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欺人太甚。”
街角,陈术蒙着面,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出,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是谁?”
女子十分警惕的看向陈术。
“路见不平,何须姓名。”说罢,果断出手。
双手手腕反转,齐齐甩出。
六根漆黑的飞针暴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破空声。
女子神色一紧,抬剑格挡。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趁此时机,陈术再次打出三根飞针,却不是朝着那女子而去。
“啊”的一声惨叫,脚被钉在地上的男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女子大惊,转头一看,却见同伴脖子喉咙上,赫然有根黑针颤巍巍钉着。
“你!”
“你这是在找死!”女子顿时惊慌失措,转身扑向男子,手忙脚乱检查起来。
显然,那男子应是有很深的背景。
“该死!”女子大叫,抬眼恶毒的看向陈术。
陈术不慌不忙,“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一愣,有些迟疑,“谁?”
心里盘算,莫不是也是个大人物?穿着打扮上倒是不像,但保不齐人家就好这一口。想到这,心里不禁惴惴。
“哈,你看,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报复我呢?”陈术大笑。
女子:……
陈术不再废话,再次摸出六根飞针。
斩草要除根。
女子见此,顿时大惊,架起同伴,一跃上了墙头。
陈术见此,将真气附加在黑针之上,用尽全力甩出。
女子有些不甘心,站在墙上,回头恶狠狠看向陈术,打算记住这个贱民。
就在这时,女子只感觉眼前一花,之后……
之后就再没了知觉。
陈术颇感无趣,二人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武林高手,空有修为,却缺少大量对敌经验。
两股红雾气团分别从二人身体内飞出。
陈术赶紧解开黑布。
神眼微微睁开,吸收了红雾,眨了两下,随后重新闭合。
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不过想来也是,那晚不过是两个凡人,今天的却是两个武者。
肌肉鼓胀,陈术感觉自己的力量更强了,举起来千斤重的东西应该不在话下。
收拾好飞针,陈术开始添包。
可惜翻了一通,只有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倒也不少了,但想到二人身份,又有些不爽。
狠狠在二人身上踢了几脚,这才出了口气。
他看向那少年。
“陆无恨。”少年有些颤抖,但还是开口说道。
“什么?”陈术疑惑。
“我叫陆无恨。”陆无恨抬头看着陈术,“多谢恩公。”
陈术摇摇头,“无妨。”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无恨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乱世人,不如狗。”
“要想出头,就得换个活法。”
陈术颇有些意外,无论是名字还是谈吐,这少年明显不是寻常百姓家子弟,或许曾经有过什么显赫的身世也不一定。
“要离开京城?”陈术随口问。
“嗯。”陆无恨点头,说着起身,郑重抱拳躬身。
“恩公可留下姓名,若陆某日后有所成就,定不忘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陈术摆了摆手,“不必在意,随手而为。”
言罢转身,向远处走去。
陆无恨久久注视着陈术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
陈术离开小巷,扯开面巾。
颇为期待的等待神眼反馈。
然而,等了半天,啥都没有。
陈术:……
合着白忙活一场?
这叫什么事嘛。
也不对,收获了二十两银子。
姑且算是收获吧。
漫无目地的在街上走着,陈术长长出了口气。
想到那个少年的话,心情颇有些沉重。
陆无恨说的没错,在这乱世,无数人拼尽全力与命运抗争,不过为了碎银几两。要想出头,就得换个活法。
思索着,来到一处馄饨摊。
找了处空位坐下,“来碗馄炖。”
“好嘞!客官,您稍待片刻。”沈三娘笑着应了一声,近几天生意不错,再攒些钱,就能送儿子去私塾念书了。
想着,慈爱的目光看向一旁帮忙打下手的小童。
陈术寻声看去,原来这处馄饨摊是一个女子在经营。
热气升腾,看不太清那女子的面容,不过隐约间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收回目光,陈术不由一愣。
抬头看向对面,那不是庞青嘛。
此时的庞青正对付着面前的馄饨,但一对小眼睛却时不时看向沈三娘。
但每当沈三娘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他又会心虚的低下头。
陈术不由失笑,这庞青还挺有意思,这是看上人家了。
这时,庞青似乎察觉有人看自己,抬起头。
“咦?是你小子。”
陈术露出笑容,“庞管事。”
“叫陈什么来着?”
“陈术。”
“嗯,神树。”
“是陈术。”他纠正道。
“傻柱。”
陈术:……
“算了,不重要。”
庞青嘿嘿一笑,“逗你的,码头今晚之前就能解封,每天那么多货船,那背后牵扯的利益可不是三两个人敢动的,明日便能上工了。”
陈术点点头。
这时,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急匆匆跑了过来,神色很是惊慌。
青年跑到庞青身旁,低头耳语。
听了两句,庞青顿时面色大变,站起身就要走。
“哎!还没给钱。”沈三娘连忙上前拦住庞青。
庞青一拍脑门,“怪我。”,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
“要不了这么多。”沈三娘道。
一份馄饨不过十五文钱,庞青给出的差不多半两了,如何使的。
“那就存你这,回头爷儿过来吃。”庞青说着,就要走。
不过走出两步,又反了回来。
“那个谁?陈术,你也跟着来。”
陈术看了眼沈三娘,“庞管事,我这馄饨还没吃呢。”
“我还能差你一顿馄饨,回头请你吃个够。”庞青一摆手。
陈术嘿嘿一笑,起身跟着庞青而去。
……
三人一路快走,朝着运河码头赶去。
路上,庞青问陈术,“可曾练过武?”
陈术心里一动,“练过几年,后来家道中落,就没钱练了。”
心里盘算着,从刘三儿那吸了五年真气,又从庞太监那吸了十二年,外加一套秘术,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层次。
庞青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也无妨,你这身板生的壮实,等此番事了,我传你些武艺,虽有些晚了,但此生也未必不能成为武者。”
“武者?”
庞青点点头,“武者,修的是一口真气,练皮练肉又练筋,飞叶摘花,抽金断石。共有九个境界之分。”
“九品到一品,越往上越强,每境又分前中后。至于再往上,被人尊称宗师,不过已经很多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相传皇宫之内,隐藏着一位宗师,曾是某位先帝的贴身太监,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陈术这时才注意到,庞青看似体胖,却绝非脚步虚浮之人,走路时稳健有力,哪怕走的很快也是呼吸平稳。
看来也是个习武之人。
到了地方,陈术不禁错愕。
只见此时的码头气氛十分肃穆,两批人泾渭分明的对峙着。一边衣服后背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黑”字,各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应该是黑水帮的帮众。
另一边,齐齐穿着青衣,后背则绣着“青”字,人数明显比前者多。
陈术跟随庞青,来到一处角落站定。
“庞管事,这什么情况?”,陈术问道。
庞青面色凝重,“我们黑水帮的不少帮众被邓冲那个杀才抓了去,上面还在扯皮,一时半会出不来。”
“这不,趁我们内部空虚,青龙帮来抢地盘了。”
陈术哦了一声,心中了然。
青龙帮是内城的帮派势力,实力与黑水帮相比差些,却不多。
不同的是,他们更加没有底线,巧取豪夺,拐卖妇孺,无恶不作。
相比之下,黑水帮只靠着运河码头生存,虽然内部也有龌龊,但要比前者好很多。
这时,两帮人应该是谈崩了,呜呜泱泱打了起来。
陈术不禁神色郑重,因为他注意到,人群中时不时会有高手出现。随手就能解决对手,且手段极其残忍。
这应该就是庞青刚才说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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