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堂内,皇后坐在梳妆台前再一次确认自己的妆容是否还有哪里欠妥。
直到檀云和佳慧再三确认已经很完美了,她才从梳妆台前起身,将衣橱中已经新绣好的那套寝衣取出放在了床榻上。
“皇上喜欢吃的瑶柱火腿金丝羹可煨好了?”
“娘娘就放心吧,文火煨着呢,等皇上来刚好可以上桌。”
“檀云,你再看看本宫,今儿这衣裳颜色会不会太艳了些?”
“娘娘肤白,穿什么颜色都是极美的,红色鲛俏纱内务府好不容易搜罗到一匹,皇上既然赏了您,自然是觉得只有娘娘您才配的上的。”
佳慧:“那是,合宫上下除了咱们娘娘,谁还有资格着这正红。”
“皇上驾到——”
听见皇上来了,皇后脚步匆匆的出了内室。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婢请皇上万福金安。”
“嗯,都起来吧。”
“谢皇上。”
待皇后起身,封承允打量着皇后今日身上的那身红色衣裙,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白若棠那美艳的容貌和昳丽的身姿,想着若她着这样一身正红的衣裙想必更是姿颜无双。
被皇上盯着看的皇后心中欢喜的同时也略有些不自然的局促。
“皇上,可是臣妾的衣饰有何不妥?”
封承允闻言回过神,“哦,没有,只是鲜少见皇后穿那么艳的颜色,一时有些不习惯。”
没听见皇上的夸赞,只得了一句看不习惯,皇后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是,鲛俏纱难得,臣妾想着皇上赏了臣妾,闲置一旁也是暴殄天物,若皇上觉得臣妾穿不好看,那臣妾这就去换下来。”
“不必了,朕没说不好看,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摆膳吧,朕饿了。”
皇后自动将皇上的那句‘朕没说不好看’转换为了皇上觉得她这样穿也是好看的,于是一瞬间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甜蜜的欢喜。
继而皇后满脸堆着笑意的命宫人们赶紧将准备好的膳食都端了上来。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这瑶柱火腿金丝羹,早早的就命人煨着了,皇上先喝一碗?”
“嗯。”
殿内置着冰感觉不到热,但封承允一路过来还是有些热的,于是他看着面前这一桌虽精致却油腻的菜肴顿觉失了胃口。
但碍于皇后的面子,他还是赏脸用了一些。
用过膳,封承允接过皇后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站起身时也不待皇后开口便径自说道:“朕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天宸居了,皇后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朕了。”
原本以为皇上今日都夸她了肯定会留宿的皇后在听见皇上还是要走后急急开口道:“皇上,今日是初一。”
封承允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转身看向皇后回道:“所以朕来陪你用膳了不是吗?”
看着皇上明显不悦的脸色,皇后福礼道:“是,皇上恕罪,是臣妾逾矩了,只是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宿在臣妾这儿了,臣妾到底是您明媒正娶的皇后,还希望皇上能多留几分颜面给臣妾。”
封承允闻言沉默了几息,接着转身往回走将皇后扶了起来。
“今儿个朕确实有些忙,这样吧,十五那日朕一定留下陪你。”
“好,方才是臣妾不懂事了,那皇上再忙也得注意着身子。”
“朕知道了,今日舟车劳顿,皇后也早些歇着吧。”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恭送皇上。”
等皇上出了墨韵堂,一直静站着望向皇上远去方向的皇后忽而一把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拂在了地上。
“佳慧,让万初跟上去看看,皇上究竟去了哪儿。”
吩咐完这一句,皇后忽而像脱力似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一个月就初一、十五两日,今日没空留下,就非得等到十五吗?
皇上,为何你竟是多一日都不愿踏足臣妾这儿!
离开墨韵堂的封承允原本的确是打算回天宸居的,但想起小姑娘因为天热吃不好消瘦了的脸庞,还是转道儿去了荼靡苑。
白若棠没想过封承允会来,所以用了晚膳,沐浴过后便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前几日她宫里冰不足,一直没吃好也没睡好,加上今日又早起赶路来这壁河行宫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
此时浑身酸疼又疲累的白若棠没一会儿便与周公下起了棋。
“奴婢请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家主子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已经安置了。”
听青黛说白若棠已经歇下了,封承允有些诧异的同时倒也没说什么,只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进内室,封承允来到床榻前,看着已然睡熟了的白若棠,心里有些不平衡的伸出手捏了捏她那软嫩的脸颊。
小混蛋,整的朕整日里牵肠挂肚的,你倒是没心没肺的睡的香。
封承允心里不痛快,手上的动作自然也就没了轻重。
正睡的香甜的白若棠被人扰了清梦,脾气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她迷迷糊糊的抬手,用力一巴掌拍向了那在她脸上作怪的手。
不过也就因为这一声响亮的拍打声,恢复了清明的白若棠立刻意识到,这只手的主人除了封承允还能是谁。
“放肆,你如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朕都敢打。”
白若棠努努嘴,起身跪在床榻上说道:“是,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睡着了连皇上过来都不知道,没能亲迎圣驾还误伤了龙体,还请皇上降罪。”
封承允看着小姑娘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把扯过白若棠的胳膊,用力一拽就把她搂抱在了怀里。
“好了,这都多久了,别跟朕置气了,嗯?”
白若棠使劲儿推了推封承允的胸膛,但她越推他搂的越紧,最终实在挣脱不过,白若棠也就省了力气任由他搂着了。
“臣妾哪儿敢跟皇上置气。”
“那棠棠是原谅朕了?”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臣妾也想明白了,想同皇上如平凡夫妻那样相处终是臣妾的痴心妄想。
虽然皇上不能对臣妾做到完全的信任,但只要遇事皇上愿意给臣妾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也就行了。”
“棠棠朕没有不信你。”
“是吗?皇上若真的相信臣妾,昨日就不会与张美人来未央宫了,更不会在看见那镯子时第一时间要臣妾解释。”
看着无言以对的封承允,白若棠再次推了他一把,这一次封承允没再紧搂着不放。
顺利脱离封承允怀抱的白若棠下了床榻,恭敬福礼道:“皇上,臣妾是真的有些乏了,况且今儿个是初一,还请皇上移驾墨韵堂,臣妾不欲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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