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飞,是头下脚上的如电影“功夫”里如来神掌一般的飞,眼前全是雾,什么都看不见,两只耳朵里是高速飞行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尖锐的啸声,眼睛里全是泪水,视线一片模糊,他想把身体改变一下姿势,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起半点作用……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别人在水里落难被冲到岸边时都是张开双臂吼叫着跑上去的,而自己呢?只能像蛆虫一样一拱一拱的爬上岸,真他妹的丢落水遇险者的脸!
解开背上的背包甩到一旁,费力的把双手举到眼前,借着落日的余辉看着被水泡的如沙皮狗般的苍白双手“这次真是煞笔了……活着还是死了?”又饿又累,满怀期望却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男人又晕过去了。
一夜无梦,当清脆的鸟鸣连绵不绝的充斥着耳朵的时候,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的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当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后,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我靠,老子难道又掉坑里了?这不可能呀,真他妈的见鬼了……”男人摸索着找到背包,又摸索着拿出备用的眼镜戴上,好不容易折腾得快瞎的眼睛看着清晰的远处,黄红色块相间垂直高耸光秃秃的崖壁,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的他才自言自语道:“老子居然又掉到天坑里啦,真的没有天理啊!”没错,从高空俯视,这里确实就是一个天坑,一个很大很大,很深很深的地球表面最大的坑
“当真是人坑天更坑啊!”自己坑自己也就罢了,老天爷也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怪谁呢!“好奇害死二逼青年,只能怪自己啊!”父母恐怕已经得到消息了,会不会急疯了,老婆恐怕不会急,弄不好还会举杯相庆,女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呢……
石化的思考者李落闲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无限循环模式……突然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接着浑身一阵乱颤,李落闲一下子跳了起来,冷,全身都冷,特别屁股更是冷冰冰的;饿,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了无数次,嘴巴里清口水恣意横流。完全清醒过来的李落闲首先检视了一下自身,上衣已经变成了口水兜,裤子已经变成草裤,脚上的美式作战鞋居然还在,屁股露出了两片,怪不得冷冰冰的,身上到处是刮伤,手机在落水时已经丢失,手上的光能运动表还在正常工作,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买的这一套高档登山套装背包完好无损。
朝阳活泼的泼洒在湖面上,映射出片片鳞光,钓者云“早钓鱼,晚钓虾,中午钓个大西瓜。”李落闲在湖边做着钓鱼的准备工作,在天坑里已经一个礼拜了,困在这里第三天的时候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已经吃完了,湖很大,湖水碧绿透明,他已经环湖两次寻找出路无果,湖边是层层叠叠的大树,厚厚的墨绿一直延伸到天坑四壁,见不到明显的林间小道,他不敢深入其中,深入一点就头昏脑胀呼吸困难,因为实在太广阔,他怕冒然进去后迷失林内。
湖边原木搭建不大的平台上,李落闲第三次在这里钓鱼,鱼很大,一条可以吃三、四顿,形似鲤鱼,全身粉里带金,肉质鲜美,可烹可烤,口感无一不佳;鱼很傻,钓鱼没有技术含量,鱼很快上钩,只是溜鱼很费力,同时要小心把鱼线拉断。把鱼弄上岸一刀毙命,就着湖水清理干净鱼鳞内脏,收拾好鱼,一手拎鱼一手提着钓鱼工具包起身离开湖边向森林走去,林间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在幽暗的林间穿行一百多米,眼前豁然开朗,高大密实的森林里居然藏着一大片规划平整的田地,田里还满满当当的种着农作物,只是李落闲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是他认识的都能吃,这就是李落闲的粮仓,靠着湖里的鱼和田里的农作物,李落闲绝对比鲁滨逊幸运得多。
这片田地的中央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农家小院,院内有一座看上去有一定年代感的木屋,屋内的用品都是青石制成,青石床、青石凳、青石桌、青石柜、青石垒的灶,只有锅碗瓢盆还算正常,只是这些青石家具都是沉重异常,李落闲尝试了一次以后就放弃移动它们的打算,李落闲初到此处时门窗全部用木栓紧闭,屋内除了家具,没有其他杂物同时也没有人,但是这里的存在给了李落闲无限的希望和期待……
又是新的一天,阳光透过窗棂进入屋内,抬手看看时间,整整一个月了,从最初的乍惊还喜,希望满满,如今的李落闲内心是无奈和彷徨的,虽然自己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是“我心安处真的不是故乡呵!”
没有人来过,每一天的期盼伴随的是失望,整天除了大声的呼叫“有人吗?”以外,就是因为不自觉的思念而无意识的说出某个人的名字,要不就是喃喃的自言自语,李落闲觉得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没有人可以来对话,他估计这种生活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他自己不是疯了就是要得失语症了,胡思乱想中的李落闲脸上的泪水恣意横流,平躺着的他跟具尸体一样……
歌声!隐隐约约的歌声随着风声飘进李落闲的耳朵,正在躺尸的人一下子就弹了起来,飞快的抹干眼泪穿戴整齐,手握工兵铲冲出门去,分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李落闲向湖边飞奔而去,穿过树林湖面扑面而来,看着湖面上随风凌波而歌的来人,他跑动的脚步戛然而止,“一苇渡江?达摩再世?还是老子产生幻觉了?”
广袍博袖长发披肩的黑衣歌者脚底踩着一支新折的芦苇已经停泊在湖边,正随着湖水微微的起伏。就是“停泊”,李落闲不知道除了这个词以外,还怎么来定义眼前的这一幕。“你是谁?你怎么在这?(李落闲:你从哪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来人问得沉稳从容,李落闲问得惶恐而忐忑,两人都没有回答,见李落闲有点愣怔,黑衣人挽袖提袍脚下一点芦苇纵身而起,稳稳的站在李落闲一臂之前,看着飞到眼前的黑衣人,李落闲有点不是太清醒,感觉半梦半醒犹如处于梦魇之中见鬼一般,“跑!谁不跑谁孙子!”
已经转身180度的李落闲被一只手牢牢的按住了,左肩被一座五指山压的整个人丝毫动弹不得,然后李落闲就被这一只手扳了回来与黑衣人相对而立,对视,那是不可能的,见李落闲放弃反抗,一副已经认命的衰人模样,黑衣人放开按着李落闲的右手,嘴里先是“呵呵”了几声,脸上慢慢浮现一丝微笑,平和的看着李落闲问道:“你是谁?”听见黑衣人问话的语气没有问罪的意思,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再见黑衣人面带微笑,心神稍稍归位但眼神依旧飘忽的李落闲小声说道;“李落闲,我叫李落闲!”黑衣人微微笑着说道:“落闲,嗯闲花落地听无声,名字还不错。”
“坐下说话。”黑衣人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李落闲语气平静的说道,李落闲看了一眼眼前的黑衣人,老老实实的在小院内的石桌前坐下,神态仿佛是一个犯错的学生一般,李落闲再次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田里被我吃了的那些蔬菜我一定赔偿,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取,我是一个意外才来到这里的。”虽然眼前的黑衣人比自己矮小,可是李落闲知道,黑衣人可以把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够撮圆捏扁,收拾自己跟玩似的!
“详细说说你是怎样意外来到这里的。”黑衣人的目光好似能够穿透人的身体,李落闲鼓起勇气和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意外,我是因为一个意外事故导致来到这里的,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和我单位的同事一起来到林康县,准备到当地的一个叫沙沟寨的地方进行送温暖捐助活动”黑衣人插话道:什么是单位李落闲忙道:“我打工的地方,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黑衣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你继续。”李落闲接着说道:“我们准备给寨子里的孩子捐一些衣服、书本及生活用品”黑衣人道:“就是去做善事。”李落闲看着黑衣人点点头道:“这样说也行,因为下雨的原因,进村的道路被毁,车辆无法通行,我就自告奋勇和当地的一个陪同我们的乡干部去探路,在探路的过程中,我看到一个因为塌方露出来到小山洞,听到洞内有水声,出于好奇,我就进入洞内想一探究竟,结果就在我看到地下暗河的时候,洞里发生了塌方把我拍进了暗河里,掉到暗河里后我应该就失去知觉昏迷了,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水流带到了这里。”
李落闲字斟句酌的说完前因后果后不禁感到一阵轻松,其实在湖边被黑衣人控制住后李落闲就一直想找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因为黑衣人给李落闲的精神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李落闲生怕一个误会黑衣人就把自己给咔嚓了!
黑衣人看到李落闲说完话后如释重负的样子,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黑衣人也是不禁一阵莞尔道:“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但是你小子也算是福大命大了。”看着黑衣人的神情和随意的说话方式,彻底放松下来的李落闲诚恳地问道:“我想冒昧的请问一下您怎么称呼,我实在不想在和您说话的时候失礼。”黑衣人微微一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我的年纪比你应该大很多,你可以称呼我百里先生,我复姓百里名溪,溪流的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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