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没有理会林淮左的示意,他传递给她的信息她接收到了,她选择相信。
但从小跟阿平哥一起长大的真真,她可太了解阿平哥了,她明显嗅到了危险,阿平哥要揭开盖子了,他一定有什么真真目前不想知道,或者说,不想通过阿平哥知道的信息。
真真只想马上离开,不给阿平哥闹腾的机会。之前心神不宁的原因,真真现在很确定了,源头就在这,就在阿平哥这。
身边的林淮左一脸镇定,可真真却开始慌乱,她看出阿平哥一心要摧毁什么,真真不想要林淮左在朋友们面前难堪,阿平哥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会让他难堪。
很多事情,换个角度,换个环境,甚至换个人讲,结果都会变得不一样。真真只想快点带着林淮左离开,离开人群,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可阿平哥没有给真真逃脱的机会,真真如此了解他,他同样如此了解真真。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最熟悉的人最知道怎么伤害对方,最知道怎么让对方最心痛。
阿平哥说:“喜欢他啊?”
真真其实不想跟阿平哥再说一个字,言多必失,她现在已经很后悔阿平哥刚才要走的时候自己没控制住情绪朝他吼的那一句话,如果自己刚才什么都不说,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真真越来越紧张,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坍塌了。她想要抵抗,想要保护,想要反击。
真真的回答清晰有力:“对,我喜欢他。”
阿平哥蹙着眉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那看样子,你俩现在在一起了?”
真真继续回答:“对,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阿平哥突然暴起,捡起桌子上的空酒瓶猛地往地上一砸,玻璃渣子四溅开来,吓了真真一跳,真真一下子生气了,上前猛地推了一把阿平哥:“你干嘛?你发什么疯?你吓到我了!”
阿平哥根本没理会真真,而是恶狠狠的看着林淮左说:“你是她男朋友啊?好,那我问你,她是你什么人?”
在场的除了真真,没人听明白阿平哥这句话的逻辑。真真的心像是被铁锤咚得猛锤了一下,她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下,三,二,一。
林淮左没有回答。
真真变得像一只马上要殊死搏斗的动物,她想要拉住林淮左离开,她必须带他立刻离开,阿平哥是有备而来的,现在走,还有机会。
阿平哥再次扯住真真的胳膊,真真知道他不敢使劲拽她,从小就这样,没有任何一个哥哥敢使劲拽真真的胳膊,因为只要一使劲真真的胳膊上就会被拽出几个黑色的指头印子,然后无论谁对谁错,哥哥们绝对少不了一顿打。
真真打算用力挣脱完事,赶紧走是上策。可是林淮左又回头擒住阿平哥的胳膊,两个人又杠上了,混乱中真真试图让林淮左不要再纠缠快点跟自己走!
可事情就这样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尽管真真准确的做出了判断和反应,但她没能控制住局面。
阿平哥对林淮左说:“你不回答在我意料之内,毕竟你是个混蛋。”
阿平哥又对真真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真真还在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这不应该由你来说。”
阿平哥苦笑了一下:“妹妹,你动动手指啊,他有百度词条啊,你懂我这是什么意思吧?”
有什么东西开始瓦解、坍塌,瓦解和坍塌的力量太大了,速度也太快了,真真觉得自己无力挽救了,她疲惫的说:“你越界了!”
林淮左揽住真真的肩膀,平静的说:“我原本就计划带她回家,所有事情我都会告诉她。你说的这些,毫无意义。”
真真觉得林淮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此刻是如此沉重,她多么希望林淮左一句话都别说,把嘴巴闭紧,可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又怎么可能一方一直攻击一方一直退守呢?
真真冥冥中知道一切都完了,阿平哥手里还有一击即中的东西,事已至此,无力阻拦,随便他说吧,真真挺直了背,冷淡的看着阿平哥,等待他下一步的进攻。
阿平哥没再说什么,他看着真真,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蓄力,真真完全不在乎了,她沉默的等着。
阿平哥拿出手机,点开了林淮左的百度词条,镇海集团董事局主席几个大字赫然印在真真的眼睛里,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坦然,是啊,确实是点点手指头就能知道的信息。但林淮左从来没有主动提过,真真也没有主动问过查过,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到了现在。
真真转头对林淮左说:“走吧,我们走。”她又对阿平哥说:“你到此为止吧,行吗?”
可是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呢?林淮左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又冒出来了,真真现在明白他那种态度是怎么一回事了,当然了,他是林总啊,有理由霸气。但他不该对阿平哥这样轻视。
阿平哥说:“妹妹,我还有东西让你看,有点刺激哦,你想看吗?”
真真说:“我不想看,我不看。”她不要看,即便是在此刻,她还希望能有机会林淮左私下里自己说。每个人都有过去,他应该亲自说,她不想在别的地方看到他的过去。
阿平哥不依不饶,打开相册,点开图片,把手机立在真真的眼前,真真不得不看,一瞬间,真真的周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她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的朋友圈截图。
虽然没有林淮左的正面照,但她确定那就是他,在某个高档酒店的房间里,各种睡着的样子,当图片翻到一张他穿着白衬衫的背影时,真真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因为那张朋友圈截图配的文字是:“老公,好喜欢你穿白衬衫的样子呢!”
林淮左说:“真真,我可以解释。”
真真摆了摆手,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阿平哥说:“妹妹,你说你是不是傻子?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你现在这副样子,让陈致远看到他会怎么想?”
真真听到陈致远这个名字,心突然紧了一下,陈致远为什么会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不是,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副样子?好想照照镜子,是衣冠不整了吗?
阿平哥继续说:“怎么,你看起来还是不服气是不是?来,让我给陈致远打个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真真瞬间炸了,她知道陈致远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她明白阿平哥给她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了,他以为她说的男朋友是陈致远,他以为她跟陈致远复合了,他以为她会跟陈致远一起来。
真真猛地推了阿平哥一把,开始拿拳头砸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平哥被打急了,用力将真真推开,真真碰到桌子,桌子上的酒瓶哗啦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发出尖锐的响声。
真真又冲上去,再被阿平哥推开。再冲上去,再被推开。再冲上去,阿平哥不耐烦的拽住她的长头发,把她按倒在地上,又用腿死死压住她,不让她挣扎。
“陈平你这个狗东西,你怎么又揪妹妹头发,你他妈的快松手!”
是陈致远,真真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林淮左已经看到陈致远了吧,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自己故意没提前告诉他吗,他现在一定觉得很难堪吧,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他一定伤心了吧!真真就那样躺在地上,动也不想动了。
可拉开阿平哥的不是陈致远,而是几个一身黑衣的壮汉,他们不仅仅是把阿平哥拉开,而是直接将阿平哥摁倒在地上。
真真愣了一下,完全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马上爬起来冲上去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快放开他!”她跟阿平哥那是人民内部矛盾,轮不到莫名其妙的人上来插手!
真真手忙脚乱的把几个壮汉拨开,又把阿平哥扶起来,检查他后背有没有被地上的玻璃渣子弄伤。他的后背被扎了好几块玻璃渣,胳膊也被划破了,鲜血直流。
然后真真回头一看,还有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壮汉正站在林淮左跟老王身边,老王不知道低声在说些什么。
真真明白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吗?这些人是一直都跟着你的安保人员吗?”
林淮左没有回答,但真真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站起来冲过去猛推了林淮左一把,然后疯狂的捶他:“你太过分了!他是我哥,是家人!是朋友!你不知道吗?你伤到他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讨厌你!”
自己人怎么闹都行,可你叫外人来动自己人,那你就犯了忌!安保人员又及时把真真隔离开了,真真现在已经气到绝望。
林淮左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陈致远,神色平静:“他是你哥,是你家人,是你朋友,那我呢?我现在又算什么?”
真真的心像是裂开了一样:“这个问题,你现在怎么还问得出口?你”她说不下去了,她不想让林淮左看到她哭,她转过身去,阿平哥已经不见了,地上的鲜血那么刺眼,周围的的目光也那么刺眼,耳朵里轰隆隆作响,脑子快要炸了。
真真用最后一丝理智做出了选择,她朝着阿平哥离开的方向跑去,他受伤了,她要保护他,就像他一直对她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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