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弟弟还是给姐姐打了一个电话：“大姐，我要带妈上医院看看，你能跟我一起去不？”
“看什么？”
何小春问。“脑子。”
“……”何小春。“大姐，你陪我去吧。”
“走吧。”
何小春答应了。何弟弟将孩子送去幼儿园，然后将母亲扶上了车：“妈，我带你上医院体检。”
“我也没病。”
何妈妈不想去。“你别管了。”
何弟弟开车去接姐姐，母女俩一见面谁也没吱声。到了市医院，何弟弟带着母亲和姐姐去见脑神经专家。专家听着何弟弟说着母亲的情况，他让何妈妈去拍片子，然后再说。片子拿回来了，专家看了一眼，朝着何弟弟摇了摇头：“您母亲各方面都很正常，如果你说她实在有问题，那保不准是心理上的，比如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啊，然后就导致现在的偏激。”
“那能变好吗？”
“不能。”
专家肯定地答道。“好吧。”
何弟弟这个钱花完也净心了，要不然他总惦记这点事儿。何妈妈明白儿子的意思，心里不太高兴。何小春觉得弟弟脑子有泡，花这冤枉钱干啥？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你咋看脑子都没用。林染收到何小春的消息，回复道：你弟不花这个钱闹心，随他去吧，以后他再也不折腾，其实以前他妈也这样，只是他一直没发现，结了婚矛盾等等就出来了。何小春：是这么个理儿。林染：你也看开。何小春：明白。养老院里有一位老人去世了，林染让古正南接老人回二部。他的子女都在外地，正在往回赶。像这样的情况，林染早就有经验了，跟东家沟通好后，停灵准备着，然后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研究墓地和酒店啥的，基本上东家没有矫情的。林染点完了香，正打算去楼上，便听陈英站在门口喊：“老板，有人倒在咱们公司门前了，是一直在这片区域捡破烂的那位大爷！”
林染跑了出去，将大爷翻了个面，然后探向了他的鼻息：“还有气，打电话叫救护车。”
“马上。”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染跟着上了车。到了医院进行抢救，拾荒大爷还真抢救过来了。林染垫付了医疗费，他坐在病床边问大爷：“冬天到了，怎么不多穿点？”
“林老板，为什么要救我？”
拾荒大爷哽咽着问。“你倒在我公司门口，我能看着你冻死吗？”
“浪费这个钱干啥。”
“这话让你说的，一条人命还不值钱了？”
林染给他盖了盖被子：“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把身体养好，不管咋说人还得活着呢。”
“我是孤寡老头子，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就等着一闭眼解脱了。”
拾荒大爷绝望地看着天花板，气息微弱的说道：“林老板，你说为什么我也努力了，最后只能捡破烂呢？”
“这……”林染无法解释，有很多时候并不是你努力就会有结果的，但你不努力肯定更加没希望。拾荒大爷伸手捂住了脸，不希望林染看到他哭泣。林染看着大爷那骨瘦如柴的手，上面全是冻裂的口子：“大爷，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八十五了。”
“有低保没？”
“有，但我也想多攒点钱，所以每条街道都溜达，寻思多捡点废品。”
拾荒大爷也在努力地活着，但他最害怕的不是吃不上饭，而是生病没钱治。大夫进来了，看了一眼林染：“林老板又见面了，咱们每年冬天都会见几回。”
林染苦笑两声：“我也不想来，可是赶上了。”
“大爷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营养不良，身体虚弱，需要在温暖舒适的地方静养，别的倒还好，有一些小毛病，吃点药就行了。”
大夫说完了。林染点点头：“行，我懂了，我会安排的。”
“好。”
大夫面带笑容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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