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色清苍,北风叫枯桑。”深冬已至,北风凛冽,而分别也越来越近。洛清芷刻意逃避完颜璟还有三日就要离开的事实,默默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回家一趟,总有回来的那天。洛清柠已病入膏肓,伤口溃烂流脓引起各种病症,医馆的大夫皆都束手无策。祁若初三番两次的去求宫子羽都被金繁以各种理由挡住,只说会让宫远徵去医治。
可宫远徵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洛清芷都许久没见到他。自从那日之后,洛清芷去了徵宫很多次,可都没有见到宫远徵的面,徵宫的下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洛清芷去角宫打听消息,可就连宫尚角都不知道他的踪迹,只说他是在离开前告诉自己,要去雪山一趟。
洛清芷见不到人,也去不了雪山,只能回去等他回来再说。但她有时间等,有的人却等不了了。
祁若初先是带着从洛家跟来的侍卫去雪青院找麻烦,结果都不等洛清芷出手,身边的完颜璟三下五除二就直接解决了他们。洛清芷是个爱玩的人,尤其喜欢看那些人是如何生不如死,却又痛苦挣扎的。
她拉开严齐,越过完颜璟,走到祁若初的面前蹲下身,拽着她的领子幽幽的说道:“你要是求我,说不定我可以大发慈悲,让璟去帮帮洛清柠。”
祁若初眼中尽是狠厉,恨不得生吞了洛清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清柠的伤为何这么严重,她要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我好害怕呀!我等着你,看看是我死的早,还是洛清柠死的早。”
“我杀了你。”说着,祁若初拿出手里的短刀,冲着洛清芷刺了过去。洛清芷微微侧头,直接夺走了她手里刀,并且抵在了祁若初的脖子上,只要她动一下,洛清芷就能随时划破她的喉咙,送她归西。
洛清芷不屑的说道:“不自量力。”
祁若初恶狠狠的看着洛清芷,洛清芷扔了手里的刀,站起身吩咐道:“去禀告执刃,祁夫人爱女心切,急火攻心,致行为有异,伤害他人。为了宫门安危,现已将夫人关进偏院救治,还请执刃放心。”
雪影:“是。”
洛清芷:“来人,把祁夫人送去偏院,好生照拂,不得怠慢。”
话音刚落,完颜璟带回来的影卫便将院中的一众人,押进柴房。手脚捆住,就连嘴都是用厚厚的脏布堵死。
完颜璟:“洛清柠那?”
洛清芷:“洛家的人自然要洛家自己照看,我这个做姐姐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严齐抱着胳膊走上前:“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洛清芷微微弯起嘴角,笑道:“洛家的虫蛊想必他们还没试过,借此机会不如让她们见识见识。只是要留住一口气,我总要给洛掌事一个交代才行。”
完颜璟:“洛清柠那个样子恐怕承受不住你的蛊虫,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我当然不会让她死,她那条贱命,我还有用呢。”洛清芷眼神望向完颜璟,又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完颜璟露出的神色与刚刚洛清芷的如出一辙:“真有你的。也罢,这也算是我离开前送她们母女俩的一份礼物。”
严齐:“你们俩背着我搞什么鬼。”
洛清芷:“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去看看洛三小姐。”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女客院落,露夏一看来人是洛清芷吓得招呼人关门。可区区一道门又怎么可能拦的住他们。严齐连步子都未顿一下,径直上前抬脚踹开了门。屋里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角,还是医馆的大夫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二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洛清芷有礼有节的回答道:“我听说清柠的伤日益严重,我来看看她。不知道我这个妹妹伤势如何了?”
“回二小姐,三小姐的伤一直溃烂不止,医馆的药能用的都用过了,还是不见好转。在下才疏学浅,救不了三小姐。这宫门里恐怕只有徵公子能救三小姐的命。”
“可我听说徵公子最近忙于徵宫事务,连人找不见。清柠的伤还能再等多久?”
“多等一分就有一分的危险。”
璟和严齐默默的看着洛清芷演戏,明明是她的手笔,却装的一无所知,像只小白兔一样天真。
洛清芷关心的上前,掀开洛清柠的被子,打开伤口看了一眼:“老天爷呀,怎么烂成这样了,您可还有别的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洛清芷故作伤心的看着洛清柠的伤口,嘴里说着:“这可怎么好啊?”眼神瞟向严齐二人的时候,差点漏了馅,这个时候是不能跟熟人对视的,一旦对视,必然破功。洛清芷忍了半天,正了神色,起身说道:“大夫,要是您不介意,不如让璟公子替她看看。他也是精通医术的人,万一有什么办法呢?”
“医者父母心,完颜先生要是有办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既如此,璟,你就帮清柠看看吧。”
完颜璟轻飘飘的应答:“好。”完颜璟检查了洛清柠的伤口,又诊了脉,一套做下来对着医馆的大夫说道:“要想救她现在只能把伤口的腐肉去掉,我这有伤药,您可以先去查验,查验无误,我再给三小姐用。”
事关人命与宫门家规,医馆的人也只能接过药,自去查验,只是临走时,完颜璟要了他们的医箱说要是帮洛三小姐下针,吊住她的气。
屋里只剩洛家的人,洛清芷看向角落里的人:“你们是要在这看着,还是去外面守着?”
露夏:“你不会害我们小姐吧?”
洛清芷弯起嘴角:“她要是死了,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放心吧,我这次是真的来救她的。”
露夏不敢说话,也不敢走,洛清芷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想要洛清柠的命,但绝不是现在,我还不想给宫门找麻烦。”
露夏知道自己在这也没有用,即使洛清芷真的想害洛清柠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弄不好还会丢掉自己的命:“那我去门外守着。”
露夏带着人出了门,完颜璟已经打开医箱取了针,几针下去,洛清柠已慢慢醒了过来。看见洛清芷的时候,吓得她瑟缩得挪动位置,声音嘶哑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救你了。”
“我娘呢?”
“大夫人急火攻心,病倒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医馆的大夫已经去查验伤药了,一会就能回来。”
洛清柠既害怕又无措:“我不用你救,出去。”
洛清芷劝道:“嘴硬是没用的,璟的医术你知道,忍一忍,一会就好。”
此时屋外正好响起敲门声,医馆的大夫查验了伤药没有问题,回来让完颜璟赶紧救治。洛清芷借口屋里人多,难免让璟分心,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乌大夫一人在屋中。
洛清芷:“乌大夫,我将您留下是想让您做个见证,证明我们兄妹只是来救人的。您可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二小姐只管救就是。”
洛清柠在床上害怕的摇着头,死活不让完颜璟碰,洛清芷二话不说,直接上前点了她的穴道:“我点的轻,就一个时辰。”
完颜璟:“足够了。”刚想动手,瞥了一眼洛清柠,向着乌大夫说道:“乌大夫,不如您来吧,洛清柠好歹也是洛家未出阁的小姐,我来不合适。”哪里是不合适,只是他嫌弃洛清柠不想碰她,更是为了能让洛清芷亲自动手,出口恶气而已。
乌大夫推脱道:“我虽然为三小姐治伤,可这去除腐肉的事我做还是有些不合适,贸然上手怕是会有差错。”
“我来吧。”洛清芷拿过完颜璟手里的刀,又找了一块毛巾让洛清柠咬住。乌大夫本想将麻沸散递给洛清芷,可不等他说话,洛清芷直接动了手。
明晃晃的刀子在皮肉间穿梭,鲜血淋漓,化脓腐烂的血肉随着洛清芷的动作一点点的落下。严齐他们虽是见惯了死人,但是这个画面还是让人不忍直视。况且洛清柠未用一点止疼的药粉,还被点了穴道,洛清芷上手的瞬间便疼的她冷汗直冒,很快便疼昏了过去。
洛清芷对洛清柠没有一丝怜悯之情,所以伤口处理的很快。完颜璟上前接手跟乌大夫一起为洛清柠医治。洛清芷面色无常的退了出来,净了手。严齐递了毛巾,使了一个眼色,洛清芷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说道:“清柠怎么样?”
乌大夫:“二小姐处理的很好,也敷了完颜先生的伤药,剩下的就靠三小姐自己了。”
“那还麻烦您去回禀执刃一声。”
“是,我这就去。”
乌大夫一去,屋中只剩她们四个人,床上那个要死不活,可以忽略不计。
严齐悄声问道:“你说的礼物就是为洛清柠治伤。”
完颜璟:“当然不是,治伤只是个借口而已。”
严齐:“那是什么?”
完颜璟:“当然是生不如死了。”
严齐:“你们俩能不能不跟我打哑谜,我听不懂。”
洛清芷:“你还记得百蚁散吗?”
严齐:“你的意思是?”
洛清芷:“没错,我既然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吧。”
严齐:“万一她”
洛清芷:“不会的,她会平平安安的。”
“我爹快要来宫门了,她可得快点好起来。否则我就要遭殃了。”
两人配合着洛清芷故意大声说道:“是啊,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要不然你这顿打是逃不过了。”
三人出门,露夏后退了几步,洛清芷见她的模样开口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自然会平安无事。药在桌子上,记得每日给她换药,不用半个月她就能活动自如了。”
“是。”
“哦,对了。你家夫人得了癔症,我已经让人去禀告了执刃大人,等她病好了,我再把人送回来。在此期间,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闲言碎语,要是有半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奴婢不敢。”
“最好是这样。”
洛清芷扔下一句话,便带着人离开了女客院落。见人走了,露夏顿时腿软,扶着门进屋看洛清柠。
羽宫里,宫子羽被洛清芷的事烦的头痛,他想过洛清芷不会放过祁夫人他们,但没想到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把人扣下了。扣下也就罢了,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可她还偏偏让人来告诉自己。这下他管与不管好像都不对,这个祖宗简直比无锋细作还让人头疼。
宫尚角进门见他坐在殿上,扶着脑袋,皱着眉头就连自己进门他都没有反应。他早上也听人说,祁夫人带着人去了雪青院。但后边的事他就不清楚了,看宫子羽的模样想来是洛清芷给他惹了什么麻烦。
“找我什么事?”
宫子羽揉着太阳穴将雪影告诉自己的事,跟宫尚角复述了一遍,接着又抱怨的说道:“这个洛清芷,她到底想干什么,宫门都快让她掀翻了。”
“你找我,就为了这个?”
“这事还不够大吗?哥,你能不能去跟洛清芷说说,让她别再出幺蛾子了。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这不是难为我嘛!那祁夫人三番五次的来求我,金繁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了。”
“她说不用你操心,那你就不用再管了。祁夫人被她扣了,也不会再来找你。”
“说的轻巧,万一她伤了她们,我怎么跟洛家交代。”
“不用交代,这是洛家自己人的事,跟宫门没有关系。要交代也是他们跟宫门交代,洛家的人扰的宫门不宁,该是洛掌事跟你赔罪。”
“话虽如此,可唉。对了哥,远徵呢?让他去给洛清柠治伤,金繁去了好几趟徵宫都没见到他人,他忙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跟我说要去雪山一趟,其他什么也没说。”
“连你都瞒着,不应该呀。”
宫尚角轻笑着说道:“远徵弟弟长大了,我们就别操心了。”
“也是。我还想着 他的生辰和冠礼给他备什么贺礼呢。哥,你说给什么合适?”
“及冠就该娶亲了,想来,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你是说洛清芷?他能干吗?上次跟他说起来这事,他还堵了我一把。这可是他的生辰,万一他一个不高兴,跟我翻脸,他那个嘴毒的我可受不了。”
宫尚角听着宫子羽告状似的控诉,不免笑了起来:“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真的?”
“真的。”
宫子羽思索的说道:“那我去跟长老们商量商量。洛清芷那哥,你还是去一趟吧。最好是能让这个祖宗歇两天,让我也缓缓。自从祁夫人来了宫门,我都成那断案的了,三天两头的上门,你看我那门槛都让她蹭掉渣了。”
“知道了,我抽空去看看她。”
此时的宫紫商也拉着金繁进了羽宫,恰巧碰到前来回事的大夫,问了两句才知道洛清芷带人去给洛清柠治了伤。两人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金繁将人打发走,说道:“我去禀告执刃大人即可,您先回去看着三小姐的伤。”医馆的人识趣的离开,而宫紫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明明看见是洛清柠自伤来陷害洛清芷,怎么这会她却给洛清柠治起伤来了。
两人一起进了屋,宫紫商说道:“你们都在。”
金繁也将刚刚医馆大夫的话复述给屋里的人听,宫子羽,宫尚角面面相觑,要说洛清芷去杀了洛清柠他们信,说她去救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宫子羽:“洛清芷救人?你确定说的是洛清芷吗?”
金繁:“没错,就是洛姑娘。”
宫子羽:“她没杀了洛清柠都算是她手下留情了,怎么可能去救她?”
金繁:“但医馆的大夫就是这么说的,说不定是她转性了呢。”
宫子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那么容易。”
宫紫商默默的出声:“是啊,哪有那么容易。”
宫尚角:“大小姐是知道什么吗?”
宫紫商:“其实我知道洛清柠是怎么伤的。”
宫尚角:“自戕,清芷只是拦了她一下对吗?”
宫紫商:“嗯,但我没想到,她的伤会这么严重,听说差点命都没了。不会是清芷做的吧?如果是她做的,她又为什么没有救她呢?”
宫尚角想到那日的话,照着洛清芷的口吻说道:“凌迟的快感。”
宫子羽:“什么意思?”
宫尚角:“凌迟比一刀结果了她,更让人兴奋。”
其他人听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宫紫商更是受不了:“你别说了,怪吓人的。这么说来,洛清柠的伤一直不好,也是清芷下的手?伤药都是徵宫的大夫直接拿去给洛清柠用的,她怎么会有机会下手,难不成,远徵弟弟他?”
宫子羽也有些疑惑:“是啊,要说清芷姑娘对洛清柠下手我信,但远徵应该不会直接帮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宫尚角不能过多解释,只说:“你们要不去问问她?”
宫紫商和宫子羽默契的看向宫尚角:“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宫尚角:“这重要吗?现在的结果是洛清柠的伤已经被医治,祁夫人也被关了起来,你可以歇歇了。”
宫紫商:“祁夫人被关起来?谁干的?”
宫子羽没好气的抢先回答:“还能是谁。该说不说她是真够狠的,徒手剜了洛清柠的血肉,又关了人家的亲娘,落在她手里,这祁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宫尚角:“我还有事,先走了。”
宫紫商拉住要走的宫尚角:“等等,远徵弟弟最近忙什么呢?我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宫子羽替宫尚角回答:“去雪山了。”
“去雪山干嘛?”
宫子羽:“鬼知道。”
宫尚角从羽宫出来,直接去找了洛清芷,今日她这一出,自己也有点看不明白。要说她想要洛清柠的命,只要不管她的伤口,终有不治而亡的那天。而她扣了祁夫人,只要她不说,宫门就会按她说的不闻不问,生死不管。
可她偏偏扣了人,又去治了伤,用的还是完颜璟的伤药,她到底想干嘛。
洛清芷回了雪青院不久,就看雪影匆匆的进门:“小姐,角公子往我们院子里来了。”
洛清芷倒也没有惊讶,今日这一出,任谁看了都会有疑问,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找她的是宫尚角。
洛清芷不动声色的煮起茶,等着宫尚角进门,就连门口的雪影,竹影也都被她撤了下去。
宫尚角进门看见洛清芷正倒着茶,面前放着两只茶盏,便明白她是知道自己来找她的。
“尚角哥哥来了,坐。”洛清芷招呼着宫尚角坐下。
“你是猜到我会来?”
“我又不是孔明先生,怎会料事如神。是雪影看见尚角哥哥往这来,提前回来告诉我的。”
“知道我来干嘛吗?”
“应该是来问我为什么要去救洛清柠吧?”
“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理由很简单,不想让她那么痛快的死。”
“所以你治了伤,等她痊愈再动手?”
“不,她的伤口会痊愈,但我不需要再动手。”
“不需要再动手?你是刚刚就”宫尚角皱着眉头,这丫头打着治伤的名义下毒,万一事发,她可就说不清了。
“没错,我是治了伤,但也下了百蚁散。刀伤可以痊愈,但看不见的伤可不容易好。”
百蚁散易溶于水,性状为白色粉末,有淡淡香味,但不易被察觉。中毒者,只会觉得皮肉之间奇痒难耐但是无法触摸,可根据剂量来控制毒发时间以及中毒者具体的表现。平日里洛清芷都是直接给人喂下去,但是洛清柠不同,她为了这个妹妹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百蚁散。”宫尚角已然明白了洛清芷的意思“你是故意用洛清柠的伤激怒祁夫人来找你算账的是吗?”
“果然是角公子,不用我多说就能明白。”
“你要是想扣下祁夫人有千万种方法,何必大费周章。”
“一是不想洛清柠好过,要不是因为她,我和徵公子也不会吵架,是她活该。二是因为记仇。”
“记仇?”
“嗯”洛清芷点了点头,“当初她们能来宫门是利用我对我娘的关心,这口气我既然咽不下去,那就只好依样画葫芦的还给她。”
“让祁夫人走投无路,气急败坏的找你算账,你再借口她得了失心疯,将人关起来。”
洛清芷无辜的回答:“我说了,我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本性。她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宫尚角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初她们抢了我的蛊虫害人,那我只好替天行道,让她也尝尝蛊虫的滋味喽。尚角哥哥放心,在我爹来宫门前我是不会让她死的,宫门也只管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我要让洛掌事尝尝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你这是打算和你爹撕破脸了。”
“我们俩还有什么情谊吗?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别伤着自己就行。你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可没办法跟远徵弟弟交代。”
宫尚角的一句话,让原本淡定的洛清芷尴尬起来:“尚角哥哥,你别胡说,我跟徵公子什么都没有。”
宫尚角调侃她:“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呀,你在想什么?”
洛清芷又羞又恼:“尚角哥哥你变坏了,亏我还想着给你留我娘酿的雪花酒,我看你还是别喝了。”
“话是要说的,酒我也是要喝的。”
洛清芷思虑半天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徵,徵公子他什么时候回来?”洛清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宫远徵去了雪山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最近忙着自己的事,但无意间还是会想起他来。她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总去徵宫玩耍,最近没去才有些不习惯吧。
“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着急,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谁着急,我就是问问而已。”洛清芷尴尬的拿起茶盏,被烫了一个激灵。
宫尚角看着她的神情,笑了出来。也许他们此刻还看不明白,但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那种叫做喜欢,叫做爱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件事需要尚角哥哥相助。”洛清芷正色道。
“什么?”
洛清芷莞尔一笑,向宫尚角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就如洛清芷从前所言,不管宫尚角在她那是什么样的角色,又或者说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妨碍宫尚角是她最敬重的人。
洛清芷喜欢冬日是因为目之所及皆是银装素裹,一片圣洁,但她也讨厌冬日里不时刮起的寒风,北风呼啸,寒冷至极。
完颜璟的药很快在洛清柠的身上见效,不过三日洛清柠的伤口就不再流血,开始结痂。但她好了,祁夫人的情况却越来越糟,洛清芷借口她失心疯不仅单独关押了她,还每日将她带来的毒药蛊虫以及和宫远徵一直研制的毒药如同喂饭般的喂给她,俨然成了洛清芷试药的药人。
可只是给她喂药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将她的手脚捆住,嘴巴也堵得严严实实,她想求救却动弹不得,每次毒发不是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吐血不止,诸如此类的反应千变万化,如今她是真的生不如死。
洛清柠几次三番的让人来找祁夫人回去,都被洛清芷扣下,甚至放话给洛清柠她要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呆在她的院子里,她或许还可以饶她们母女俩一命,但是要是她再生事端,她保证洛清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娘。
洛清芷的狠毒洛清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如今势单力薄,无人可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去羽宫,找宫子羽求救。可刚去了一次就被完颜璟撞见,半个时辰后她就收到了自己母亲的指甲,上边还带着血。
自那以后洛清柠只要出门就会被完颜璟的影卫送回房间,而她也会在之后收到洛清芷送来的礼物,每一份都来自自己的母亲。洛清柠不是个傻子,她知道洛清芷这是在告诉她,她想去求救只管去,但她的母亲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洛清柠只能在屋里干着急,想去给自己的父亲送信,也送不出去。洛清芷如今就是要让她们尝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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