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财与贺进宝不愿将过错怪到岁岁身上,此时并不辩驳,但抓到凶手要紧,贺进宝赶紧抬头说道:
“将军!后院有一位侍女死在了小少爷身边,此事有蹊跷!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凶手!”
杨有道方才一直不敢出声惊扰大夫,此时知道府中竟还死了人,心下一惊,几步走到燕父身边,拱了拱手严肃道:“我立马带人去查!”
好好的品茗宴出了这等事,淑曼公主与驸马立马好言送了各位大人及官眷离府,关起门来彻查此事。
竟有人胆敢在公主府行刺!
淑曼公主步履匆匆地朝后院去,神色间一片冷然,目光如寒冰刺骨。
燕父不放心岁岁,此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家伙身边,没去查探现场,脸色阴沉,静等着消息。
燕夫人见公主府着急赶人,知道自己计划成了,装作慌张的模样,由下人搀着四处寻找燕父的身影。
屋内,小家伙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大眼睛仍处于迷蒙之中,看着满是茫然。
“岁岁!”燕父立马便发现小家伙苏醒过来,又克制又激动地唤道。
岁岁被爹爹的声音唤回注意力,眼睛慢慢变得有神。
还没看清人影,小家伙已然开口道:“爹爹呀。”
岁岁的大眼睛轻眨了一下,终于看清了爹爹的样子。
“窝睡觉觉呀?”
岁岁记得自己明明在玩捉迷藏,怎么忽然就睡觉觉了呀?
燕父俯身轻抚着岁岁的小脸蛋,温声细语道:“岁岁睡着了,爹爹就给岁岁抱回来了。”
岁岁懵懵地点点小脑袋,小手伸着要燕父抱:“岁岁睡好,不困呐!”
毛蛋还有哥哥姐姐们都去哪里了?他们再去玩吧!
燕父伸手将岁岁软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忽然便懂了上回岁岁落水,垂风为何宁肯不上学也要守着小家伙。
此刻他竟也萌生出时时刻刻守着岁岁的想法。
这小家伙到底做错了什么,竟几次三番落入险境?
燕父心疼地搂紧小家伙,闭了闭眼,他沉吸一口气。
他定要将凶手抓出来!
这时,淑曼公主在后院的探查也有了消息。
燕父不放心岁岁,便将小家伙抱去了公主府的堂屋,眼神阴沉,想听听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公主府行刺他将军府的小公子!
淑曼公主与驸马神色严肃,见燕父来了,杨有道沉声开口道:“死的是你府上的侍女。”
燕父及时捂上了岁岁的耳朵,小家伙便仰着小脑袋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燕父递了根难咬的奶糕棒给他,叫小家伙慢慢吃着。
贺进财跪在地上,伤口已包扎好了,只是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他低头道:“属下在后院门口守着,见这侍女眼熟便盘问了一番,她说她叫逢春,曾经侍奉了小少爷两年,因夫人暂时不需要她伺候,便想来看看小少爷。”
燕父听见“夫人”二字,忽然抬起眼眸问道:“她说夫人不需要她伺候?”
贺进财回道:“是,她原话是说‘夫人说那边不用奴婢,奴婢便想来看看小少爷’,属下没能拦住她。”
说到这儿,贺进财一脸自责,这是他的失职。
二人皆没心思为自己推脱责任,全心要查出凶手,贺进宝也认真地还原事发时的种种细节。
等贺进宝说完,淑曼公主凤眸微眯:“你没看见地上有一块令牌?”
贺进宝一愣,低头恭敬地问道:“不知令牌位于何处?”
淑曼公主带着下人一同去的,去时一眼先看见死了的侍女,移步向前,令牌便大喇喇地放在地上。
“令牌就在地上。”
贺进宝一脸严肃,认真地回想着当时的细节,最后紧皱着眉头自责道:“回公主,属下心急,没能注意地面,确实不记得了。”
淑曼公主与杨有道对视一眼,杨有道望向燕父,神情严肃:“令牌上刻着‘绥’。”
杨有道掏出令牌,将之交到了燕父手上。
岁岁的耳朵这才被放开来,伸着小手好奇地要摸那令牌。
燕父看见令牌,仔细检查了一番,心顿时沉了下来,将令牌放至一旁的桌上。
这令牌是真的。
岁岁见够不着了,不开心地鼓了鼓脸。
他也想看看呀。
淑曼公主拧眉望向岁岁,小家伙当时会否看到什么?
淑曼公主欲言又止,抬头无声地询问杨有道。
杨有道也皱着眉,神色有些为难。
小家伙那么小,问他这些事情会不会吓着孩子?
令牌上刻着“绥”字,似乎已昭显了来者的身份。
燕父眼神微转,绥朝的人尚在池越城,但说不准已有人提前入了上京。
难道是绥朝觉得已经求了和,启朝不会随意撕毁协议,便肆无忌惮地报复他,从而牵连了岁岁?
燕父眼神一沉,若真是绥朝的人所做,他确实难以反击。
毕竟和平来之不易,若自己因此事大动干戈,难免引来百姓怨言。
杨有道犹豫再三,还是豁出去问道:“燕兄,不如问问岁岁当时可有看见什么人。”
这事已牵扯到国家大事,不能儿戏。
岁岁听到自己的名字,圆溜溜的眼睛已望了过去:“窝呀?”
燕父面色严肃,抱起小家伙和他对视,认真问道:“岁岁玩捉迷藏是不是藏到箱子里了?”
岁岁点点小脑袋,他就是藏箱几里面呀。
“那岁岁有没有看见别人过来?”
岁岁再次点了点脑袋,奶声奶气地回答道:“一个姐姐呀,问岁岁在哪里,岁岁嗦,岁岁在介里。”
小家伙实在没有防范意识,燕父听得眉头紧皱,忍不住想敲他脑袋。
怎么谁的话都答应,这个傻孩子!
“姐姐开箱几,岁岁……”岁岁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记不得后面的事情了,拧着小眉头认真思索。
怎么不记得了呀?
岁岁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快想起来呀!
燕父见他打起自己,赶紧握住他的小手收回怀里。
“岁岁记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
岁岁低下脑袋,一脸苦恼地思考,他好像不记得了。
燕父见状,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再问。
杨有道看向燕父,神色严肃。
这侍女有古怪。
他和公主都去后院看过了,仵作粗略判断这侍女是由于腹部的致命伤,失血过多而亡。
但奇怪的是,侍女衣着整齐,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但那道刀伤是从正面插入,说明侍女绝对目睹了凶手,却为何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实在古怪。
杨有道眉头紧皱,满带歉意地保证道:“别的话我不多说了,岁岁的事我夫妻二人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岁岁一个公道!”
他们三人交情甚深,杨有道知道燕父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因此不说别的虚言。
淑曼公主神色紧绷,怒声道:“若真是绥朝人做的,我定不放过他们!”
当她公主府是什么地方?!敢在她这里放肆!
“你莫要动怒。”燕父虽然也心急,却劝她道。
长公主脾气火爆,说不定真要去找绥朝人算账,可这两国议和的关键时期,怎能胡来?
“我先带岁岁回府,你们若有消息,便派人通知我。”
此事一时半会儿得不出别的线索,燕父急于验证此事是否和燕夫人有关。
岁岁已然有些坐不住了,爹爹老捂他的耳朵,他都听不清楚叔叔和姨姨在说什么话。
闻言,长公主同驸马一起送了燕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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