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抠门,太奇怪了,我哪里抠门了?】
我收拾好放下东西,找了张纸擦了擦嘴,再喝一口水,然后安静坐着。
“我给你买票,明天走行不行?”他居然问我。
我愣了愣还是说:“我不想退票……我想一个人走。”
今天周二,明天到c市还要转高铁去z市,然后后天才能去看茶园,周五回去,周六要值班,虽然明天走也可以,但我不想花秦屿钱,也不想和他一起走,才有的年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最重要的是现在退票要扣钱,大钱可花,小钱要省。
秦屿看我,不说话,我感觉他特别不爽我。
“微信通过一下我的申请。”秦屿说。
我沉默,在思考,好像加回来更好还钱。
见我不回答,秦屿又说:“一会儿你不想上火车了?”
考虑到秦屿真可能干出来这种不让我去车站的事,我忙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角下的红标,点开,头像是个玩偶,有点旧,是只羊,好像是那个挂件。点了同意,然后看向秦屿,表示可以了吗。
“不许拉黑名单。”他补充。
我点头,没事,我拉了你也不知道。
“嗯,你休息吧,一会儿送你过去。”秦屿说着把餐盒收了放旁边,又拿出电脑,像是要办公。
也许是看我不信他,秦屿又说了一遍,他说他保证送我过去。我拿手机看,顺便定了个闹钟,反正上车了也可以睡,我订的硬卧,可以去车上再眯。
“不许玩手机,闭眼休息。”他管得还挺多。
收了手机我开始假寐,然后假寐成了真寐。
我是迷迷糊糊上的火车,给卧铺套上我自己带的一次性床垫,裹着大棉衣就浅睡过去了。再醒来是7点多,没回秦屿信息,他打电话过来了,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嗯嗯了几句挂断后就醒了,我也想不起来他说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在嗯嗯嗯的回答。
看着路上风景一路发呆就发到了c市,没有过多停留,又坐高铁去z市去了。
很久没回去过了,我三年一直把自己封在s市,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三年没回来,z市的地铁已经通到大学城那边了,鬼使神差的我就去了大学城那边,太阳已经快落下了,人民公园里的黑天鹅回巢了,那个鱼还是很胖。今天夕阳很好,恍惚间看到一个满沐阳光的人正偏头看着我,残阳完全落下后,人影消失了。
万达还是那样,这是附近增添了新的建筑物,万达马路对面上剧院,有一片很大的广场,那里之前有个灯塔,元旦跨年用的,那年是z市市中心第一次搞元旦跨年,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跨年,那年有人为我放了颗烟花,绚丽又短暂。
有的东西即使是所有物证都销毁了也不能让它完全消除,因为记忆消除不了,它永远都在,直至忘记或死亡,无人记得它,它将真正死去。《寻梦环游记》里面说:
“the real death is that no one the world rebers you”
“death is not the end of life, fettg is the end of life”
-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是的,遗忘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回忆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再多看,我回去了,明天再去湄山看茶园。
秦屿发信息来问我去哪里了,他肯定知道我是和王乙合租了,他又开始肆无忌惮了。我完全没想好之后怎么办,但我感觉王乙会走,他一定会和周羿复合的,之后他可以去其他地方发展进行深造,s市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文凭将是他最好的底牌,他已经能好好生活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可能真的会把医院的工作辞掉,然后过我自己的。
那秦屿呢?秦屿怎么安排?重新开始好像很简单,好像就差一步,可我做不到,我的生理和心理上都无法做到,从灵魂深处踏不出那一步。
那天对我来说是个无法消磨的噩梦。
我跟秦屿说我在z市,那边沉默,然后我没再看手机了,一觉睡醒就去了湄山。
园主是个地道的茶农,姓袁,看上去50多岁,我去时他还在带人修剪茶树,以为他家园子不大的,没想到会是一大片山头。
以前园子是和茶产公司合作的,只是那个茶产公司因为内部争股份闹得破产了,具体他也不知道,只是他的茶园一时间销路困难了,刚好赶上家里出事,才会这么急找包办的,让白朽铭捡了个大便宜。
看着他挺忙的样子,我让他自己去忙去了,我就到处看看。园主找的人应该是附近的茶农,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有拿剪子的也有用机子的。有个大娘问我是不是来旅游的,我笑笑说是,我问大娘为什么不用大机器,大娘笑着说会打坏树苗。我问她能不能让我试试,大娘说我细皮嫩肉的应该干不了,大概是怕我剪坏了,我就站在那儿跟她聊天。
小时候,我爷爷还没去世前,其实我家也有一片茶园,不过种的是苦丁茶,我第一次喝时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喜欢喝这种苦苦的茶水。可是真的有人买,那时候茶园大多时候都是奶奶管,爷爷是做牛计生意的,家里牛多,所以茶园里还会种菜,茶园的旁边是一片青草地,我小时候很喜欢听牛吃草的声音,感觉很有意思。
可惜的是,奶奶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没有一个想接手茶园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木房子换成小洋房后,冷下来不止屋子。
我正和大娘聊的挺好,园主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大背头,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立挺的五官,和一张暴戾的脸,这个我认识,是那个奇怪的谈项席。
另一个是秦屿,还是那副疏离的冷漠感。
我真想知道园主是不是被逼的。
这样一看,我终于知道谈项席名字为什么奇怪了,秦屿好像有个朋友叫谈项席。
这样看,我所认为的在医院重逢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师大遇到了赖逸衡,g市见了谈项席,他的朋友们还真够意思。
“黎小姐要去哪?”谈项席问我,车是他在开。
“先去旅游区那边吧,我还一下车。”我说。
这边茶园和湄山的风景区一起弄的,经常有搞骑行、徒步、春游什么的,就有人开了租车的店,我就租了辆自行车,冷嗖嗖的骑了会就热了,上山时我还把棉衣脱下来了,还没等我骑下来就被请进车里了,连带着我的车。
秦屿没说话,准确来说是没跟我说话,只跟谈项席说了几句。
到地方我下去还车,跟老板借用了一下水,用水龙头冲了冲我鞋底的泥,刚刚上车我就在想这个,那个车太干净了,我鞋底有点脏。
秦屿正站在车门那里,和驾驶座里的谈项席说话的同时看着我。
长款棉衣下摆粘了点泥,拉开拉链我弯腰下去擦,只是感觉脖子有点冷,我不喜欢穿高领的上衣,所以上衣都是低领的,头发盘上去露着脖子就感觉冷嗖嗖的。
“没好?”秦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表情不太好。
我起身,又拉了拉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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