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9月1日这天,林锐看着《月报表》上的数字,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仅8月份后半个月的空调销量,就超过了前7个月销量的总和,而洗衣机、微波炉和电饭煲的销量,也是名列前半年的第一,而周经理,也将商场数量开发到了55家。他在《月报表》上签完字后,就让黄金生传真回了总公司。半小时之后,他就接到了孙总打来的电话。
“林锐,你的销售数据准确吗?”
“请孙总放心,我们的销售数据绝对准确!”林锐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你没有给我丢脸!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林锐听出了孙总语气中带着的喜悦,便开始提要求:
“孙总,我现在正在思考国庆节的促销活动,但是,有两个困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问题,说出来!”
“第一是经费,我在广告投放上和优惠促销上都没有可支配的资金了。第二是人手。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有时候力不从心,我需要能和我打配合的人来帮助我。”孙总想了一下说:
“你的资金情况我很清楚,李炳章在离开前已经全部投放完了。这个事,我是要追查到底的。不过,我们会把你这情况拿到会议上去研究讨论的。你不要太急。至于人手的事情,我马上给你安排过去。你对到吴苏市场的人员有什么要求?”林锐立即说:
“谢谢孙总。资金方面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于人手方面,能不能由我指定去要谁?”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林锐只能等着,十几秒后,孙总说:
“你是想要燕津分公司的人!”
“是的。他们的能力绝对不下于我,只是欠了一个平台和运气。我敢保证:有他们的加入……”
“你是准备把他们全部要过来?”孙总打断了林锐的话。
“嗯,我是有这个想法。”
“你这叫挖人家的墙角,知道吗?”
“可是,他们把有能力的仍然放在促销员这个位置,真的有可能会让人才流失。而且……”
“人才流不流失是你这个分公司经理该考虑的事情吗?”孙总再次打断了林锐的话,而且,林锐听出了孙总的不悦,于是不再吭声,并且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黄金生一直在座位上注视着林锐,也替林锐担心起来,他着急地向林锐摇着手,叫他不要乱说话。电话那头也跟着沉默了一会,然后孙总温和地说:
“你能记情,这是好事。但,滥情,就不一定是本事了。有一个再次应聘的人,他指定要到吴苏分公司。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他叫齐建林,是燕津分公司最早离开的人。我们是同一批被派到燕津的促销员。”
“一个吃不了苦就跑,看见好处就上的人,你也敢用?我没有录取他。”看见林锐还是不说话,孙总接着说:
“这样吧,你也不要在思想上背包袱。我去给钟经理说一说,但,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谢谢孙总,我一定会把工作干好。请您也不要为我担心,我会一心扑在工作上的。”
“嗯,多想一下国庆的促销活动。你呀,心还是太软了,这是要命的事情!”说完不等林锐回应,便挂断了电话。林锐将大哥大放到了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黄金生走过来坐到单人沙发上,小心翼翼地问:
“孙总没有同意你的要求?”林锐睁开眼:
“资金的问题,他会在高层会议上为我们争取。但人手问题,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滥情。”黄金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孙总说的是对的。如果你坚持要将燕津的兄弟们要过来,可能会对你不利。”
“唉,他们在那边绝无出头之日。”黄金生笑着说:
“除了你,我跟过三任分公司经理。每一个经理都没有跟孙总打电话超过两分钟,他们不是说完事被孙总挂电话,就是被孙总臭骂一顿挂电话。就你跟孙总说话的时间最长。李炳章是所有分公司经理中最年轻的,也是开拓新市场最强的经理,但是,看见或者听见孙总的声音,都会不知所措。只有你,能够自如地跟孙总交流,而且孙总该不会挂电话。”林锐疑惑地问:
“有这么夸张吗?我觉得孙总挺好相处的。”黄金生摇头:
“他是对你,对其他……嘿嘿”说完,他正经地对林锐说:
“以后,你再也不要对孙总提燕津的事了。这会对你非常的不利。”林锐点了点头。
第二天发工资的时候,每个商场的大姐们都围着林锐说个不停,林锐开心地和她们交流着,并感谢她们对自己的支持,整个办公室都洋溢着欢乐和喜庆的气息,最后王大姐留了下来,看得出来,王大姐今天是做了精心打扮的,她坐在沙发上和林锐聊着天,也许是林锐现在的位置,让王大姐有些拘谨,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噼里啪啦地说过不停,而是没话找话地和林锐聊着天。不一会儿,黄金生出了办公室的门,她走到林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现在当经理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怎么可能!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王姐。你给我的支持最大!”林锐笑着说。
“那你怎么不去看我?”王姐埋怨道。
“姐啊,我一天到晚都在忙,昨天公司老总还打电话过来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工作还不够努力,如果今年再不能把吴苏市场做起来,让我就地滚蛋!唉,我头都快炸了。现在只能依靠你们帮我撑起这个场面了。”林锐双手合十,对王大姐拜了又拜。王大姐白了林锐一眼:
“那要看你能给到我什么咯。”林锐说:
“我请你吃饭!”
“谁稀罕吃你的饭哟。唉,你看……”王大姐趴在办公桌上,露出两对又白又大的乳房,指着乳房之间晃动着的项链问:
“你买给我的项链好不好看?”林锐吓得站了起来,离开办公桌走到门外问:
“咦,黄金生呢?他跑哪去了?黄金生、黄金生!”林锐大声地叫起了黄金生的名字。王大姐幽怨地站起身来,白了林锐一眼,离开了办公室。黄金生跑进来问:
“林经理,你找我什么事?”
“哦,我就是想问你,我的工资能不能领了?”
“可以啊,你签完字我就拿给你。钱都取出来了的。”
“那好,我现在就签字。领钱不积极,脑壳有问题!”林锐站起来走到黄金生的办公桌前,拿起笔正准备签,突然看见自己的工资是:4800元,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4800,这么高啊?”
“是啊,分公司经理就是这么高。”黄金生笑着说。林锐又问:
“你的工资是多少?”
“1800”
“嗯,我们悬殊不小啊。”林锐签完字看见正在点钞票的黄金生说:
“你把我给陈健的180扣除就行了。”黄金生数完最后一张钞票递给林锐:
“不用扣,我已经找到发票冲账了。”
“哈哈,这样感情好。我就没有那么恨陈健了。”黄金生和林锐都笑了起来。林锐想到刚才王大姐的做法,便对黄金生说:
“下个月发工资,如果还有一个促销员在办公室,你都不能离开!”
“为什么?”林锐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了黄金生听,他瞪大眼睛问:
“还有这种事情?”
“要不我跑到门口去大声叫你干什么?你害得我差点就有理说不清了!卧槽,想想都害怕。”黄金生嘻嘻地笑着问:
“怕什么?是太大了?”
“大!非常的大,又白又大!但他妈的不敢下手啊!”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林锐告诉他,千万不能说出去,黄金生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
“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林锐一怔:
“你认为是好事?我怕你会:猫爪糍粑,脱不了爪爪哟。”于是把王大姐在商场的言行和逼着商场经理脱裤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惊诧地说:
“你没动手是对的,我下个月发工资一定不会离开。你也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办公室啊!”
“放心吧,我不会扔下兄弟让别人蹂躏的!哈哈哈”
苏喜庆回来领完工资后,问林锐:
“林经理,你的工资是多少?”
“不允许打听,这是公司规定!”黄金生制止了苏喜庆。苏喜庆拿着手里的600元工资,苦笑着说:
“我就这点工资,快要活不下去了。”林锐笑着问:
“你觉得需要多少钱才能在吴苏生存下去?”听到林锐这么问,苏喜庆认为有希望,满脸期盼地说:
“至少800元,最好是1000元。”
“你们以前给李经理提过涨工资的事吗?”林锐问。苏喜庆说:
“不敢,连陈健那么厉害厉害人都不敢,我更不敢。而且也知道,提了他也不会同意。”
“看来你们觉得我好说话啊。告诉你吧,我在燕津就500块钱工资,到了吴苏后才涨到600的,而且是跟你们促销员一样的工资,促销员还有提成。徐姐是业务员,工资和你们一样,也是600元,只有业务经理老周才是800元。你现在回来吃饭不耽搁,回来晚了还有人给你留饭、留菜。而我当时是一日三餐都在外边吃,陈健把剩饭剩菜都倒进了垃圾桶。你看我饿死没有?要想加薪,很简单,向我学习!”听了林锐的话,苏喜庆惭愧地低下了头,黄金生在边上说:
“每个人的工资薪酬都是由总公司规定的,我们吴苏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100元,还是李经理在总公司争取的。小苏,不是我们不帮你们,而是林经理没有这个权利,你们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业务经理、做到分公司经理,才能够改变自己工资结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苏喜庆又重拾了信心。林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三分钟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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