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联系了郝村长,他说协调了镇里帮忙修桥,但那座桥要想通车,只怕还要等两三天。”林潇潇郁闷的将头靠在被子上:“本姑娘啊,被困在这个小村里了。”
“别担心,灾害无情人有情,本人可以给你提供住宿,至于费用嘛,老客户,以后可以打八折。”张小宇比划个手势。
“坏小子,你确实有情。”
林潇潇斜了眼张小宇下面的被子,顺着眼神看过去,被子些许隆起,张小宇连忙尴尬地转身侧躺。
半晌后,
张小宇这才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泡了两盒方便面。
林潇潇确实饿了,连面带汤全部吃光,还夸赞味道不错,以前从没吃过。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了,张小宇剔着牙走出去,林潇潇也跟了出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郝德旺村长,穿着套半旧的西装,竟然还扎着个花领带,看到张小宇习惯性脸色一沉。
但目光落到后面一起出来的林潇潇时,惊得眼珠差点没弹出来。
大城市来的有钱女人,也太随便了!
乡村留宿头一晚,竟然就跟穷小子住在了一起,还毫无半点慌张和羞涩!
有辱斯文啊!
再看张小宇,下巴鼻子都抬得老高,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当了十几年的村长,终于有个提升政绩的机会,郝德旺当然不想轻易放弃。
另外,
一旦项目谈成,他作为村长,在操作过程中,稍稍用点手段,想不发大财都难。
郝德旺弓着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林总,昨天发生的事情,向您道歉。看,老天都在留您这样的贵客,这就是缘分哪。”郝德旺笑着拍了下手,又极其客气的询问。
“您看,能不能去村部一趟,咱们再谈谈合作开发的事情?桃花村要是能有您给的一个机会,一定也能回报贵集团的投资!绝对打不了水漂!”
思索下,林潇潇还是答应了:“好,那就再谈谈,在村部等着吧。”
“恭候光临!”
郝德旺顿时喜出望外,转身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张小宇,将他当成了空气。
“潇潇,你对村里的投资还有兴趣?”张小宇问道。
“反正也是闲着,我觉得你昨晚说得也有道理,百姓们的种种过分表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经济生产力低下,贫穷惹的祸,文明总是跟富裕程度紧密相连的。”
林潇潇说的是老母猪戴罩罩,一套又一套。
但在张小宇看来,她只是闲得找件事儿做,根本没打算投资。
“小宇,跟我一起去村部吧!”林潇潇发出邀请。
“我算哪根葱!”
张小宇直摇头,看到郝德旺那幅德行就来气。
凭啥不分给自己五亩地?
不种地租出去,也是一笔稳定收入啊。
“呵呵,我不认识路,就算帮个忙。”
林潇潇笑着拉了下张小宇的胳膊,动作带着些亲昵。
“好吧。”
张小宇回屋后仔细整理发型,又擦了点儿杏仁蜜,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长得蛮帅,做我的谈判助理吧?”林潇潇笑着邀请。
“我,跟你是一伙的?”
张小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鼻子。
“这有什么,有个身份,也省得郝村长小瞧你。”
说得对!
本人就先做个助理,看郝德旺还敢摆那份臭脸,必须让他端茶倒水,还得喝百十块一斤的茉莉花。
“对了潇潇,助理也有工资的吧?”
“掉钱眼了!”
林潇潇一阵皱眉,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小伙子,要珍惜锻炼成长的机会。”
切!
张小宇嗤之以鼻,摆摆手:“开个玩笑!不带急眼的。”
两人走出小院,坐进了宽敞的越野车里。
真皮座套触感微凉,但心却是热的,张小宇这里摸摸那里拉拉,还特意开着车窗,遇到村民便热情挥手打招呼,大有领导下乡检查工作的派头。
村民们各种羡慕,恨不得将他拉下来,自己坐进去。
豪车美女,收入可观,张小宇经历十九年的困苦,终于马粪蛋子发烧,时来运转。
桃花村腚大点地方,啥消息都传播很快。
乡村穷小子跟城里漂亮女白领同居小土屋,早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有人还弥补了画面,一早就听到小土屋里,传出了各种羞人的怪声。
呦,这是折腾了一晚上啊!
到底是年轻人,火力不是一般的旺。
就在越野车刚刚驶入通向村部的路口,前方突然冒出
来一群人,还传出女人哭天抢地的声音。
“柱子啊,你咋这么狠心,把娘给扔了?娘不想活了!”
张小宇听出来,哭喊的正是村里的何水仙,才三十出头,男人在外打工,她独自在家照顾公婆和孩子。
林潇潇无奈停下车,自以为是的点评道:“不孝顺的孩子,比比皆是,越是在农村,就表现得越明显。”
“瞎说啥!柱子才九岁,前面指定出事儿了。”
张小宇说着,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快步奔向人群。
林潇潇愣了下,也下车跟了过去。
张小宇分开人群,就见一名壮汉的臂弯里,正托着水淋淋的柱子。
此刻的柱子,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气息皆无。
跟在一侧的何水仙,哭得双眼红肿,声嘶力竭,颤抖着的手里,还拎着两只儿子穿过的胶鞋。
“柱子掉水里了?”张小宇问道。
搀扶着何水仙的村妇,面带寒色的叹了口气:“就是南边的河湾,柱子跑去钓鱼,不知咋了,就滑了进去。发现时,就晚了。”
“寒霜专打独苗苗啊!”
一名村妇跟着抹泪。
“水仙,别哭了,赶紧告诉柱子他爹,看看咋操办丧事吧!”
……
大家议论纷纷,唏嘘感叹,张小宇却盯住柱子猛瞧,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吃了干爹特制的药丸后,他的眼睛便与众不同,不但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色,还能看到魂魄的情况。
柱子的三魂都在,只是被一层薄雾给封住了。
“快把柱子放下,躺平,他没死!”
张小宇急忙喊,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
捞上来的时候,柱子已经没气了,况且还抱着他走了这么远。
这副软塌塌气息皆无的样子,哪里像是活着的孩子?
“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柱子身子还是软的吗?麻溜的!我能救他!”
张小宇吼着催促。
壮汉打了个激灵,慌忙弯腰将柱子放在地上。
林潇潇也是胆大的,过去捏了捏柱子的手腕,摇头小声道:“没有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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