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打完头阵之后,东宏胜提剑往前方一指,身后的几千名卫兵便如飞星一样冲到前方战场之上,和敌人厮打在了一起。
打了大半天的工夫,天已经微微亮起。
南木江在城楼之上,只觉得像是几千只老虎混入到了几十万只蚂蚁的群体之中,他们除了冲劲不相上下之外,力量的悬殊板上钉钉一样地摆在那里。
虽然有好几次,卫兵们都要以一敌十,甚至是十几,但他们剑法娴熟,有盔甲作为防护,再加上敌军都是只管冲上去赴死的野蛮之辈,所以这些卫兵们能在短时间内斩杀不少敌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南木江心里很是疑惑: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明知是过来送死,为什么还要继续往前冲?
幽黑的森林里,熔元神色淡定地立在淤泥地上,他的身后除了赤岩以外,还有上百名灼日族人。
看着阵地上的族人一片接一片地倒下,仍顽强进攻的已经所剩无几,赤岩黯然失色地上前进言道:“君主,他们已经坚持得够久了,再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急,他们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我们必须要让锋州那边的人坚信我们已经损失惨重,等到来日他们放松警惕后,我们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身为炎峰的主人,熔元脸上的冷漠神情已成为他的习惯。
“君主英明!只可惜这个代价太大了。”
“他们都是我灼日一族的勇士,他们的牺牲也不会白费。还有——赤岩!”
“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尤其忌讳感情用事,你刚刚太过优柔寡断了!”
熔元的这一席话点醒了赤岩内心的坚硬和冷峻,他连忙向对方低头忏悔道:“对不起,还请君主恕罪,同样的错误我立誓绝不再犯。”
“很好!”熔元很满意他的承诺,却还是不改冷色地道。
“不过,君主,只要有削影剑在的一天,他们依旧如虎添翼。”
熔元点点头,他个人非常同意这一点,转而面向赤岩挑了挑额上浓黑的眉毛,似乎在暗示对方已经有了对策。
只听得他似笑非笑地道:“所以接下来就是要折断他们的翅膀,这还要靠你的仇月刀啊!”
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后,赤岩悄然握紧了双拳。
又过了很久,熔元还是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等到战场上的族人全部被歼灭之后,他才带领剩下的族人返回炎峰。
尸横遍野的战地上,卫兵们在不遗余力地打扫战场,东宏胜和几位金甲卫兵的统领则围在一起,正等着底下的卫兵过来汇报战事的结果。
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一名银甲卫兵跑过来单膝跪地禀告道:“报告城主大人,此次战役我军阵亡仅五十,总共歼敌一万五千多!”
“好!这场仗打得漂亮!他们损失如此惨重,想必未来的五十年内不会再有什么大动静!”东宏胜用力重锤了一下手掌,凭着以往的经验总结道。
“可是城主大人,我总觉得这场仗打得怪怪的!”在东宏胜身旁多年的老将东宏啸,看着满地躺着的竟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不禁觉得甚为异常。
可东宏胜并不这么认为,态度反而刚才更加坚硬,“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和炎峰那边交手过无数次,可谓是屡战屡胜,打得他们只剩一些虾兵蟹也是顺应天意。”
经此一役,东宏胜更不会把炎峰那边的灼日一族放在眼里。
打扫完战场之后,接下来便是收兵回城。
咻——
随着一声哨响,所有卫兵快速集合在城门前,金甲在前,铁甲在后,银甲则夹在中间,一切和出城时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井有序。
这支浩大的胜利之师最终以威武的身姿踏回锋州城。
刚才城外发生的一切,南木江都记录在眼里,面对如此精准的作战能力,怎能不让他感到心惊胆寒?
万一有一天,赤手空拳的云州勇士和锋州的卫兵在战场上相遇,那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的灭顶之灾。
一想到这里,南木江不禁为云州的未来而担忧,也不知道幻云鼓和桃神娘娘能庇护到什么时候,云州的和平安乐何时才能在风雨飘摇之中正真稳定下来。
听着南木江深深地叹了口气,北灵琴一直观望着城外的目光倒是保持得很冷淡,她深知削影剑的厉害,也知道银州的秘术和它的横扫千军、万夫莫敌比起来要略微逊色一点。
不过,和南木江的深恐不同的是,北灵琴的顾虑并没有那么多,就算有一天锋州的铁骑真的兵临银州,丝毫不畏惧锋州强权的她,也会率领全族不惜一战。
城内被损坏的并不是很严重,伤亡人数不出二十,人们仅用了不到半日的工夫,就将地上的残片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石子的还要多费点精力。
“哎呦,这锋州的街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硌脚了?”西敏颜穿着薄薄的皮鞋走在城里的水泥路上,
时不时便疼得发出一阵埋怨。
城里的人看到又来了两位身穿异服的外来人士,纷纷头去异样的眼光。
在他们看来,西敏颜和他随从的服饰比南木江他们的更加古怪,从上到下,就只有下半身只穿了一件连膝盖都没过的皮毛短裙,鞋也没穿,恨不得将身体完全曝露在外。
看到迎面走来的南木江三人,西敏颜急忙上前打招呼,道:“好久不见,阿江兄弟。”
已经预感到西敏颜会来锋州赴宴,南木江见到对方后微吐了口气,并应和道:“原来是西敏颜部长,好久不见!”
“你们这是打哪来?怎么竟是这么狼狈的样子?”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西敏颜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说来话长!”南木江懒得跟西敏颜解释,只想用这简短的四个字回应对方。
“不知我的妹妹和我那侄儿来了没?”西敏颜看到南木霖身上的云州服饰后,立马想起了远在云州的南木翔和西敏薇。
“他们都没来,这次只有我和我儿南木霖前来锋州参加生辰宴。”
西敏颜听后也并不是很失望,只是转而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北灵琴身上,她一袭白衣都沾上了尘土,但那飒爽的英姿还是能那么迷人。
“没想到银州的琴大族长也在这里,好久不见。”西敏颜的深眸再次眯成一线,语气几近轻薄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北灵琴看都没看西敏颜一眼,只是冷冻成冰地回应他,被西敏颜这么围着圈地打量,她心里当真反感至极。
“这么多年未见,阿琴族长还是那么风姿卓越。”
“西敏部长过奖啦,您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能说会道,不过在外有别,您还是得称呼我为琴大族长!”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北灵琴也不会给西敏颜留情面,听见他刚才对自己的称呼,北灵琴只觉得无比恶心。
“琴大族长快人快语,真是令人折服!”老练地赞了一句后,西敏颜表面上装做莫不在意,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北灵琴。
北灵琴看到他满脸的油光,一忍再忍,胸腔内积压的怒火分分钟就要爆发出来。
南木江看出了北灵琴的困顿之后,立刻走到她和西敏颜之间,想要缓解他们的不快,“西敏部长远道而来,不知是否有人前来接应?”
“哟,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和人搭讪,竟把这事给忘了,守城的人只说有人会来接应,但我在城门那等得有些不耐烦,一不留神就和随从转悠到这了,不知阿江兄弟是否愿意为我引路?”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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