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宵,林九枝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安忱一抱着猫儿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
刚刚兄妹二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并不是故意想听,只是他正好过来找发发去吃饭。听到二人在谈论自己,这才没忍住听了墙角。
一想起林九枝说的只把自己当弟弟看,安忱一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阿忱,你发什么呆呢?”
林九枝好奇的看着出神的安忱一,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呃,没事。”
安忱一依旧话少,林九枝早已见怪不怪。
“对了,刚刚哥哥与我说宫里有好多女官想让安绣娘在衣服上绣样子呢!没想到安绣娘的绣样这么受人欢迎,不过也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九枝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的不确定,若是卖给宫外贵人小姐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皇宫里的人。
众所周知,宫里所有人的衣物都是由织造局统一负责,现在自家的绣坊却在宫里大受欢迎。若长此以往,难恐织造局不会做些什么。
“小姐这话的意思是担心绣坊树大招风对吗?”
安忱一听这话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知道林九枝心里的顾虑。
“嗯,是这个意思。”
闻言,安忱一笑笑,林九枝不解的看向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小姐把事情想的太糟糕,小姐可知如今连太后都对我娘的技艺赞赏有加?”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想说如今绣坊有太后撑腰,织造局不敢造次对吗?”
“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
安忱一毫不掩饰的夸赞,林九枝却高兴不起来。
她看向安忱一,惆怅的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若有一天太后要了安绣娘去织造局当差,那我家绣坊可就无人撑腰了。
如今摄政王在位,更是不知朝堂之中已经如何变化,不知皇上又将我父亲立于何处呢?”
自从徐景联当上摄政王的那一刻,将军府是喜忧参半。喜得是皇上会因忌惮摄政王或可将将军召回京,忧的是怕徐景联独揽大权,恐会对将军府不利。
其实现在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内地里早已风起云涌。
听着林九枝的话,安忱一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意外,他还以为林九枝并不懂这些明里暗里的算计。
一时气氛有些安静,林九枝淡漠看着院中的君子兰喃喃道
“阿忱你说,我若是进了宫,皇上是不是就能信任我父亲,是不是就能让他早些回来了?”
安忱一明白林九枝说的进宫是什么意思,她是要以自身的幸福去消除将军府在皇上眼中的猜忌。
本来这件事对于安忱一来说也没什么,林九枝进不进宫都与自己无关,但他是真的给不了意见,这是关乎一辈子的选择,进与不进都要她自己去选。
“猜忌一旦种下了种子,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你说的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也或许不可行。”
听着安忱一模棱两可的回答,林九枝苦涩的笑笑,她突然感觉喉咙被堵住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你瞧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来发发,我们去吃饭喽!”
林九枝说完抱起发发就走了,安忱一只是待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林九枝就带着霍老开的药和绣了一大半的骏马图回了府,她的伤需要静养,不过在哪都是一样的,没必要非得住在霍老家中。
又过了两日,到了公主的生辰。
时间过得很快,好在紧赶慢赶,那幅骏马图林九枝还是完美的绣好并制成了砚屏(摆在书桌上的屏风摆件)
这天,林九枝一大早就起来梳妆,她顶着个黑黑的眼圈坐在梳妆台前,掩饰不住的困意席卷而来。
小彩正想方设法的给她遮眼圈,看着昏昏欲睡的小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日夜绣着那幅骏马图,睡觉的时间少之又少。本来身子就有伤,这一通折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不过那幅骏马图确实是好看的紧,该说不说小姐的绣技也算是一流的。
虽是小小的一幅图,小姐却用了苏绣中的双面绣,这种绣法不仅费功夫,且每一针都得仔细着,不容有差。能在短短几天就把这图绣了出来,可见林九枝费了多大心力。
梳好妆后,林九枝还是难忍困意,从府里去宫里的马车上就一直睡着,直到到了宫门外这才清醒些。
“九枝,注意仪容仪表!”
李宁安看着自家女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忙提醒着。
被这么一提醒,林九枝果真清醒了许多。
宫门前,母女两个下了马车。
马车不让进宫,她们必须得走进去赴宴,不止是他们,所有人都得走进去,除了皇上和太后。
看着长长的宫道,林九枝无力的耸了耸肩,只是她这一动作又惹来李宁安一记眼刀,见状她忙规规矩矩的站好。
母女两个进了宫,连带着她们的两个贴身丫鬟小彩和翠竹。
看着母女两个渐渐走远,安忱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本想跟着林九枝进去,可是没想到李宁安说女子进宫身边不便跟着外男,恐遭人议论。且皇宫中戒备森严,不会出事,就让安忱一留在宫外等着。
眼下跟着林九枝是进不去了,他得另想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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