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将方向盘攥得死紧,指节都泛起青白,在歹徒的威胁之下,不得已抬脚踩下油门。
饶是出了地库,那把匕首也在难以察觉的角度,抵在我的脖颈上。
令我一动不敢动,心里的恐惧也层层攀升。
我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谁让你来的?”
歹徒冷哼了一声,“别跟我这么多废话,专心开你的车。”
防备心极高。
我猛然明白过来,傅祁川早上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不止我没想到,大概他也没想到,对方动手会这么快。
周末的这个点,已经开始堵车。
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车子才顺着天龙大道,缓缓驶出了闹市区。
看着渐行渐偏远的方向,我愈发慌了。
歹徒只会在需要转弯的路口,命令出声,“红绿灯左转。”
他话音刚落,车载音响终于响了起来,是有电话打了进来!
周放的电话。
我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径自摁了接听键。
周放的声音传来,“傅太太,你办事儿靠不靠谱啊?她在门口找了几圈了,都没看见你。”
“……”
我刚要开口,匕首直接划破了我的皮肤。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周放纳闷,“喂?你在哪儿呢,信号不好还是怎么回事?”
“阮南枝?”
“你出门了没有……”
他话还未说完,歹徒一手持着匕首,一手越过中控台,直接挂断电话。
歹徒阴恻恻道:“我他妈说了,别给我耍小动作。”
“太紧张,手抖不小心按到了。”
我现编了个理由。
歹徒将匕首在我脖子上刮动着,阴冷地笑了下,“你的手再抖一下,我的手会抖得更厉害。”
抖厉害了,手中的匕首,很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只能认命地往他要去的方向开着车。
周放又打了两个电话进来,我没再敢接。
最终,歹徒让我开进了一个老旧但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区。
进了别墅区大门,就直直沿着道路往里开,停在了一栋荒废的别墅院子里。
杂草丛生。
在我踩下刹车的那一刻,另一辆车也缓缓驶入。
歹徒动作迅速地下车,拉开驾驶座车门,凶狠道:“发什么呆?!给老子下车!”
“……好。”
我慌乱地解开安全带。
刚下车,在我之后开进来的那辆车上,下来了两个熟面孔。
是沈星妤。
和金世杰。
金世杰把沈星妤也绑来了?
然而下一秒,就见沈星妤狠狠地朝我瞪过来,冷着脸命令院子里的几个歹徒,“都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丢下去!”
几个歹徒愣了一下,金世杰一个眼神过去。
其中两个歹徒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扔进了地下室,厚厚的灰尘被扑起,直往人鼻腔里呛。
手掌在水泥地面摩擦得生疼。
上方悬挂着一个白炽灯灯泡,晃得人眼花。
我刚要爬起来,便听见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传来,一步步走近。
“啊!”
沈星妤一脚踩在我的手指上,疼得我钻心,眼泪直冒。
听见我的叫声,她更开心了,半蹲下来掐住我的脖子,啧啧道:“阮南枝,我提醒过你的,赶紧离婚,你为什么不肯啊?为什么非要缠着祁川哥呢?”
“要我说多少次,你配不上他!”
“为什么不信呢?”
她捂嘴呵呵笑了起来,用力捏住我的脸颊,凑近了,咬牙切齿道:“非要逼我来今天这一出是吗?你当我是傅衿安那头猪,想进傅家大门,却连你这么一块绊脚石都挪不开?”
“阮南枝,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我抢不到,我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不开心。你势单力薄的,凭什么和我争啊?”
她说着,看向旁边一个有纹身的歹徒,“去给傅祁川打电话。”
“是。”
纹身男应了一声,当即上去打电话。
我蹙眉看向沈星妤,“你和金世杰合作了,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她扬唇笑了一下,拍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道::“你还担心我伤害祁川哥吗?放心,他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老公,你有这个闲心,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抬头,问:“你想怎么样?”
“你说,”
沈星妤双手背到身后,俯身盯着我,悠悠开口:
“我如果和你一起被绑架了,他只能救一个人,会救谁?”
我怔了一下。
他早上说过,让我信他。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信他。
我捏了捏手心,“我不知道。”
毕竟,上一次需要二选一的时候,傅祁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另外,我也怕把沈星妤激怒了,她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有沈家兜底,她今天就算在这里把我杀了,估计也不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不知道啊?”
沈星妤笑了笑,残忍道:“那今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阮南枝,你总是需要认清现实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你这种底层的臭鱼烂虾,根本不配往上层圈子里扎!”
纹身男也在这个时候再次下来了,吊儿郎当道:“沈小姐,打完了。我告诉傅祁川,你和阮南枝都被绑了,让他亲自来救。”
“啪——”
沈星妤猛地一耳光甩在他脸上,“傅祁川也是你叫的?叫傅总!”
纹身男恼怒了一下,但看金世杰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事不关己的模样,连忙重复道:“我已经按您之前交代的告诉傅总了。”
“他怎么说?”
“傅总很着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好。”
沈星妤满意地点点头,朝另外两个人招招手,“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
金世杰手底下的人,都多少沾过认命,动作又狠又快。
三两下,我就被绑在了柱子上。
根本无从反抗!
而前脚刚被绑好,后脚沈星妤就看向我脚底下踩的凳子,挑了挑眉,“把凳子踹了,悬空绑才有意思嘛。”
纹身男一脚踹过来,我蓦地失去重心,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极为缓慢地往下滑。
就靠身上的麻绳紧紧勒着我,接触皮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越往下滑,麻绳勒得越紧,没过多久,胸腔便难受得快要出喘息不过来。
好勒、好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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