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白天偶尔会跟韩振邦吃饭,晚上间或卫浩清会过来坐一会儿。倒是有一晚半梦半醒之际似乎有人在压着嗓子喊我的名字,不过醒来仔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梦吧,大概。
这份平淡在某天清晨被打破了。我在树林里,小径上,发现了脚印。根据脚印来看,是某种运动鞋,鞋很新,脚不大,三十四五码左右,脚印比较浅,是个孩子或者女人,或者。。。。。。幻化成孩子或女人的妖怪?肯定不是采药人,这一带的采药人不会穿这种鞋,何况是新鞋。要说是游客,游客穿过荆棘灌木丛跑到偏离正路好几百米的树林里来做什么?想到近期在山路上时不时感受到的窥视目光,加上昨晚那半梦半醒时的呼唤声,我该不会是被什么盯上了吧?
我回到洞中,贴了一张《镇洞神符》。然后将三清铃放入书包,这才重新向山下走去。
学校里又有人在贴海报,我过去一看,还是跑团那六人组的。看海报上的说明,原来本期节目播出收视率大涨,跑团三天后要在学校大礼堂举办粉丝答谢会。我想到了泮妮娜,那个短发女孩子,一言不合就暴走的性格。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缺乏信任感,这估计是从小在某种家庭环境中养成的,无解啊。
下午的两节课是《药用植物学》,由于是大课,在阶梯教室上课。我特意坐在最高层靠近后门的位置,今天要早点溜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那个脚印。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我以手支颌等着上课铃响。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喧闹起来,我一看,原来是泮妮娜进来了。这是来体验学习生活还是因为我?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应该是偶像公关部策划的一种活动吧。看着她走到第三排靠边坐下,有几个学生跑上去找她签名,她也来者不拒。我又想起了她的人设:学霸,爱好运动,叛逆,冷艳。为什么一想起这个我就想到了樱岛麻衣呢?等下,樱岛麻衣是谁?兔女郎?啊,想起来了,以前有时候晚上会用手机看的一部漫画的女主,不对,我晚上怎么会看漫画?脑海里顿时想到每次跟卫浩清斗剑被暴捶后回到床上还会刷一阵手机才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那应该是气魄控制身体时候的“惨痛”回忆了。一想到晚上是另一个我在控制身体,我不由得担心除了跟卫浩清打架以及看漫画,我晚上是不是还干过什么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再一想都有卫浩清守着,我也飞不出听涛台,应该不会有啥大不了的事。
第一节课过去了,第二节课开始了。泮妮娜一直在前排坐着,似乎很认真在听课,没有回头看过一次。好,确认她不是因为我而来的,不过就算她是因为我而来的我也没空。我轻轻收拾好书包,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偷偷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回到山洞,我换了身暗色的衣服,将三清铃包好放在胸口,把匕首连鞘别在后腰。真遗憾没有把床头的剑带来,下次让卫浩清帮我送来。想起卫浩清,我犹豫着要不要叫他来帮我,毕竟他用剑镇妖实战经验丰富。我以前用雷法需要设坛才能有十足把握,不设坛的话成功率偏低。现在连雷符都交出去了,也没有用雷法的资格了。用剑的话,我还是没什么信心。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叫卫浩清,反正没有感受到什么邪气,这个小妖精应该没多大凶险。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符箓,心里安稳了不少。走进树林,再次研究起那串脚印:脚印比较杂乱,没有方向性,看起来象是在找什么,但是走到树林中间就退回去了。在脚印附近我捡到了一根羽毛,一根发夹,一个打火机。羽毛应该是翅膀上的飞羽,白色,还没被灰土和虫蚁污染破坏,是新落下来的。而天目山山里白色的鸟,我只记得有白鹭。发夹是黑色金属的,很新,没有一丝锈迹。这是女人头发上用的,当然,这种发夹也常被用来开锁。这个打火机嘛,一次性打火机,没什么尘土,也是新落下的,上面印着某饭店的名字。
我思索着:白鹭,女人,饭店,就凭这三样很难联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换个思维:白鹭,开锁,点火,还是没有头绪。先别想那么多了,我四处找了许多细的枯枝,铺在脚印附近地上,约直径三米一个圆,在枯枝上踩了一脚,满意地听到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又折了根约一米五长的粗枝,将水果刀绑在一端,一根简陋的标枪完成了。接着开了一个午餐肉罐头,胡乱吃了三分之二,将罐头放在枯枝铺成的圆形中间。然后拿着标枪,在附近找了一棵大树,我爬了上去,在一根离地约五米的横杈上倚着树干等了起来。
时间过得好慢。我打了一个盹,接着又一个,眼见着天慢慢黑了下来。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二十几分了,我把手机静音,然后站了起来,倚着树干,标枪插在脚下的枝杈上,仔细听着远处采药人小径方向可能传来的声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听到了隐隐约约有什么向我这个方向过来了。我将标枪拔了起来,握在右手,轻轻蹲下,等着猎物走近。那声音悉悉索索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停了下来,接着,一道刺目的亮光在树林中显现。我心想,情况有变,原以为是妖怪之流,现在根据这强光来看,应该是手电筒啊,哪有打着手电筒的妖怪呢?这是个
人!
我的心顿时一紧:如果是小妖,基本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一般是好奇或者求助。但是如果是人,人心叵测,何况在晚上出现,更不可掉以轻心。但见那人那光在树林里东穿西寻,就没有走过直线。看着光晕在周围晃了一个多小时,我腿都蹲麻了,想着还是给对方一个指示让其过来比较好。我轻轻爬下树,捡起一根较粗的枯枝,用力一折,“咔”的一声脆响。那团光晕停了下来,接着又四处乱照。我不得已再折了一根树枝,那人却一下子关了手电筒,树林里一片漆黑。我悄悄从侧面绕向那人关闭手电时所处的位置,走得很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那人也在悄悄移动,但是脚下不时踏响的枝叶声暴露了其位置。我摸到离那人约三米的一棵树后,准备仔细辨认到底是谁。这时,那人开口轻轻叫道:“钱循义。。。钱循义。。。”
很熟悉的女声啊,但是荒山野岭的,可不能随便答应。我仔细确认附近没有别人后,也轻声道:“你是谁?”
只听一声尖叫,一道强光对着我射了过来,我闭目隐在树后,问:“谁在找我啊?”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钱循义你要吓死我啊,快出来。”
我用手挡着强光慢慢走近,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原来是泮妮娜。我夺过她的手电筒,照着她,发现她在发抖,用惊恐的眼光看着我手里的简易标枪。我把标枪放到一边,伸出手对她笑笑:“防身的,别怕,站得起来吗?”
泮妮娜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只好说:“去我住处坐一会吧,别嫌简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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