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傅祁川也和沈家人想的一样。
我就是一个拖他后腿的存在而已。
他应该早有怨言了吧。
否则这么诛心的话,也不能轻易脱口而出了。
我唇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根本就不该奢望他会救我的。
金世杰拍了拍手,“傅总果然是傅总,拿得起放得下!”
“祁川哥……”
沈星妤在傅祁川怀里瑟缩了一下,“我腿好疼,好像刚刚伤到了。”
“嗯。”
傅祁川应了一声,阔步要走!
金世杰叫住他,“傅总,这阮小姐……”
“随你!”
傅祁川脚步未停,云淡风轻地扔出两个字。
似乎,我会如何,全然与他无关。
他满心满眼,只有沈星妤的伤。
高大笔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我的眼前。
外面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几秒时间,就彻底恢复平静。
我眯了眯眼,看着上方被风吹得晃荡的白炽灯,忽而笑出声来,“不是想杀我吗,动手吧。”
刚刚傅祁川那一枪,已经让我死过一回了。
我不怕了。
金世杰将剩下的小半截雪茄丢到地上踩灭,红光满面地看着我,“傅太太,沈家那蠢货傻,我可不傻,你啊,我暂时不敢动。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将来万一有我用得上你的地方,还希望你替我说说好话。”
“我还有什么你能用得上的地方?”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一个无权无势,如蝼蚁一样被沈家能随时碾死的人,怎么可能有帮得上他的时候。
金世杰摆了摆手,“话可不能这样说,风水轮流转嘛,哪儿有人会一直倒霉?”
我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当然。”
金世杰给手下一个眼神,命令他们帮我松绑,又慢慢开口:“不过呢,你可不能让沈家知道,我这么轻而易举就放了你。”
骤然松绑,我整个人早就没了力气,直接摔在了地上,新鲜空气猛地涌进胸腔,我终于活了过来。
缓了片刻,才开口:“是吗,那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金爷,周家那位来了。”
一个歹徒突然下来,面色慌张地开口。
是周放来了?
金世杰,“哪个周家?”
“景城周家。”
“啪!”
金世杰一下变了脸色,一巴掌打在手下的脸上,怒骂道:“你是傻逼吗,把人拦外头了?!”
他也顾不上我了,一边理了理身上的长款皮衣,一边匆匆上楼。
似乎,在地下室入口处和周放碰了个正着。
在傅祁川面前还敢谈条件的金世杰,在周放面前怂得不行,“四哥,四哥您要见我,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去了,怎么还劳动您亲自来了?”
我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周放,听见这句“四哥”,就知道肯定是了。
上次在沈星妤的生日宴上,周放的几个发小也是这样称呼他的。
“见你?”
周放一如既往地狂妄散漫,“你知不知道,你他妈耽误我的事了?”
“什,什么事?”
“阮南枝出门是要去替我接人,结果你把她给我绑了?”
周放咬着牙,声音冷极了,“金世杰,你混得不错,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
金世杰好像不敢惹他,索性将沈星妤兜了出来,“四哥,我这……也是没办法,沈家小姐和夫人找上我,让我办这个事儿。您说……沈家我也得罪不起呀,不过,我这也是不知道阮小姐和您的关系,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她的!”
连声保证,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样。
周放极轻地笑了一下,“我管你什么沈家刘家,你以后再动她,我不介意让你去底下给你哥做个伴。”
金世杰“扑通”一声跪下了,“我错了,四哥,您放心,我这辈子都记得我是靠着您才走到今天的。从今以后,我叫您一声爹,就叫阮小姐一声妈!”
我本来还不明白,金世杰为什么敢和傅祁川谈条件,却又这么怕周放,这下,就明白了。
傅氏集团都是明面上的生意,灰色地带的事,半点没有。
但周家,显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老子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周放骂了一声,“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是……是!”
金世杰立马下来,招呼人离开,临走前,还对我双手合十,低声恳求,“阮小姐,我确实是想放您走的,还请您在四哥面前……”
“你看看。”
我抬起自己的手,让他看上面一圈圈的血肉模糊的伤口,“金世杰,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沈星妤身上,我想看见一样的伤。”
以德报怨的事,我不愿意再做了。
既然谁都不肯放过我,我又何必息事宁人。
“阮小姐……”
金世杰险些要哭出来。
周家与沈家旗鼓相当,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我笑了下,缓声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在江城,你的地盘。只要你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受点伤,不难吧?”
“阮小姐,您别为难我了……”
他刚说完,周放迈着修长的双腿下楼,手中把玩着打火机,“你和一个绑架你的人,也有这么多话要说?”
我微微抿唇,顺势假虎假威道:“我在求金爷一点事,他不肯答应……”
“我答应你!”
金世杰再也顾不得什么,扬声答应下来,“阮小姐,我答应您!”
比起现在当场就得罪周放,他还不如先应下来,回去想想办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兴许谁都不用得罪。
“多谢。”
我笑了笑。
他如释重负,当即领着手底下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很快,地下室只能听见萧瑟的风声。
周放觑着我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轻轻蹙起眉心,“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哪个豪门太太混成你这样的。”
“托你干妹妹的福。”
我知道他和沈家的关系,因此对他也没什么好气。
周放没有否认,挑眉,“还能动吗?”
我已经尝试过几次爬起来了,但是脚腕上的伤,不比手上的轻,强行爬的话,只会多摔一次,“你得扶我一把。”
“行。”
他懒洋洋地点了下头,将打火机揣进兜里,俯身下来。
在我准备伸出手的时候,他一手落在我的后背,一手穿过我的膝窝,轻松将我抱了起来,不咸不淡地说:“傅太太,有时候学会示弱,对你来说兴许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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