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心里跟明镜似的,朱高煦那小子哪里会是老老实实地回去收拾包袱啊,一准儿是心急火燎地直奔魏国公府,惦记着把他舅舅徐辉祖的那匹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给顺走,然后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对于朱高煦的这点小九九,朱楩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反正他们是肯定能回到北平的,说起来,他今日出现在这儿完全就是一个凑巧。
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朱允炆究竟啥时候会大发慈悲,准许燕王的三个儿子打道回府。他待在此处,仅仅是由于要陪着袁巧儿和柳柳这俩姑娘一块儿出宫采购些物品罢了。
谁承想,这俩忘性大的刚走到半道上,突然一拍脑门,忘记带上装银子的荷包。于是乎,她们只得急匆匆地又折返回宫去取,而朱楩也就只好寻了这么一处地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俩归来。
就在朱楩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之时,突然间,只见朱高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地朝着宫外大步而去,那速度简直快得好似马踏飞燕一般,紧接着,又瞧见后头有两个圆滚滚的身影正呼哧呼哧地拼命追赶着,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却始终连朱高煦的衣角都摸不着。
定睛一看,嘿!这不正是那大胖胖和小鬼头嘛!直到这时,朱楩才恍然大悟,估摸着应该是朱允炆点头同意放这三个人回北平老家去了。
这一问,果不其然,正如朱楩心中所预料那般,于是开口问道:“我之前给你的那封信可还安好?是否仍在你的手中?”
朱高炽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地左右张望了一番,接着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部位。片刻之后,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并轻声回应道:“在呢,自上次您将此信交予我之后,我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在怀中,从未有过一刻离身。甚至就连夜晚入睡之时,我也是将其放置在里衣之中,紧紧地抱在胸前方才安心入睡的。”
朱楩闻听此言,点点头,他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其他无关紧要的话语,而是郑重其事地再次叮嘱道:“如此甚好,待到你返程之时,切记定要将这封信亲手交予四哥。路途遥远,万望一路珍重!”
实际上,朱楩之所以早在去年便将这封信托付给朱高炽,其中缘由倒也不难理解。当时的他,已然预见到可能会出现如同现今这般仓促紧张的局势,一旦情况有变,想要顺利地传递信件恐怕并非易事。而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至于信中的具体内容,其实并无太多特别之处。然而,对于此时此刻身处困境的朱楩而言,这封看似普通的书信却承载着至关重要的意义。通过它,朱楩能够向远在北平的四哥朱棣清晰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他始终坚定不移、全心全意地支持并拥护着四哥朱棣。
这封信,在老朱还在世时便已经递给了朱高炽,一直保存在他那里,那么当朱棣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十八弟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即便在当时那样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他仍然是支持自己的。
就在两人刚刚交谈完毕之际,只见不远处,袁巧儿和柳柳正步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待她们走近之后,双方打了声招呼,然后朱楩便与袁巧儿一同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朱高炽和他身边之人缓缓走出宫门。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袁巧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之意,于是轻声问道:“殿下,这燕世子他们莫不是准备返回北平了?”听到这句话,朱楩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因为方才他与朱高炽之间的谈话早已结束,而袁巧儿此时才刚刚到来,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并不知晓其中详情才对。
看着朱楩疑惑的目光,袁巧儿俏皮地瘪了瘪嘴,解释道:“嗯……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啦,只是单纯凭着一种感觉而已。”
朱楩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流露出一种云淡风轻的从容之态。他轻轻地握起袁巧儿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柔与宁静。就这样,他们领着两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出了宫殿,向着繁华喧嚣的市井街巷悠然前行。
在现在这个时节,不论是他还是当今陛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如弦。然而,朱楩知道,此时要以漫不经心又洒脱不羁的姿态示人,不把外界的压力和危险放在眼里。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与众不同的闲适,才能使得那些原本聚焦于他身上的灼灼目光纷纷转移开去,不再对他紧盯着不放。
与此同时,朱高煦急匆匆地迈出宫门后,便一路小跑起来。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魏国公府门前。此刻,天空中的太阳渐渐西斜,眼看就要落山了。距离城门关闭的亥时尚有足足四个多时辰,但对于急于出城的朱高煦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奔向了后院的马厩。一进马厩,一股浓郁的草料香气扑鼻而来。朱高煦迅速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匹神骏非凡的汗血马上。此马毛色赤红如火,宛如燃烧的晚霞;四蹄修长有力,好似能踏破虚空。
朱高煦心中暗喜,要知道,这匹汗血马可是他舅舅徐辉祖的心爱之物,平日里连碰都舍不得让人碰一下,更别提骑着它外出了。而此时此刻,这匹马正悠闲地咀嚼着新鲜的草料,缰绳则松松垮垮地系在一旁的栏杆上。
朱高煦再次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负责固定照料马匹的下人们。他注意到这些下人并非时刻守在那里,这无疑给他的计划提供了可乘之机。于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待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那些下人召过来,然后慷慨地赏赐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前去购买美味的酒菜。如此一来,趁着这段时间,他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马匹,快速出城。
当一切计划思虑得妥妥当当后,朱高煦静静地等待着大哥朱高炽归来,待朱高炽与朱高燧回来时,朱高煦也没有与他商量半句,便已然下定决心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紧接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被发现了,朱高炽他们两人肯定会被大舅责罚,于是让朱高炽在自己出门后便赶紧去找小舅和小姨,万一被大舅察觉了,好歹还有小舅和小姨能够护佑他们二人安全出城。
面对朱高煦坚决的态度,朱高炽心中虽有疑虑,但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此刻的他身形肥胖臃肿,难以承受长时间骑马的艰辛,若非如此,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二弟一起奋勇夺马出城,风驰电掣般赶回北平。
而且,此时此刻的朱高炽内心同样忐忑不安,因为他实在无法预料这般拖延下去是否会致使朱允炆突然改变主意,收回放行的许可,不允许他们离开京城。
所以哪怕高煦一人能走也是好的,至少即便朱允炆反悔了,也能保证他们的父王至少后继有人而不会被牵制。
朱高炽点点头,便如计划一般,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领着弟弟朱高燧收拾行李,而当夜幕将至,徐辉祖与徐增寿两人还在书房讨论是否真的放行时,朱高煦已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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