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李有福还不知道,老王家的人会跑到公社去告他,一场针对他的大戏正在李家村上演。
即使李有福知道这些也不会在意,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掀不起任何浪花。
或者说,李有福心里还有点期待,他做了那么多手准备,又把个人拉到集体的高度,只能说老王家既没挑选好对手,也没挑选好时间。
“老六,这些肉我们全要了,你就别给其他人分了。”
进了休息室,当李有福打开麻袋,王主任他们就是眼前一亮。
一过称313斤,不是毛猪,是净肉。
带着肥肉的前腿肉。
四人双眼都冒着光,一看就很喜欢。
“都别在这杵着,去两个到前面去。”
“主任!”
王主任板着脸,“要是不想分了就说。”
“没,没,这就走。”
陈自强,张春雷,一步三回头,生怕好的部位被主任和梅姐选走了。
王主任也不搭理他们,看向李有福,“老六,说个价格吧,这肉就是在黑市上也得23元一斤。”
一旁的孙玉梅也没意见,价格她也是知道的。
关键,现在有钱也不好使,市场的供应量就那么多。
“也别23元一斤,一口价25元一斤,剩下的我们几个自己分一分?”
李有福知道这话既是说给他,也是说给孙玉梅。
孙玉梅笑着道:“老六,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可别让梅姐只能看看,那可就太残忍了。”
“王哥,梅姐,你们说笑了。”
“这肉就是专门给你们带过来的,也别按照黑市的价格,就22元一斤。”
“你们看行吗?”
简直太行了,李有福主动把价格降低一毛,二人当然开心。
王主任有些迟疑:“太让你吃亏了,你能记着我们几个,王哥就已经很开心了。”
“梅姐,你说是不是?”
王主任还想到了下一次,谁知道现在的环境要到啥时候,他听人说不只是周边,外面几个大省的肉都拉到北边去了。
这叫未雨绸缪。
孙玉梅工资没有王主任高,好在家里不是她一个人挣钱,关系相好的几家一分,也就比黑市上贵了一毛两毛。
但黑市上的肉显然没李有福拿过来的好,这显然易见。
孙玉梅附和的点了点头,“老六,你就按王主任的意思,怎么着也不能叫你吃亏,咱们还等着下一次呢。”
“别别别,就按我刚才说的22元一斤,下次再猎到野味,我还给你们送过来。”
李有福摇头拒绝,他要真想赚这份钱,直接就送到研究所钱主任那了,那边给的净肉价格是每斤3元。
他又补充一句,“王哥,梅姐,要是觉得亏欠我,下回就帮我几瓶茅台。”
王主任闻言,拍了拍李有福的胳膊笑骂一句,“你小子弄这么多茅台干啥?这玩意难道不要票?”
“我说我弄这些茅台是想存起来,等着以后老了再拿出来喝,你们信吗?”
两人自然是不信这样的鬼话,只当李有福是个酒鬼。
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没人信。
李有福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信。”
“弄这些票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又是拿鱼去换,又是到票贩子那买。”
“说真的,我也不想费这个劲,就是为了安全,几瓶灌下去,野猪自个就倒了。”
“真的假的?”
孙玉梅瞪大双眼,她第一次听到野猪会喜欢喝酒,还特么是茅台。
李有福耸了耸肩,“我就说了你也不信,我有啥办法。”
王主任赶忙拉住孙玉梅的胳膊,“好了,好了,你管这些干嘛。”
“说不定是他们捕猎的独门秘方,古时候还有武松打虎,也是喝了几十碗。”
孙玉梅莞尔,至少这个比前面李有福说的有可信度。
随即,王主任打开抽屉点出钱,“6886元,这是689元,你数数。”
“就不数了吧,我还能信不过王哥。”
“还是数数好!”
“行吧!”
李有福清点一遍,发现钱刚好,“王哥没错,你等下,我找下零钱。”
“几分钱的事,就别找了。”
“对了,你让我给你留茅台,这个月不行,只能下个月,看看能不能给你小子留出一箱。”
李有福一脸激动,“谢谢,谢谢王哥。”
“我说你小子,见你点钱的时候脸上都没笑容,一听到给你留茅台,你小子就给我变脸。”
“老六,年纪轻轻的少喝点酒。”
“王哥,真没骗你,我平时很少
喝酒,也就抽根烟而已。”
他们又哪里知道李有福开心的点在哪。
眼见11月份就到了,李有福从三姐那里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就剩下了12月这一个月,就要翻过年到61年。
也就是在这一年,茅台被定为国酒,即使有钱有票也很难在外面买到,再想买到又是几年后的事了。
而且这可是一箱,24瓶的那种。
放到后世价值2000多万,李有福能不开心吗?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钱,是文化,是底蕴。
几十年后,李有福拿出这个年代的酒,别人没有的我有,那才有面子。
王主任自然不清楚李有福想的这些。
而李有福也通过每斤少了一毛,得到了王主任的承诺,可以说双赢。
“王哥,梅姐,那我就先走了。”
“不坐会,陪梅姐唠会嗑,请你吃糖。”
“不用了,家里还有点事,空了再来。”
“行!”
几人告别,出了休息室,李有福又和陈自强,张春雷打了声招呼,这才骑着自行车朝回走。
…
…
李家村,村办公室。
啪!
朱凯旋一拍桌子,呵斥道:“李大强,你来给我说说,这个李有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朱主任,你说的我怎么没听懂?”
李大强看着面色不善的几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嘴上却是滴水不漏,顺便想套套几人的口风。
“还装?”
李大强满脸无辜,“不是,朱主任我真没装,只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要不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啥事,我也好回答你。”
“孙浩然书记,你说呢?”
孙浩然淡淡一笑,“李大强同志说的没错,那就由朱凯旋同志给你讲讲到底发生了啥事,我们为什么又要大动干戈的跑来这里找你这个村长。”
村长二字,被孙浩然咬的很重,既有敲打,也有压力的意思。
李大强在去年汇报生产任务的时候,不顾孙浩然给他使眼色,依旧我行我素,虽然是事实,但和其他村汇报的产量差了一大截。
就像一根刺,扎进孙浩然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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