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在电脑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字,然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迷茫地望着窗外。他刚刚给王以南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和想法都倾诉了出来。此刻,他的心情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作为一个丧偶的男人,程墨还抚养着两个孩子。这份重担使得他越发谨慎,他深知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风险与变故。对于爱情,他不能说已心灰意冷,却不敢轻易去触碰。一来,他害怕遇到那些表面善良,内心却阴险狡诈的女人,如果再婚之后,孩子们受到委屈,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二来,刘念的血海深仇尚未报,他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开始新的恋情呢?
更重要的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王以南——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度过无数美好时光的青梅竹马。多少个夜晚,她的身影总是在梦中浮现,令他魂牵梦绕。然而,正是因为这份深厚的情感,使得程墨愈发觉得需要谨慎对待这段关系。
经过深思熟虑,程墨决定向王以南坦白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示真实的自我。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那就顺其自然吧。实际上,他内心十分矛盾。说对王以南没有感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但残酷的现实却迫使他不得不暂且压抑住这份情感。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程墨感到无比困惑和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平衡个人感情与家庭责任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勇敢追求真爱,还是继续默默忍受孤独……
经过一整天的休息整顿后,程墨将此次在日本的经历详细地讲述给了程进军夫妇和刘国栋夫妇。当听闻那些小日子间谍竟然动用了枪支时,吴春梅显然有些按捺不住情绪,好几次都想要插话,但都被程进军用眼神制止住了。其实程进军心里的想法很单纯,老刘家已经失去了女儿,而自家儿子虽说遭遇了危险,但好歹人还平安无事,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故作矫情添麻烦!
不得不说,刘国栋毕竟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之久,对于人情世故可谓是心知肚明!待到程墨讲完整个事情经过之后,他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雅兰,随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紧接着便开口对程墨说道:“小墨啊,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说实话,你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然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期。我相信,如果刘念泉下有知的话,她也绝不会忍心看着你去冒险的。更何况,你们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呢,如果真出点什么意外状况,那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日后可要受苦咯!”
张雅兰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紧紧握住程墨那略显粗糙的大手,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自从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刘念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低落,如果不是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外孙作为心灵支柱,恐怕她早已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而彻底崩溃。
此刻,当她凝视着程墨因替刘念报仇而历经千辛万苦、面容憔悴的模样时,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怜悯与痛楚。她声音哽咽地对程墨说:“孩子啊,妈妈明白你心里的痛苦,但念儿的离去并不是你的过错。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必须要为了孩子们着想。倘若你再遭遇任何不幸,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里,张雅兰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低声啜泣起来。
一旁的吴春梅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儿媳妇离世,儿子险些丧命,此时张雅兰的哭声如同导火索一般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情绪。她也不禁失声痛哭,与张雅兰抱头痛哭。
周国栋和程进军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没有上前劝慰。他们深知,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位老人都需要一个情感的释放出口,否则很容易陷入抑郁的深渊。
程墨望着两位母亲如此哭泣,心中亦是酸楚难耐。稍待片刻后,待见二人情绪略微平稳些许,方才开口劝慰道:“不要忧心过度,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凶险的事发生。术业有专攻,这事儿事应当交由专业人士操办处理才对。我已打定主意,无非是花费些钱财,去雇请专人负责此事,和官方双管齐下,待那家伙落入法网之际,便是我再度前去之时。”
听闻此言,张雅兰与吴春梅方才稍稍安心下来,但仍是喋喋不休、反复叮嘱,甚至恨不得让程墨对天立誓绝不再亲身涉险。直至刘国栋发声劝阻,二人才停歇下来。
“休要搅扰,小墨岂会似那懵懂无知的稚童般胡作非为?你们何曾见他行事莽撞无礼过?既是应承下来,自然不会再行蠢事。”轻轻拍打程墨肩头,刘国栋旋即转头面向程进良言道:“走吧,咱父子三人且共饮几杯。”
酒酣耳热,佳肴满桌。
程墨和父亲以及岳父三人都有些微醺。
“小墨啊,爸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念儿的事让大家都痛心不已,但你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切不可冲动啊。”程进良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孩子,你爸说得在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抓人的事就交给警察,你就是花钱请私家侦探,或者拜请哪路神仙帮忙也好,但自己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要相信警察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刘国栋也随声附和道。
程墨看着两位老人,心中涌动着感动的潮水。
“爸,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照顾好孩子们,也会让念儿在九泉之下安息的。”
程墨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了,莫提这些伤心事了,来,干杯!”
爷三个喝得有几分醉意,也都畅所欲言,吐了吐心中所想,倒是相互排解了一番,心里舒畅了许多,见两个爹都差不多了,程墨果断结束了这顿小酒,送他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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