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示意月姐稍安勿躁，继续跟老两口解释：“我们不会收这样的人，你的孩子不符合我们这里的条件，而且我们也不是做慈善，再有啊，你儿子这样的，哪怕你住在最低档，价格也是最高的，因为需要专人护理。”
“……”大姨。大叔叹了口气：“那全加上得不少钱吧？”
“我看你脸上有伤，你儿子应该还打人吧？”
眼前的男人让林染自然联想到了二雷子，当初来万吉镇的时候，直接就给了陈叔一嘴巴，他到现在都记着。“……”大叔。“我们这里住着的全是老人，也有腿脚不好的，如果你儿子伤人了，我们要是用武力，你是不是得告我们？”
林染很同情眼前的老两口，但他绝对不会收这样的人：“我们得对养老院里的老人负责，您儿子这样的，我们真的不能收。”
“可是你这里也有中风不能自理的啊！”
“他们不能动，能听懂话，还明白事儿，我们护工照顾他们也会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儿子指定不能，我们得付出十倍的精力。”
林染说道。大叔见状也不再说啥，拉起了儿子：“行了，咱们走吧。”
“这是最后一家养老院了。”
大姨明显不想放弃，还想再争取一下。“就送去专业机构吧，不然也没办法。”
大叔拽着儿子往出走，未想被儿子给了一脚，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看了一眼儿子却也没有一句怨言：“赶紧走吧，能养活就养活吧。”
“唉……”大姨一声叹息，她真的是伺候够够的了。月姐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到了林染面前：“他们的儿子长得又高又壮，都到一米九了，咱们这里的护工指定不行。”
“精神不正常的就去精神病院，像大叔儿子这样的，已经三十多岁了，体壮如牛，咱们谁能搞得定？发起疯来六亲不认，那一脚我估计都够大叔疼半个月的。”
林染最怕这样的人，你打也不行，骂也不行。“那他应该送精神病院？”
“最好是，人家还能给检查一下，但我也不能给他们出主意，他们执意往养老院送，肯定也是认为他们儿子没毛病。”
林染又想到了二雷子，离婚七八个月了，看着倒是成熟很多，也跟他妈分道扬镳了。月姐有些愁得慌：“前天来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被我给推了，这家吧，我说啥都不好使，他们非得找您。”
“很正常，他们希望出现奇迹。”
林染对客户的心思都揣摩透了。月姐不置可否地笑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华子家的大儿子会倒着爬了，虎头虎脑的模样相当可爱，陈叔也给算过了，这小子没有小月亮阳气旺，因此陈叔给孩子整了一个小的桃木棒槌戴在身上，这样就不怕华子出买卖回来出事了。华子每次出买卖回来，都会在门市洗个澡换身衣服，孩子一直也没出现过惊吓和冲着的迹象，这样就算是很好了。用陈叔的话来讲就是，华子属于打工的，哪怕有点啥事，也不会找到华子，因为有林染这位老板担着事，如果华子自己单独干，那又是一个样了。宋柯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报告，全是前天解剖的那个男人的。这时，白小堂走了进来：“师父，外面有人找你。”
“谁？”
“是前天死者xxx的妻子。”
宋柯眉头一皱：“按照规矩，咱们不可以见死者家属。”
“我解释了，可她不肯走。”
“你直接就说，不方便透露任何信息。”
宋柯绝对不会去见的：“她要是还有问题就问警方，我这边不管是谁都不见。”
“好。”
白小堂走到了外面，跟死者妻子说道：“我们队长说了，法律规定不许见死者家属，您要我转达的我也说了，您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宋队。”
“那你就等着吧，我跟您说得已经够多了，而且法医部门也不是随便进的，您也不希望亲戚难做吧？”
白小堂已经把好话说尽了。死者妻子紧咬贝齿思索了片刻，站起来扭身走了。白小堂松了口气，如果再不走被领导发现了，死者妻子的亲戚肯定受处罚。有时候白小堂也挺闹心的，很多人都想私自见法医，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还会动用人脉啥的，可往往这么做的人，法医和警察都会怀疑这些人心里有猫腻，越会往他们身上查。白小堂将死者妻子找来的事告诉了郝亮，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至于死者妻子的亲戚，白小堂相信以后不会再找他帮忙了，说实在的，都是同一个部门的，只不过不在一个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时候是真难心。晚上，宋柯换上便装出来，开车往家走。在等红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喂，我是宋柯。”
“宋队您好，我是xxx的妻子，我想问您一下，我先生的尸检结果出来没？”
宋柯面色一沉：“你现在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是谁告诉你的？”
“啊？”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宋柯一向是不讲情面，今天白小堂通融一次，她念在是初犯也就算了，但凡还有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留白小堂在自己的组里。死者妻子被宋柯那阴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她自然是不敢回答宋柯，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宋柯有两个手机，一个是私人用的，一个是部门专用，假如死者妻子打的是私人的，那么宋柯也不会是这个态度，但好死不死的，她打的是专用的，那么肯定是内部人告诉死者妻子的！这事儿……绝对不能算了。宋柯马上给领导打去了电话：“领导，事情是这样的，xxx的妻子给我打了咱们局里专用的号码询问死者尸检结果，我怀疑内部人员泄露。”
“我会处理。”
领导说道。“好，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打这个电话是对的，咱们法医部门明令禁止与死者家属有任何来往，这事绝对得查明白，违反纪律可是要出大事的。”
“查清楚后，您给我一个消息。”
“嗯。”
领导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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