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在山里搜索了三天了,手机完全没有信号,跟外界的联系只有靠老黄的一部卫星电话。老黄带了一部小型无人机,每天放出去搜索一番,带的电池也只剩最后一块了。第四天下午的时候,顺着一些可能是寻宝者留下的痕迹,翻山越岭,来到了六诏山的最高峰,乌毛峰。在光秃秃的山顶上,发现了一些撕开的食品包装袋和矿泉水瓶散落在山顶的石缝中,跟虎牙峰下营地里的一模一样,看来寻宝者曾在这里休息过。老黄仔细地检查着石缝,希望能发现线索。我则拿出望远镜,对着四周观察着。很快我就看到大约三公里外的一处小山谷里,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似乎还在动。我将此发现告诉了大伙,经观察确认后,文导和一位道长被派去察看,其他人在山顶休息等待消息。
我看到清元道长面色不豫地看着一处地面,便走过去,发现是一张符的残片,夹在几株草中。我轻轻捡起来,辨认了一下,是一张隐身符的左下角。
清元道长轻声说道:“去老君阁交流的天省道长。”
我望了望四周:“按说还有四位道长,怎么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呢?”
清元道长摇摇头:“只怕,当时在这山顶上,他是最后一个了。”
我想了想,道:“天省道长用隐身符逃到此处被追上破了法?”
“只是,天省道长为什么要跑到光秃秃的山顶而不是逃向山下丛林呢?”一位背着长剑的道长在边上插话。
“因为,天省道长想要在山顶引雷作法,可惜没有成功,反而被看破了行藏。”我说道。
清元道长掐手算了算,又拿出罗盘定位,过了一会儿说:“天省道长没错,这座山山顶是最适合行雷作法的。”
我点点头:“我们应该在这里布置,将对手引过来用雷法镇压。昨晚浩清也跟您说过了吧?据他描述,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只驳,刀兵不入的,只能用雷法。”
清元道长苦笑:“要如何才能将驳引过来呢?”
我想了想,说:“清元道长,请您跟其他大法师在这里准备,我和老黄去寻找那只驳,找到后,我负责引过来,毕竟我是‘辟命’。”
清元道长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清元道长,论道行法力,我不如各位,但是说到爬山涉水钻林探洞,您这两天应该看到我比各位要强那么一点点。”
清元道长点点头:“那我也不多说了,渡云道长请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叫上老黄,往山下爬去。老黄不愧是部队出来的人,虽然干瘦,但是耐力极好,这些天翻山涉水一点没见疲态。
我边走边跟老黄说:“老黄,这次要对付的,是一匹肩高大约两米的黑尾白马,如果没猜错的话,额头上还有一支角,传说是刀枪不入的,不知道火器对它效果如何,先不要对枪抱太大希望。我们商量一个法子把它引到这座山上。”
“一匹马?再硬还能比钢板硬?那悄悄摸到距离一百米的地方,我有把握打中它眼睛。眼睛总不能防弹了吧?”老黄虽然不信,但是还是给了个靠谱点的建议。
“在不能保证肯定能干掉它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引诱它到乌毛峰吧。按老黄你的提议先打它眼睛,打完你就跑向下一个隐蔽处,它快追上你时我用雷法打它激怒它来追我,我跑向下一个伏击地点时你看差不多了再打一枪,就这样我俩轮流攻击它,让它走之字形到乌毛峰。”
“这个听起来可行,只是。。。。。。”老黄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好意思说。
“老黄你是在怀疑雷法是不是真有对吧?我不会随便演示给你看的,你只能选择相信啦,或者,你放弃这次任务回去?”
老黄嗤之以鼻,随即又提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在十几公里以外才找到这匹马,难道也这样一路跑回来?那估计没被追上也累死了。”
我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这样吧,太远我们就再考虑别的方法。我们先往东走,再往南,再往西,再往北,绕着乌毛峰螺旋形向外搜索吧。”
说着走到开始看见有人躺着的那个山谷,碰上文导跟那位道长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我看了简易担架上被绑着的那人一眼,看衣着应该是寻宝者,问:“也是丢魂了?”
那位道长点点头:“这个还有一口气,另一个已经渴饿而死了,我们把这个送到山顶救救看。”
我跟老黄目送他俩抬着担架走远,然后向着远处有一道很长的山脊的山进发。我们打算爬上去后顺着山脊走,这样左右两边一目了然,对讲机信号也可以收发。爬到半山腰时,对讲机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但是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看信号应该是卫浩清那边传来的。我连忙加快速度,用了二十分钟爬到了山脊上,再次呼叫卫浩清的对讲机。老黄取出无人机放飞出去,拿着操作屏开始操控。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清元道长的声音,他们接收到了卫浩清的信号,据卫浩清说发现了孤躅和松溪两人与对手打斗的痕迹,在乌毛峰以东约三四公里的地方。清元道长已经让
卫浩清沿痕迹前去,如果发现孤躅的队伍就援助他们。
清元道长的声音丛对讲机中传来:“渡云道长,我们继续在乌毛峰布置,请你和老黄尽快前去接应孤躅道长,并设法将那怪物引到乌毛峰。”
“明白。”我说完就打开地图,跟老黄确认乌毛峰以东的位置。老黄看了地图后操纵无人机飞往那个方向,我则在边上也盯着屏幕。丛无人机传来的图像上看,前方的山上树木不多,很多地方甚至只是光秃秃的岩石。当无人机快到达航程极限时,我们终于看到下面有人影了。老黄降低无人机高度,同时拉近镜头,看出是松溪背着孤躅在跑,卫浩清跟着,不时向后扔出一张符。后面追的就是白身黑尾的驳,虽然不时会被放出的符纸干扰,但依然紧追不舍。
我急忙拿出地图,对老黄说:“快看看我们怎么走能最快跟他们会合。”
老黄在地图上划了几下,指着一处隘口道:“我们尽快赶到这里,我用枪,你用法术,我就不信打不倒它。”
我连忙用对讲机呼叫卫浩清,告诉他往隘口方向跑,老黄则忙着回收无人机。我等不及了,让他随后过去,便独自先往汇合点跑去。
卫浩清,孤躅,松溪三人虽说是大法师级的道长,但都是用剑的,法术方面主要是以带着的各种符来辅助,因此对于驳这种不怕物理攻击的怪兽来说构不成太大威胁。我虽然只是法师,但是却是学的雷法,对于驳正好能够克制,再加上老黄火器的帮助,至少能拖一段时间。我按照既定路线快速行进,这是一条几乎干涸的溪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光滑石头。我在大石头上跳跃着前进,头顶上传来无人机的声音,同时身上对讲机响起老黄的声音:“循义,就顺着这条河道,还有差不多一公里就到那个隘口了。我也马上出发了。”
我应了一声,继续跑着。河道渐渐收窄,两侧的山崖也逐渐靠拢。当我跑到那个隘口时,看到两侧峭壁距离只有二十几米,河道里有好几块巨大的落石,形成了很好的屏障。我爬上一块五六米高的石头,看到了正在逃命的三人,以及后面追着那只驳。我看情况已经来不及布坛了,只好静心默祷,然后拿出五雷神牌,开始念咒请雷。卫浩清三人越跑越近,追赶他们的那只驳速度更快。到了隘口,卫浩清站住转身,扔出一张符纸,然后拔剑撩了个剑花。我不由得心中大骂,但又不能停止咒语,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只驳体型巨大,肩高就近两米,全身泛着金属色的白光,蹄子踏在河床的卵石上不时溅起火星,仅被卫浩清扔来的符纸阻了一下,就正对着卫浩清就冲了过去。卫浩清向左前猛冲,右手拖剑斜撩过驳的右前腿。只听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驳一个趔趄,冲过了头,然后停下转身,低头,准备第二次冲击。此时我已念好咒,趁卫浩清与驳拉开距离的好机会,戟指对准驳,大喝一声“疾!”
一道刺目的电光闪过,一声巨响打在驳身上,驳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立刻又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我。我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以前我请雷打过一只成精的石羊和一只大蝎子,都是一击致命,这只驳挨了一道雷居然只是打了个滚。
我快速二请,戟指再喝“疾!”又一道闪电击中了驳,但这次驳只是惨叫,并未倒地。驳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对着我微微俯身,后腿弯曲,看来是准备跳上我所站立的石头。我心头莫名感觉一阵恶心,急忙三请四请五请,连声大喝,接连三道闪电劈中了驳。驳被一片奇怪的烟雾笼罩,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卫浩清持剑小心翼翼地绕着这团烟雾缓缓靠近,我则取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到石头边上向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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