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是爹爹和如姨来到末世,默认陆拾和岁岁恢复记忆。)
末世后的第一年秋,自从基地挺过第一年夏天的丧尸潮危机后,基地开始休养生息,市区的丧尸被岁岁驱赶至与基地反向的另一边郊区,等到政府和军队空出手就会剿灭它们。
世界站里,检测到岁岁、陆拾和55已经基本完成了末世世界的任务,作为对岁岁和陆拾的嘉奖,主神决定让思念二人的燕父和如姨与二人团聚一天。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会带你们回去。”
主神的声音在燕父和如姨耳边响起,两人激动地点了点头,连连应好。
只要能再见到岁岁和燕垂风,哪怕仅有一天,他们也知足了。
眨眼间,二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空荡寂静的城市大街上。
如姨看到附近高楼林立,惊得瞠目结舌:“老爷,这房子也忒高了。”
燕父和如姨商量要隐藏身份,如姨便叫燕父老爷,如姨的身份则依旧是家中的仆役。
他们觉得思考周量,却不知道末世里可没有老爷这种称呼。
燕父心里也是吃惊,但面上仍然镇定自若,他偏头打量四周的建筑,冷静道:“不要大惊小怪的,先去找路人问问情况。”
他们早知道这是个陌生的世界,不管遇到什么都不需要管,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岁岁和垂风。
燕父和如姨两人在偌大的城市里摸索,却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直到附近楼变少了,道路看着窄了,燕父才瞧见远处有了人影。
人影背对着燕父,看着腿脚蹒跚,走路晃荡。
“这位老人家,请问……”
燕父话音未落,人影转了身,原来不是个老人家,它面容年轻,但是表情僵硬,面泛青白,双眼灰蒙,眼白处还布着红血丝。
这副样子活像是从未睡过好觉的,熬的人一点精气神都没了,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如姨皱着眉开口劝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得多顾着身体,看都熬成什么样子了。”
燕父深感赞同,但很快余光一瞥,注意到眼前这年轻人的裤腿处竟遍布着已经干涸的深色血液,燕父眉头一皱,立马警觉起来。
这人不对劲,怕不是什么身体不好的年轻人,而是亡命天涯的穷途末路之人吧。
果不其然,眼前面容可怖的人忽然大张血口,竟然直冲着二人扑了过来。
燕父下意识将它一脚踹飞,冷眼喝道:“你这狂徒还敢放肆!”
就在这时,附近的房屋与小巷口忽然隐隐绰绰地站了许多人影,它们的脚步皆缓慢拖沓,诡异至极地朝着燕父与如姨二人的方向走来。
“老爷,这好像不太对劲啊。”如姨吓得腿都软了,四少爷和小少爷来的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稀奇古怪?看着怪吓人的。
燕父自然也感觉到了异常,赶紧喝道:“快跑!”
两人转身往来的方向跑回去,刚刚一路上都没遇见过这种怪象,是直到这附近才遇上这些奇怪的人的。
更令二人奇怪的是,他们往回跑了一段之后,发现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并没有追过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似的,只站在远处用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两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偌大的城市转了很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声响。
燕父带着如姨在建筑物里稍微躲藏了一下,不一会儿,发出奇怪声音的东西靠近了。
燕父眉头紧锁,眼前这个东西像个铁皮大盒子,下面还有轮子,样子看着像马车,但是前面又没有马或者牛之类的动物牵引。
忽然,铁皮车的门从里打开,一道欣长挺拔的年轻男人钻了出来,他锋利的眉眼四处打量了一下,绕到车的另一边,再出现时,怀里抱了个白嫩可爱的孩子。
“小少爷!”如姨看见了年轻人抱着的孩子,没忍住捂着嘴巴惊呼。
燕父也睁大了双眼,满目的震惊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变成了颤动的水光。
他的孩子……
岁岁是根据55的指引来到这儿的,55说这里有大惊喜,他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
岁岁听了,立马期待不已,一直央求着陆拾带他出来。
“岁岁!”
一道打着颤的声音从旁边的屋子里传来。
陆拾和岁岁齐齐转过头。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道声音太耳熟。
“爹爹!”
岁岁转头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立马就嘴巴一撇,呜地哭了出来。
燕父快步奔到陆拾身边,满眼含泪地望着岁岁,点着头露出带着酸楚的欣慰之色。
白白胖胖的,身上没有伤,看着哪里都好。
这就好,这就好……
燕父一双粗糙的大手悬在空中,对着久未相见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不敢触碰。
岁岁却一把抓住了燕父的手指,带着哭腔喊道:“呜呜呜呜呜岁岁好想爹爹……”
燕父感觉心都被小家伙的哭声揉碎了,他再也忍不住,将小家伙从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捞了出来紧紧抱着。
日日夜夜想着盼着,如今终于又见面了。
哪怕他早在心里做了准备,此时也丝毫无法保持平静。
“爹爹也想你了。”燕父再轻柔不过地说出口,生怕声音太大让小家伙害怕。
如姨站在一旁,也早已泪如雨下,两眼不肯放松地注视着岁岁,生怕再一眨眼,小家伙就又消失不见。
陆拾走近,微微低下头,声音柔和道:“如姨,我是垂风。”
如姨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这个格外高挺的年轻人。
这是四少爷!
当初的四少爷消失前还是青葱的十六岁少年,分别几个月,四少爷却忽然长成了这副高大的模样。
如姨有些难以置信,眼里的泪水成串落下。
“四,四少爷……”
陆拾握住如姨颤抖的手,低声歉疚道:“是我。”
当初他只留了一封信给父亲和如姨,寥寥数语无法言尽缘由,却毫无犹豫地一走了之,做法实在太过草率,一定让二人操碎了心。
陆拾自从想起这些事,心里就沉甸甸的,无法放松。
燕父抱着岁岁转过身来,看着陆拾心里又气又悲,可是想到燕垂风也是护弟心切,最后复杂地只剩一句:“没事就好。”
燕垂风是为了保护岁岁才离开的,他怨不了谁,也不想怨了。
所有情绪消散,最后填满心脏的,是一种酸涩的平和。
只要人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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