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你看沈夫子模样,你怎么说得出口。”
陆逊看着气愤又倔强,还自带破碎感的沈安安,心疼万分,对江暖就来了气。
“我为什么说不出口,我想不出沈夫子必须待在陆家的理由。夫君,你是非要留下沈夫子吗?”
江暖冷声道:“沈夫子,不,沈安安,我忍了几次,但是想来她这般品行,不适合再给长意同宝依启蒙了。”
“你胡说,我已经让长意少爷愿意读书写字,少夫子自己不管孩子,还不许人管吗?”
仗着陆逊的袒护,沈安安也硬气了些。
江暖看了过去,沈安安这脸,还不够肿啊!
“我乏了,既然夫君要留下沈安安,那便留吧,今日我只觉心闷,怕是旧疾犯了。”江暖恹恹道:“这些日子我就安心在院中养病,还请夫君不要打扰。”
江暖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暖暖!”陆逊还想劝的,但话语开口,衣角就被人拽了拽。
他回头,对上沈安安委屈不已的眼神,顿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安安~”陆逊低声道:“你先回屋吧!”
“逊哥,我不怕她,我没有做错什么,孩子……我怎么能不去管呢!”
沈安安隐忍又低声道,“是她太欺负人了,孩子让她养,我……我……”
陆逊四下看了看,还是顾及下人的眼光,没同沈安安做出亲昵动作来。
沈安安被陆逊劝回去了,可发生这样的争吵,为什么几个孩子都不出面?
陆逊敲开了陆篱篱的门,在小桃惶恐的眼神下,直接推门进去。
“去外头守着。”陆逊冷声吩咐道。
陆篱篱伏在桌子上哭呢,知道陆逊进屋,哭的更大声了。
“篱篱,外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又怎样,我都已经不是公主伴读了,他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我再也见不到太子殿下了。”
陆篱篱仰头,一脸的泪痕。
责备的话,陆逊是说不出口了。
“篱篱,等药齐了,你的伤疤会好的。到时候说不定还有转机。”
“你都同母亲闹了,母亲怕是再也不愿对我跟弟弟上心了,要没有母亲,你能送我进宫吗?”陆篱篱质问道,“沈安安是管得多,她跑我屋里来说三道四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一样,你说,她不就是害我吗?”
“篱篱,注意用词,那是你亲娘。”陆逊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在外头好好的,为什么要带进来,等我们长大了不需要母亲出力再相认不行吗?”陆篱篱埋怨道,“呜呜,我的脸还不如烂了呢,反正好了也去不了国子监,做不了陪读了。”
“我说了,会有转机的。”陆逊着重道:“篱篱,那是你亲娘啊!”
“可是她来了除了吃苦,还有什么好处?”
陆篱篱反问道:“在外头不逍遥自在吗?反正你也经常出去。”
陆逊一时语塞,陆篱篱说的话,让他无从反驳。
“爹,你可得赶紧给我配药啊,要是你做不到,你同母亲说啊!可是你这回让母亲生气了!”陆篱篱再次埋怨道。
“你也不要只顾说我,还有知安呢?他可是认了名家当师父,还文武兼备呢,他怎么就不出来了?爹,他值得你花那么多的钱吗?”
是啊,知安一贯得体,怎么会眼见着安安被掌掴。
“那是你弟弟,篱篱,你们该是最亲的人。”
“我不管那么多,若是我的脸错过了治疗的时机,日后我怎么办?若是母亲不愿意再出钱出力,我又怎么办?”
陆篱篱满脑子都是自己,说的陆逊心凉。
“篱篱,好好养一养性子,今日你母亲生气了,你便去她跟前乖巧些。她心软,不会迁怒你的。”
“那爹你呢,你不哄母亲吗?”陆篱篱随即问道。
哄江暖……那也得看时候啊!
陆逊心里更疼惜被掌掴的沈安安,而且,江暖可是执意要让沈安安离开陆家的。
出了陆篱篱的屋子,陆逊敲开了陆知安的房门。
其他两个孩子还小,但是陆知安八岁了,懂事的。
“父亲是要责备孩儿视而不见吗?孩儿本想出面的,但看到父亲急急赶来,就避开了。”
陆逊还没开口,陆知安率先解释了。
“父亲,孩儿忧心娘的伤势,她无大碍吧!”
“你要是早些出现,或者你娘就不会被打了。”陆逊埋怨道:“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孩儿也不知。”陆知安愧疚道;“孩儿在房间里温习功课,等听到外头吵闹的时候,已经是娘亲被打,又看到父亲过来,怕人多事发,就避开了。”
“也罢,你还是个孩子,人微言轻,
自然做不了什么,那就随我一道去看看你娘吧!”
“母亲那,父亲不准备安慰吗?”陆知安询问道。
“你母亲觉得安安不配为师,又想要安安离开陆家,我驳了她的颜面,她定心中有气。”陆逊叹息道:“可是我怎么可能让安安离开陆家呢?这事,先缓缓,等你母亲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
“知安,万夫子那,学的如何?”
“夫子学识渊博,今日提及钱财一事,他说黄白之物,虽显俗气,但实乃万事之利……”说起学问,陆知安又立马侃侃而谈起来。
陆逊感觉是是而非,但他一贯对做学问不太擅长,想来名家总有些门道的。
“父亲,夫子还说,人靠衣装,若是我想出门同学子辩论,也得换身体面的衣裳。小叔未显才名之前,可是被人欺凌过?”
“这你怎么知道”陆逊不由惊讶问道。“行舟自己说的?”
“那倒不是,夫子说的。”
陆知安说道:“那知安能否请父亲为我配置一身华贵衣裳,在没有打出名气之前,京中世家子弟,怕也看不上孩儿。”
这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夫子说这就是世道,京城更是论家世,论出身的地方。夫子说他说的都是直白的话,世故却是世情,父亲,你觉得对吗?”
对是对的,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陆逊心里有些异怪异感觉,只不过还是挂念着沈安安。
“这事让你母亲置办,知安,先同为父去看看你娘,她难受着。”陆逊催促道:“暖暖不会迁怒你们的,正好你跟篱篱也能帮为父缓一缓关系。”
陆知安思考了片刻,便点头应道:“父亲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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