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这个东西平平无奇十分常见,无色无味又不可或缺。除非病毒或者朊病毒之类的微观物种,其他有生命的客观存在总是离不开这个分子量18的物件。老子说过上善若水,不过受限于那个对自然认知还不够完善的年代,先贤或许没有想到当温度足够低时间足够久时,无形的水也会变成一块儿坚冰,磨砺为利刃,在心头狠狠的刺上一刀。
刘曦和谢菲菲聊了一早上,可算是拉着她和余下众人一起吃了午饭,在颜晖出差前为两人的冷战画上休止键。颜晖明白,他和谢菲菲的分歧是某种根源性的问题,这种程度的调停不会起到什么本质作用。从谢菲菲的临场反应来看,她也只是明白了颜晖这次当着谢家父母的面儿从家里直接摔门而出只不过是重复了自己在颜家的行为,如果她认为自己没有问题那么颜晖的行为也没有问题。可事实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但谢菲菲又不是一个乐意认错道歉的人,那么后续也无外乎是互相给个台阶,在朋友面前让场面不那么难看罢了。
吃过午饭,和朋友道别完,颜晖也跟着谢菲菲回了家,在谢家父母面前说了声抱歉后就赶去机场前往海都。有时候颜晖还很庆幸这种随时可以出差的工作,最起码飞往另一个城市就是给他摆脱这种令人不悦的场景时的一个客观理由,反正海阔天空,将在外君之名有所不受,就让时间把那些不利于理性沟通的激烈情绪冲淡也是不错的选择。
颜晖的几个死党,在午饭结束后也并没有散场,而是回到了秦朝住处继续聊了一下午。这几人也不是什么愚钝的麻瓜,也知道这时候颜晖和谢菲菲的争端并不是被划上句点,而更像是中场休息,只是不知道下半场又会在什么时候开赛罢了。
刘曦和谢菲菲聊了一早上,精神内耗极大,面对周围都是自己人时,也放下了各种防备,罕见的爆了粗口。
“真他妈的烦人,我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
白晨露给几人端来水果和饮料,刚刚落座也迫不及待加入话题:“曦姐,早上不是都聊差不多了么,怎么能气成这样,都没见过你骂人。”
刘曦刚猛灌了一口饮料,靳磊拿过纸巾帮她擦了一下,待气息平缓后开口说道:“一早上都在听她祥林嫂似的说自己这不容易那不容易,搁谁谁都要疯,颜晖平时都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靳磊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秦朝也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附和道:“就是就是,她私下里都和你说什么了?平时我们几个可没那耐性和她深聊,快说说。”
刘曦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萎到了沙发里,似乎回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末了还是从脑海中把那些简单的情绪宣泄剥离,摘出重点讲来:“那些抱怨的车轱辘话我就不复述了,就说些要紧的,你们知道么,谢菲菲觉得她自己直接向颜晖家伸手要钱是正确行为,她还觉得颜晖怎么就一点都不理解她。”
余下三人异口同声,纷纷发出不解的惊呼,表情也似乎是在比谁的眼睛更大。
“我直接说她原话啊,你们来品鉴品鉴。”刘曦又喝了口水,皱着眉毛咬着牙努力模仿谢菲菲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你看颜晖父母那边明明就有那么多存款,他也不想着争取一下,我这不好不容易找个由头让他问他父母要些钱出来,他怎么就一点都不配合。他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要被他父母限制啊,真是搞不懂。”
白晨露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此时更是和要掉下来一般,语气里也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我的天,她是这么想的么?”
秦朝听的火都冒了出来,重重的把水杯敲在桌上,顺手取了根烟点上,不忿的说道:“离谱!赶快让颜晖把她打发滚蛋得了,这人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啊。”
靳磊等秦朝抱怨完,也算是把惊讶感压了下去,见白晨露和秦朝没有跟着说些什么,他开口道:“谢菲菲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她真的觉得自己是颜晖的救星。不保证原话每个字不差,但是就是这么说的。”
见刘曦答的笃定,靳磊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只能说这是她想多了。她也没有说别的,就接着自顾自的继续抱怨起来了。你们也知道,如果直接反对她说的她就一直和你叨叨。”
白晨露点头如捣蒜,在边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每次和她说个什么,她就非要和你掰扯一通听不懂的,反正就是要你完全接受她的想法。平时我们出去干个什么都是要顺着她的意思来。”
秦朝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感慨道:“以前吧,就是觉得她作一点,爱使小性子。怎么都结婚这么久还是这副球样,要我说就是颜晖太惯着她。”
靳磊摇了摇头,跟着秦朝说道:“这种事儿也不是颜晖能惯出来的,昨儿他也不是说了么在谢菲菲她家,父母也都是听着谢菲菲的。”
秦朝叹了口气,略带讽刺的嘟囔起来:“是是是,人跟我们不一样,她是被宠出来的。咱们几个都是从小被揍到大的。”
白晨露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没听懂秦朝话里的不屑,拧了秦朝一把怼道:“那是你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我们家也很宠我,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再说了她父母围着她转就不说了,晖哥不忤逆她也不过是宠着她,但她也不能让颜晖的父母也把她供着吧?这是哪儿的公主流落凡间了吧。”
“所以你们知道和她聊一早上有多累了吧,要处处顺着她说,要不然就是被直接打断纠正。她这么能杠的真不知道阿晖平时过得是什么日子。”
靳磊拍了拍刘曦,夸道:“还是你厉害,这都能劝回来。”
“我觉得也没有解决什么大问题,就是谢菲菲在那里不停的抱怨时,我问她是否知道颜晖平时不喜欢什么,她就沉默了。”
秦朝见刘曦停了一下,赶忙补充道:“可不是么,平时只想着自己喜欢什么让大家跟着她的人怎么能照顾别人的感受呢?再说每次见面就光想着打听颜晖以前的事儿也不知道图什么。”
“老秦你别打岔,让我喘口气。”刘曦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就跟着说颜晖不是那种事事都要靠父母的人,这种人生大事儿他更希望自己做主,毕竟父母的和自己的还是不太一样。”
秦朝感叹道:“这不废话么,这道理她不懂么?”
靳磊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们都知道,她不知道有啥用。”
白晨露摆了摆头,摇着秦朝的胳膊说道:“结婚好可怕,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秦朝甩开白晨露的胳膊,翻了白眼嘟囔道:“喂喂喂,你也看看你磊哥你曦姐,人家都过得好好的呢。”
靳磊没有理会,和刘曦说道:“这么看来他俩以后还有的闹腾,空了的话你和谢菲菲也好好聊聊。看看我们能帮上什么不,这么下去他俩要掰。”
刘曦点了点头,应道:“嗯,这段时间空了我多和菲菲约一约吧,看看能不能影响下她的想法,能纠多少纠多少吧。”
白晨露有些不解的问道:“没必要吧,这半天就让曦姐累成这样。再说晖哥真要离了的话也又不是坏事儿,那次我生日聚会时有几个小姐妹都在说他要是单身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呢。”
秦朝捏了捏白晨露的胳膊,给她解释道:“要是他俩没结婚,你这么说没啥。但是结婚可不容易,再说,你晖哥可是他俩的大恩人。”
“是说上次给磊哥借钱的事儿么?”
靳磊笑着解释道:“不只是这事儿,他帮我们的多着呢,要不是他的话我俩应该成不了。你看,我们上学的时候颜晖帮我俩打了多少掩护,你也知道我俩结婚第一夜就是在颜晖家住的。这些都不说了,婚后有一次我俩都差点吵崩,要不是颜晖在我们可能真的要离婚。”
白晨露惊讶的问道:“啊?还有这事儿,你俩看着可恩爱了啊。”
刘曦接着解释道:“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就天天作天作地的。颜晖一面劝着靳磊要理解那时候我特殊的状态,毕竟刚生完孩子激素水平确实会影响人;另一边也再给告诉我这时候要直面自己的问题,还推荐了医生让我去看,要不是他我或许真的就产后抑郁了。”
“所以现在阿晖那边有事情,能帮上的我和刘曦一定会帮到他的。”
白晨露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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