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见赵明二人替钱六还了债,打发走了赖老三这群无赖,并让他们以后不能再来捣乱,甚是感激,来到二人面前,向二人道谢。
林可儿道:“我也不是为了帮你,看到钱六突然死亡,留下张小翠孤儿寡母的,甚是可怜,我心中不忍,这才帮了你们。”
张大宝道:“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你们,如果你们不出手帮忙,这赖老三每天都会过来催债,我这铺子也就不用开了。
就算我想把钱还了,但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呀,哪里去找这么多钱,这都是我们全家人两年的花销了。”
林可儿笑道:“张大哥过谦了,既然如此,我们两人还饿着肚子呢,要不带我们去你家吃个饭吧,你看这都快到晚饭时分了,正好我们也去见见张小翠的孩子,看看还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张大宝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没什么需要帮忙了,二位稍等,待我把铺子关一下。”
张大宝带着赵明二人,很快便来到张家小院,三人进了院子,赵明二人环顾四周,发现这院子虽然不大,收拾的倒颇为整洁。
院子中种了些花草,正值寒冬,花都已经谢了,只有墙角的一片竹子,还留有一些绿色。
张大宝介绍道:“这院子一直是家父在打理,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荒乱了一些。”
这时张父从屋内走出,张大宝向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家父。”
然后又指着赵明二人道:“父亲,这两位是兵马司的大人,今日帮了我们大忙,所以带二位来家中坐坐,吃个晚饭。”
张父在听到二人是兵马司的时,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二位大人,快进屋里坐,大宝,快去把我的茶叶拿来泡茶。”
赵明忙推辞不用客气,林可儿却大摇大摆的走到屋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赵明见状,便也挨着林可儿坐下了。
张父又对外面喊道:“老婆子,家里来贵客了,你快和大宝媳妇多做几个好菜,端上来。”
赵明觉得甚是不好意思,林可儿却端坐着,一言不发,待张大宝泡好茶,张父也落座后。
林可儿突然指着张大宝喝道:“张大宝,你私自殴打他人致人伤残,又杀人灭口,现在如实招来,算你自首,可从轻发落。”
张父大惊,张大宝更是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赵明连连摆手,示意林可儿不要乱说。
林可儿却不理会,继续说道:“好,你既然不说,那我来问你,年前那日,钱六和张小翠来你家中,中午钱六喝醉了发酒疯打人,是不是?”
张大宝回道:“是,那日钱六喝醉了,对小翠和孩子大打出手,家父上前阻止,他竟也不停下,反而将家父推倒在地,我一时情急,把钱六赶出了家门,让他自行回去了。
这事周边邻居都可以做证,至于伤人、杀人,却是无从谈起?”
林可儿继续问道:“好,那我再问你,那日晚上你去了哪里?”
“自然在家里睡觉,”张大宝回道。
“撒谎,我问了钱六家邻居,那日晚上有人看到你偷偷进了钱六的家里,”
赵明在一旁听了,诧异她什么时候去问的?
随即转念一想,明白林可儿这是在诈张大宝,便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看热闹。
只听林可儿又道:“那日,你把张小翠母子俩留了下来,自己则趁夜偷偷溜进钱六家,因为钱六白日的所做所为,你愤恨在心,便趁他喝醉,殴打了他一顿。
为了掩人耳目,你把他们家里的东西乱搜了一遍,却只是拿走一些首饰,若真是盗贼,怎会留下桌子上那个八宝镜。”
原来那日赵明将桌子上见到的那个造型奇特的铜镜,也详细地向林可儿描述了一番,恰巧林可儿家中以前也有一个一样的镜子,所以知道这镜子价格不菲。
其实这镜子也是当初钱六送给张小翠的定情信物,所以就算后来家中已经如此穷困,钱六夫妇也没有将这镜子卖了。
“依我看,你本意是想教训钱六一下,让他以后不要再殴打老婆孩子,却没想到钱六不记打,身体稍微好点后,又对张小翠动手。
昨日,讨债的人先是到了钱六家要钱,自然是要不到了,但是张小翠害怕他们再来,就回娘家找你们借钱。
当你看到张小翠脸上的伤,还有那紧张害怕的神情,你便也忍不住了,昨日夜间又跑到钱六家,将他杀了。
今日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当说起钱六死了,你假装不知,其实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故作镇定。
试想你俩家离那么近,消息早就应该传过来了。
按理说,你知道了消息,应该先去看看自己妹妹怎么样了。
而你却若无其事的在打理铺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你肯定就是那个假扮盗贼的凶手。”
听完林可儿的话,赵明也觉得甚是有理,却又感觉哪里不通。
张父此时正震惊的看着张大宝,问道:“大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只见张大宝扑通一下跪在了张父面前,痛哭流涕:“儿子不孝,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教训一下他,没想到竟失手杀了他,我错了。”
赵明见张大宝承认,正要上前将他绑上带走。
忽听门外一个女子声音传来:“钱六不是哥哥杀的,”
众人朝门外看去,只见张小翠推门而入,将张大宝扶起,说道:“哥,你不必为了我这样,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认?”
转过身来对赵明二人说道:“我已听说,二位大人已还清了小女子夫君欠下的赌债,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只是我夫君确实不是我哥哥杀的,大人莫要冤枉了他。”
林可儿问道:“依你说来,既不是张大宝,那是谁杀了钱六?”
“是我,”张小翠低声说道。
赵明二人听了,都惊呆张大了嘴巴,却听张小翠继续说道:“昨日夜间,哥哥确实到我家里来了,当时钱六正在动手打人,哥哥见了正要上前阻止,却不想钱六说道,已经知道了年前打他的是哥哥,要去报官将他抓起来。
我也是一时情急,拉着他的衣服求他不要报官,当时屋内很黑,没有点灯,我只感到夫君在用力挣扎,我还以为他不同意,要起身去报官,所以一直不敢松开,没想到竟失手将他勒死了。”
说完与张大宝抱着哭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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