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妈妈是位温柔知性的小提琴家,很漂亮,平安在乐器上也很有天赋,他妈妈让他出国倒也正常。
“你怎么想?”我问,觉得反问他自己比较好。
“我觉得,可以,”他停顿,又说,“但是我大学又学了古典乐器,我……我妈妈说我还是没想清楚,我想着再多接触接触,她就让我出国。”
“嗯,没准出趟国你就知道你怎么想的了。”我说。
平安虽然是单亲家庭,但他妈妈足够担负他能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的家庭往往都更注重于孩子的培养,当然,人生路途也是。
终究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也不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有点迷茫。”他说。
我大学也迷茫,很迷茫,现在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也没有目标什么的,活着就活着,没了。
“我大学时也迷茫,大学毕业了也迷茫,大学学的专业甚至都没有思考过,稀里糊涂地就过到现在了。”我说。
他静静听着,嗯了一声,又问我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成熟。
“姐,我都22岁了,感觉自己还是小孩子一样,什么样算长大呢?”
我摇摇头,叹息又像在自嘲,我也不知道啊。想起以前的一个梗:等灰太狼不抓羊了,光头强不砍树了,我们就长大了。
嗯,我读大学时它们都快完全淡出视野了。
“平安看过熊出没吗?”我说。想也知道没看过,在手机和网络还没普及的时代,电视是我在山咔咔里看世界的窗口。而他们出生就是新世界。
他回答看过电影。
我说现在这个已经完结很多年了,童真的东西会永远存在,只是遗忘和铭记的差别。没有真的长大成熟,也没有真的幼小单纯。
他不说话。
我又问他:“你不想出国吗?”
他说:“也不是。”
“你不热爱音乐吗?”
他肯定道:“热爱!”
“那就去跟着你的热爱吧。”
他没声了会儿,突然问我:“姐,你有什么目标吗?”
“e没有吧,先赚钱,直到我的存款能支持我能自由选择我想要的生活。”我想了想说道,有时候我也不太懂我想要什么生活,至少现在是,王乙拉我走出来的那天问我能不能陪他考研,我就陪了,他读完研也还抓着我,像是怕我死掉。
“我觉得姐你已经可以做到了,但是有东西困住了你,你不觉得吗?”平安说。
我笑笑,是吗,有什么困住我了?
“你也给你自己定个小目标呗。”
“好嘛,我一定会让你看见我的演出的,嘿嘿……”他说。
又聊了会儿,就挂了。
不过客厅沙发上已经开始冷战了,刚刚都没注意他们吵成什么样了。
“爱抵个屁用!”
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王乙,十年了,我跟他耗不下去了!”毛玥显然累了,“刘予何比你认识的还懦弱,他也腻了,他只是碍着我们谈太久了,他没脸先说出口,等着我说而已,我如他所愿有什么不好的!”
“他的确懦弱,”杨阳懒散说,“所以你也甘愿这十年白白浪费了?”
“当我心甘情愿演了场戏呗。”毛玥说,又苦笑,“怎么,你那个小青梅不也是白白浪费十几年?”
杨阳哑然,火烧自己身上来了。
要是说毛玥这十年是笑谈,那杨阳的小青梅简直是被人戏谑了,毛玥和刘予何至少是谈了十年,小青梅只有暗恋的份,连带着那份暗恋都是最后人走了才被当事人知晓。
默不作声的暗恋就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哑剧,是欲言难止也是欲言又止。
杨阳叹气:“怎么你嘴也越来越毒了?”
“这刘予何到底想干嘛?妈的,老子不打电话让他说清楚老子不姓王。”王乙气道。
“你少添乱吧。”我拍王乙肩,又坐下,道,“给不了就要放弃,十年了,他怎么想的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要是真有表示,我不信毛毛会想要分开,十年够了,不管他是给不了还是不想给,都没有意义了。”
时间不是检验感情好与不好的标尺,爱才是。
“……都这样了,体面分开对谁都好。”毛玥闭眼叹气。
“嗯,体面分开总比无故消失强吧。”我没来由的说。
王乙冷眼看我:“你别提他。”
“我没提他,我提他总行吧。”我淡淡说。
杨阳和毛玥在那干瞪眼,什么他和他的。
“和你一样的渣渣。”王乙怼杨阳,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好。
“啊?那谁?秦……”杨阳看我但是话也说不完整。
“他也不是什么好的人。”我说。这大概是我时隔这么久再次骂他,没办法,王乙之前谈了个像他这样消失的人,不过比他还狠,还要不留情。
我还是不愿说他名字,能忘了就更好了,他没再出现过,只在某次黄昏时在回忆里出现了一下,被白朽铭提了一句他在我回忆里又闪了出来。
一晚上,搞得四个人都不愉快。
再醒来,吃了顿饭,他俩也走了,颇有种不欢而散的意味。
后来过完元旦,毛玥正式分手时,王乙问我,你说他们真的相爱过吗?
他们曾经是恋人啊,怎么会不相爱?
“爱也可以装出来的。”王乙不甘心辩解。
“是吗?”
“周……不就是装的吗。”他自嘲。
我说:“可你喜欢他。”
那“相爱”与“爱”就不成立,你问我他们爱过吗?应该是爱过的;他们相爱过吗?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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