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朱楩此时为了他们两人的想法苦恼,或许在三年之后他看来的确有些自作多情了,一个铁了心要削藩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罪名不成立而大发善心,另一个铁了心要当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弟弟没死就不造反了。
此时正好船舶停靠岸边进行补给,也打断了朱楩的思考,袁巧儿也准备起身想下船到陆地上走走,却是刚起来,就被朱楩一把给拉了回来,继续扑在胸口上。
袁巧儿娇嗔一笑“殿下这就不烦恼了吗?”
朱楩嘿嘿一笑,转身就把自己的小姑娘压在身下说道“外面这么冷,还是和你夫君我在房间里待着比较暖和。”
袁巧儿小拳头一握,轻轻一敲“还说呢,下去走走,多运动运动才能暖和。”
朱楩坏笑一下“哦?那正好,王妃就陪陪本王做做两人才能做的运动暖和暖和吧。”
袁巧儿顿时小脸一红,把头埋进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胸口里“天还没黑呢,殿下真好色。”
朱楩一听,往怀中人儿的脖颈处便吻去“那可不,谁叫我的王妃这么好看。”
两人房间位处船舱深处,虽然船舱隔音效果一般,但除了柳柳还有其他几个服侍女兵在外面一点的房间,基本没人会来。
而且他俩在外一直都是那种憋着不怎么爱出声的那种,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两人在干嘛。
一艘大船从武昌城缓缓驶出,顺着长江一路前行。船队已经航行了十多个日夜,终于在第十五天的时候,抵达了涂山县。之所以在这里停靠,是因为京城方面派遣了礼部的大批人马前来迎接这次南征的功臣们。
时任礼部尚书的郑沂亲自率领队伍前来迎接,他们得知朱楩将于今天抵达,所以早早地在码头上等待。当看到载着朱楩的船只靠近岸边后,郑沂注意到朱楩早已站在甲板上向他招手示意。船只停稳后,郑沂立即登上船,与朱楩商讨进京的具体安排,并展示了精心准备的庆贺仪式。
“恭喜岷王殿下!恭喜岷王殿下!哈哈哈哈”郑沂一上船,就远远地向朱楩祝贺。难怪任亨泰卸任后会推荐他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他在处理人际关系和世故方面确实非常出色。
“郑尚书,许久不见啊,哈哈哈哈。”朱楩见到郑沂,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自从上次在中秋晚宴上与郑沂相见以来,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们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但此刻两人看起来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
郑沂回应道:“是啊,殿下都去为国朝开疆拓土了,自然很少有机会见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朱楩功绩的敬佩和赞赏。
郑沂注意到朱楩身边的袁巧儿,连忙向她行礼:“哟,没想到王妃也在,失礼失礼。”袁巧儿微笑着还礼:“郑尚书不必多礼。”
郑沂点头示意,然后转向朱楩,表情稍微比方才变得严肃了一点:“殿下,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和您商讨一下安南人的投降事宜以及您的进城仪式。这两件事都是至关重要的,需要妥善安排。”
朱楩也是略作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郑尚书请讲,我会全力配合。”他深知这两件事对于朝臣和百姓心里有着彰显国威的重要意义。
郑沂继续说道:“首先是这些安南官员的归降事宜。既然他们愿意归降,礼部觉得还是当以战败者的身份在城外做受降仪式,也是为了表现一下咱么国恩浩荡,陛下会亲自赦免他们,给一巴掌再赏颗蜜枣,这蜜枣吃起来才会更甜。其次就是进城仪式。这次殿下作为大功臣,咱们还是像以往那样威严而庄重的方式进城。”
朱楩思考片刻后说:“这些安排郑尚书既然来了,自然是陛下已经认可了此次的安排,但是关于安南官员的归降后的安排,我想还是给予他们一定宽容的待遇,至少让他们在中原一带做做行商这些也没问题。”
郑沂赞同地点头:“殿下所言甚是,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样既能显示出我们的大度,又能让他们给国朝多提供些商税。既如此,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具体的流程事宜吧……”。
两人把具体流程都过了一遍之后,郑沂就想起来还有那么两个重要人物,是朱元璋交代要见的,并且受降仪式还有他们的重要戏份。
“对了殿下,还得见见陈日焜和胡季犁,不知他们可在呀?”
朱楩也是招手让卫兵把这两人给带进来,陈日焜虽然是胡季犁的女婿,但是因为这老胡一直都在觊觎他皇帝的位置,所以两人其实是面和心不和,小陈因为被架空也只能是对着老胡陪笑,可现在两人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了,小陈自然也就不再惧怕胡季犁了。
而这陈日焜自从在建兴府被胡季犁当作礼物送给朱楩之后,本来已经是神形俱散的状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然而,随着朱楩攻破中都,他的状态却越发好了起来。尤其是在得知所有官员与权贵都要被朱楩带回大明京城时,他更是一时间完全恢复了正常。
这人啊,往往就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选择虚与委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得涣散,甚至失去自我。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哪怕是忍受着屈辱和压迫。但当那个曾经欺压、侮辱他们的人变得和他们一样境遇时,往日的种种就会在他们心中掀起波澜。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得到了什么实际的好处,或者报了什么深仇大恨,而是一种心理层面的爽快。这种爽快能让人恢复正常,重新找回自我。
陈日焜此时便是如此,他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虽然自己还是那个亡国之君,但是他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未来依然充满不确定性,但至少此刻,他感到了一丝希望,至于想不想要复仇,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担心这两人在回京路上会出什么问题,朱楩决定将他们分开看管。胡季犁被安排在安南官员队伍中,由士兵们看管监视,而陈日焜则与安南皇室成员一同在朱楩这边,被朱楩的护卫们看管。这样做不仅可以避免他们之间发生冲突或意外情况,也能确保他们能够安全地抵达京城。
没过多久,卫兵就将胡季犁和陈日焜两人分别带来。胡季犁先到一步,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自选择投降之后,跟随朱楩北上回京,他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刻的对待,反而过得十分惬意。一路上,他带着家人和儿子吃喝玩乐,看着明显是胖了一些,与当初在安南中都府见面时那副颓废的样子大相径庭。
而陈日焜作为名誉上的安南陈朝皇帝,朱楩同样没有亏待他。进入中都府后,朱楩安排他和皇室成员及家人一起居住生活。因此,陈日焜对这位与众不同的明朝藩王心怀感激。到达后,他先是瞥见胡季犁也在场,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仿佛没有看见这位岳父一样,直接向朱楩行礼。
“岷王殿下,不知道您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朱楩一看,这两人之间明显存在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哦,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快到京城了嘛,特意找二位前来说说受降仪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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