胜还挺讲究知道问一嘴。“这个没有自己家人写的，您哪怕不在灵堂，最好还是上外面招呼一下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林染在写挽联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盯着，总感觉怪怪的。“行。”
彭胜走了。林染松了口气，手也加快了许多。下午四点多开的席，林染才写了一半，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将挽联放到一边然后去棚子里吃饭。张大宝与程严两人换班吃，林染跟厨师坐到一桌。彭家的侄子们跟彭胜抱怨：“大爷，我们才是直系亲属，我们给大奶守灵也是可以的，您叫两个外人守灵像什么话，那不是笑话咱们彭家没人吗？”
彭胜眉心微皱，他想大声说句‘爷膈应你们’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是亲侄子，说得太深容易伤他们的自尊心：“我怕你们累着，平时养尊处优的，要是累着个好歹，我当大爷的心里不得劲。”
“没事儿大爷！”
“……”彭胜无语了，这帮玩意儿听不出好赖话。灵堂里没有人祭拜，张大宝和程严两人坐在灵堂里，他们也没闲着，点香看着长明灯，不时地烧点纸，总之给别人一种，两人永远闲不着的状态。管家表示很满意，假如要是彭家那帮亲戚守灵，指定是没问题，但他们绝对会在灵堂里面唠嗑，唧唧喳喳地看着就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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