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扯掉了领带,放在旁边的椅背上,说:“正好我也有点饿,就陪着您吃一点。您也别亲自去弄了,我看您的脸色,我怕您一会在厨房里晕倒了。而且,您也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厨房里的东西,您还会用吗?别到时候菜没热好,厨房给您弄爆炸了。”
傅佩苦笑了下,说:“还不至于。他们都已经睡下了,就别再把他们折腾起来,正好我也想我们母子之间能好好的聊一聊,多个人在,有些事情又不方便说了,”
说着,傅佩还是亲自起身去了厨房。
周聿深帮忙端了一下菜,顺便在旁边搭把手。
傅佩:“你就出去坐着吧,或者先去洗个澡,我这里还没那么快好。”
周聿深想了下,“也行。那我先去洗个澡,我还是帮您叫英姐过来。”
傅佩这次倒是没有推脱,笑着说:“行吧。”
随后,周聿深就出去叫了英姐,而后他就自顾回房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下楼,正好英姐也把菜都热好了,还重新做了两道。
弄完之后,英姐就识趣的回房间了。
英姐多弄了一道营养汤,傅佩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的手边,说:“有些菜冷了再热就不好吃了,我就让英姐倒掉,重新又做了几道。这个汤很不错,你喝喝看,别看清汤寡水的,喝起来很鲜,用骨头炖的汤。”
周聿深并没有立刻就喝,只感叹了一句,说:“回来以后,还真没好好的吃过英姐做的菜。”
傅佩:“都让你回来住,你偏偏要住在自己的地方,你要是偏爱英姐的手艺,就让英姐去你那边照顾你。”
“那倒不用。您现在更需要英姐的照顾,工作压力那么大,总要有个人能说说话,英姐在您身边那么久,您也就只能在她跟前说些心里话了。”
傅佩拿着调羹搅合着汤水,她抬眼看着周聿深手边的汤,低头喝了一口,笑了笑,说:“知道了。你们年轻人就爱自由,不爱管束。你以后多回来吃饭。”
傅佩拿起筷子,吃了一会菜,顺便给周聿深夹了几筷子,“你也多吃点。接下去估计有的忙活。”
周聿深吃了几筷子,菜有点偏咸,他顺手就喝了点汤。
周聿深说:“看来以后不能在英姐睡下的时候叫起来做菜了。”
他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只有这汤,没有出岔子。”
傅佩见他皱眉,笑说:“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觉得还行。”
周聿深:“您怕是味觉出了问题,近两天没睡好吧。”
傅佩:“那就多喝点汤,也有营养。”
傅佩将整碗汤推到他跟前。
周聿深也就多喝了两碗。
傅佩又吃了一点,才放下筷子,开始跟他讨论这次舆论的事情。
因为傅佩这次行事不当,负面新闻过大,公司要是不给出正面回应,估计很难平息民众的愤怒,而且相关部门已经开始插手。
毕竟热度太高,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有时候风头不能太甚,物极必反,当时的舆论,有些营销号也是夸赞的太过了。
傅佩说:“之前还想着我要怎么样才能退下来,现在看来,时机也到了。我这个时候退下来,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你,我想不会有人会有意见。也正好。这次你若是能够顺利的解决好这波舆论,正好也能坐稳你的位置,让大家都可以相信你。”
“虽你在国外修养这么些年,但你的能力依然还在,甚至要比以前更优秀。到时候,就所有人都会支持你。你也就不用觉得我压你一头,我也好真正的退下来休息。其实我早就想退下来休息了,医生和英姐都在劝我。”
“有个手术,我一直拖延,都快一年了。我就是放心不下。”
周聿深一只手撑着头,似乎在听傅佩说话,又好像没听。
半晌过去,只傅佩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直到周聿深突然倒下去,趴在了桌子上,傅佩的话才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深沉又复杂。她看着眼前的周聿深,深吸一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没有退路,我只能继续下去。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不想失去你,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用意。我只是希望我们母子可以和平相处,希望你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随后,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叫了人进来。
被周聿深抬了出去。
外面的人早就已经待命,把他安置在后座。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周聿深眼睫微动,而后睁开了眼睛,面色异常的平静。
-
次日。
傅佩回到公司开会,一开始就宣布了周聿深请长期病假,什么时候回归未定。
在场倒是没那么在意周聿深的去向,更在乎现在的舆论要怎么挽救。
傅佩暂时也没有头绪,隐瞒确实是她的错。
公关部那边已经给了好几个方案,傅佩始终觉得不是最优选。
最后他们商量决定,将这件事当成是绑架,周聿深是被绑架进了桐洲,所以傅佩才不敢说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确保自己儿子的安全。
另外,她也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灾区的人,给的物资和钱都是实打实的。
她除了是一个企业家之外,她也是一个母亲。
而且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她没得选择。
公关部那边,让她到时候做一个公开直播的记者招待会,向公众道歉。姿态一定要放低,让自己变成弱势,成为一个可怜的母亲,这样才会得到同情分。
当然,傅佩也不怕桐洲村民会乱说什么,她已经让人去做事了。
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就召开记者会。
周聿深现在被禁锢起来,心理医生带着团队过来。
傅佩还是选择尝试,不管要用多少时间,傅佩都可以等,一直到成功为止。她甚至不惜往周聿深当他们医生的小白鼠。
本身这件事就是他们私下里在研究的课题,从未用在真人身上过。连这种选择性清除个人记忆这件事,周聿深也是第一个案例。
然而,医生他们到了机场,就被人拦截。
傅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理医生带着他的人已经回去了。
对方甚至都不接她的电话。
等到傅佩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几个精神科的医生,说她精神出现问题伤人,要先带去精神科检查。
傅佩:“你们才精神有问题,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英姐!快出来赶人,安保呢?家里的安保都在做什么?!”
她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出来。
她皱眉,心里顿时一阵慌乱,蹭一下站起来,“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快给我死出来!”
然而,仍没有人理会她,家里的那些佣人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连英姐都不在。
正当她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人。
两位警察,扶着周聿深从外面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傅佩瞬间愣住,微微瞠目,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难怪心理医生只给她回了一个,删掉。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是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差一点,就差一点!
周聿深此刻脸色苍白,手臂上腿上扎着绷带,看起里似乎是受伤了。
傅佩站直了身子,慢慢镇定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内心无比的悲伤,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这就是她的儿子,调转枪头对付她的儿子。
周聿深的眼神同样复杂又受伤,他挣脱开警察的搀扶,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说:“妈,我是你亲儿子吧。”
傅佩嗤笑一声,眼神狠厉,“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你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母亲吗?”
话音未落,傅佩已经忍不住猛地扬起手,狠狠一个巴掌摔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又狠又重,包含了她所有的怒气和失望。
她的眼眶瞬间蓄满了眼眶,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你妈!你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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