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月有些飘飘然起来。
唇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快咧到后脑勺了。
唐远道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你一直笑什么?”
唐泽月敛了笑:“只是有些感慨。”
“哦?”唐远道好奇。
唐泽月目光看向远方:“自我出生起,就生活在大哥的光环之下,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被大哥的光芒给盖住。”
“我经常遗憾,自己没有大哥的才学,不能为侯府分忧。”
“如今,我也终于能有机会报答侯府了。”
说着,唐泽月目光灼灼的盯着唐远道:“父亲,我会带领侯府走向辉煌的。”
唐远道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片刻后,唐远道这才反应过来,眉头登时沉了几分。
这不是埋怨自己之前不重视他吗?
还有,什么叫带领侯府?
他还没死呢。
“有泽照夫妇在,侯府日后定会越来越好。”唐远道的语气中,隐着一层怒气。
唐泽月自然是听出来。
不过,他不在意。
他刚刚已经成功给这些人都下了蛊。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都是他脚下的一条狗,他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到时候,他会让唐远道为今日付出代价的。
不过,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他肯定不会太过分。
只是,可惜……
唐泽月摇晃着空空的酒壶。
他最想下蛊的人,一个都没成功。
比如唐泽照夫妇,比如九皇子夫妇,又比如定国公府的一众人。
等日后再找机会吧。
反正有灵娘在,他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蛊。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蛊,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人都发展成他的狗。
唐泽月心里美滋滋的。
此刻的他,连蛊带毒,已经深入骨髓。
他只记得,灵娘要助他,助他夺得固安候的位子,助他入朝做大官,光宗耀祖。
完全忘了,灵娘背后有主人。
以及,灵娘和他说过的,敌人的敌人,算是朋友,他们是合作。
既是合作,自然得有付出的。
唐泽月不知道,他需要付出的是命。
他现在只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那也是灵娘一手为他构建的美好幻想。
所以,唐远道的话,完全打击不了他。
因为唐远道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他的阶下犬了。
“父亲说的是。”唐泽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四弟夫妇,确实很厉害。”
再厉害又如何?
将来也注定是他的两条狗。
一条用来看门,一条他还能尝尝滋味儿。
女将军的味道,一定不差。
唐远道皱起眉头,总觉得唐泽月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刚刚应付一圈儿,有些不胜酒力,我去那边坐坐。”唐泽月将酒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转身离开了。
已经赏过灯,这会儿众人都集聚在殿外,等着放烟花呢。
唐泽月穿梭在人群中,并不扎眼。
还没走多远,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一双眸子死死瞪着前方。
他看到了沈清漪。
沈清漪身上披着一件玫红的斗篷,正站在一棵树下。
树上挂着几个小灯笼。
朦朦胧胧的灯影下,沈清漪笑靥如花。
在侯府,他从未见沈清漪这样笑过,连眸底都泛着层层涟漪。
最重要的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她怎么敢?
唐泽月怒气冲冲的冲过去。
躲在暗处的灵娘,拼命的催动蛊虫,都没办法控制住唐泽月。
甚至还被反噬的吐了一口血。
“沈小姐,这个位置绝对好。”师承志笑眯眯的说道:“这里临水,也不太明亮,到时候烟花倒映着水光,肯定美不胜收。”
“三公子说的是。”沈清漪温柔的笑着,如同一朵空谷幽兰。
下一秒,这美好的氛围就被铁青着一张脸的唐泽月给打破了:“沈清漪,你在干什么!”
沈清漪回头,就看到了暴怒如狮子的唐泽月。
温婉的笑容瞬间敛去。
沈清漪见到他之后的极速变脸,让唐泽月心中越发的愤怒起来:“树影幽暗,你们孤男寡女幽会在此,成何体统?”
师承志很自然得将沈清漪护在自己身后,目光冰冷如刀:“首先,沈大小姐已经与你和离,你没资格犬吠。”
“其次,这里是皇上举办的赏灯宴,乃宫宴,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之地。”
“第三,我与沈大小姐行得正坐得端,在此赏烟花,与你何干?”
唐泽月愤怒的眼睛都红了:“沈清漪,我就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
啪!
师承志毫不犹豫的甩出一个耳光,直接将唐泽月抽的一趔趄。
甚至嘴角,蜿蜒出一抹红。
唐泽月抬手抹了一把,看着掌心中的鲜红,愤怒的蹦了起来:“你个奸夫……”
沈清漪脸色一变,也扬手给了唐泽月一巴掌。
她是女子,力道小。
不似师承志那般,一巴掌便让唐泽月唇角流血。
甚至,以唐泽月的脸皮厚度,都不会觉得疼。
但是……
沈清漪这一巴掌,带给唐泽月的是绝对的屈辱,他都恨不得当场掐死沈清漪。
唐泽月双眸赤红,脸色铁青。
在柔和的灯笼照耀下,像个游荡人间的厉鬼。
“沈,清,漪!”唐泽月一字一顿的,从牙缝儿里慢慢磨出这几个字来。
那架势,都恨不得把沈清漪一口咬死。
“这里是宫宴,你莫要胡闹!”沈清漪冷声道:“我早已经与你和离,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难道忘了,之前被京兆府惩戒的事情了吗?”
“还是,你想再逛一逛京兆府的大牢?”
唐泽月根本听不进去沈清漪的话,只是红着眼睛:“你竟敢背着我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淫妇,你该死!”
沈清漪眉宇间浮上一抹烦躁,冷声道:“唐泽月,我已经与你和离了。”
“怪不得当初非要与我和离,原来是因为勾搭上这个小白脸了。”唐泽月愤怒的指着师承志。
“不过,你是不是做梦呢?”
“他是平西王府的三公子,你一个破鞋,也敢肖想?”
“他就只是和你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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