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林染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是转账退款的提示。林染微愣了一下，随后打开了微信，昨天给陈小果转的钱被退了回来。他发了一串问号，陈小果那头毫无反应。“怎么了？”
孙康年和西门金凤一脸担忧的望向他。林染疑惑的说道：“我昨天给陈小果转去的五万块钱，今天被退了回来，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按照以前，哪怕不用钱，他也会说一声的。”
“或许在采访吧。”
孙康年认为问题不大。“会不会出事了？”
西门金凤心比较细。“一会儿再说吧，目前就这么定了，白律师得让吴老太太在授权书上签字，然后他才能全权处理。”
林染知道律师的大体流程。“等等的，我们拿着你给的地址，先去找那四个孩子，然后再说，我们这就过去，晚上争取把视频全发出来。”
孙康年原本想明天过去，可一想不行，观众们肯定看得抓心挠肝，干脆今天弄完，然后再一步一步发后续解决新闻。“也行，你看着办吧，我们也不太懂。”
林染在这一方面不掺合。西门金凤闲得无聊，将自己的名片交给了孙康年：“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姐！”
孙康年双手接下名片，对于西门金凤这号人物，可是久仰大名啊！林染心事重重地回了二部，将大拓叫到了面前：“上次你那个从精神病医院转行当记者的朋友，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没？”
“有。”
大拓都不问林染想干啥，直接就把刘一辰的电话给了他：“林哥，要是没啥事儿，我就下去了，我正在看以前的哭灵视频呢。”
“去吧。”
待大拓离开后，林染给刘一辰打去了电话：“喂，我是万吉殡葬公司的老板林染。”
“林老板……”刘一辰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
林染忙问。“昨天中午，我师父带着我出去暗访，谁知道在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车冲了过来，当场将我师父撞飞，我送我师父去了医院，结果在今天早上人没挺过来去世了。”
“……”林染。“我也报警了，直接就将那个司机抓住了。”
“为什么要撞陈小果？”
林染认为其中有事儿，否则不能那么准。刘一辰那头沉默了。“你跟我说实话。”
刘一辰哽咽着说道：“我师父四月份报道了一则新闻，一位网络男主播涉嫌校园暴力，侮辱女同学，那个女同学坐在镜头前面哭泣，然后网上就对男主播进行网暴。”
“我好像看过，可我记着男主播的事情查清楚了，是那个女同学暗恋不成，故意诬蔑的他啊，三个星期前报出来了啊！”
林染还记得当时看到后特别气愤来着。“可是那位男主播在新闻播出后的半个月跳楼自杀了，此事被我师父压了下来，然后在网上继续发酵男主播校园暴力的事儿。”
“草！”
林染骂了一句，他没料到陈小果变成了这样，为了制造热点不择手段！“也不怪我师父，老板不让说明真相，更不能报道男主播自杀的事儿，那个女同学后来害怕，这才说出了实情，等这股风过去后，我师父又把真相说出来，然后又成了热点，那些对男主播谩骂过的网友，一个个在网上追悔莫及。”
“有什么用？你们制造假的新闻，煽动舆论网暴，逼死了男主播，后来又发出澄清消息，只不过是怕网友针对你们公司！”
林染也是主播，也知道有些媒体人不讲武德。“我师父也后悔了，他也想把真相公布，结果公司老板就让他采访接黑活的事儿。”
刘一辰还在那里替陈小果洗地。林染听了这话气笑了：“小子，你还年轻，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已经提出辞职了，我会把我师父的骨灰送回家去，我师父曾经说过，您知道他家在哪里。”
刘一辰的意思很明白，他会带着陈小果的骨灰回t市，然后请林染帮着送陈小果回老家。林染并没有答应，而是问道：“撞死陈小果的司机是男主播的什么人？”
“是男主播的父亲，他在警局里把所有情况都说了，他说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查到是谁，他跟他老婆分别行动，他老婆那头已经把女同学给杀了。”
刘一辰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想到这两口子这么狠。“这不是活该吗？”
林染并不同情女同学和陈小果，当决定撒谎的那一刻起，就要承受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我也知道我师父不对，但他对我真的好。”
“是你思想太单纯了。”
林染不想再多说别的：“挂了吧。”
“……”刘一辰。林染放下手机沉默了许久，想到了陈小果带着的25万的手表，还有住着的房子和车，该说不说，这钱来的挺脏啊。陈小果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当时是林染跟他一起回去办的葬礼。他的母亲在老家生活，亲戚也挺和睦，对他也好。林染有些心疼陈小果的母亲，他给孙康年打去了电话，说了陈小果去世的前因后果。“小果的妈妈已经去世两年了。”
孙康年说道。“我咋不记得呢？”
“小果也没告诉我，我还是听别人说的。”
孙康年没料到陈小果会是这样的死法，但这事儿咋说呢？属实是陈小果与女同学活该。林染放下了电话，如果刘一辰带着骨灰回来，他会帮忙送陈小果回家的。他又拿起手机，翻看关于男主播的新闻。其中就有陈小果被男主播父亲撞死的新闻，网上都在骂陈小果活该，好像忘记了他们也曾经是参与者。男主播的女同学也有账号，她的视频里全是网友的谩骂。紧接着又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出现，赫然是女同学死亡的消息，以及男主播母亲被抓的画面。林染又刷到了男主播刚被冤枉时的新闻，他的父母在镜头前哭诉儿子冤枉，甚至还有以前的同班同学为男主播作证，这些都没有平息舆论。为什么没人看到真相？有四个字叫信息茧房，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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