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什么呀。”
从三楼下来,迟临川就被甩了好大的一张黑脸。
夏君屿恼火,抬手拳头在他的脸边堪堪擦过。
“你还敢问,看来是我对你太过宽容大度。”
好凶残的拳头,迟临川心惊胆战。
他追在夏君屿的后边问:“是不是你对我刚才的说法不太满意。”
“你他妈的,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好吗。”
迟临川回想陈教授震惊且差点咽气的表情,确实是不太稳妥
也难怪夏君屿全程黑着脸。
他连忙跟上解释:“那也就是权宜之计,天不知地不知别人也不知,但我们两个知道啊。”
“滚。”
“那种属流言蜚语的话,何必在乎太多。”
夏君屿目光凶恶的对准他的脸:“真是会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张招摇生事的嘴撕烂。”
迟临川立即捂嘴,跟他保持十米距离。
安全距离足够才扯着嗓子说道:“我都是为了你才这样的,这种牺牲精神难道不够吗。”
他树敌无数都没说什么,被拯救的还甩脸色不爽。
迟临川叹息,都什么破事。
晚上八点,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雨太大,所以校园的路上连个打伞的人都没有。
恶劣天气,连小情侣约会的心都歇了。
迟临川是一个例外。
他从一楼拿了把不知道谁遗落又或者是不要的小破雨伞。
一撑开就直接冲进滂沱大雨中。
没良心的夏君屿,竟然有病的叫他现在去京大门口打包外卖。
什么我饿了就要现在吃,你是小跟班没资格叽歪。
真是刀子嘴刀子心,要死的男人言行也恶。
带着愤怒和屈辱的迟临川,艰难的在雨中前行。
等到了京大门口,一抬头发现夏君屿指定要吃的那家店已经关门。
关门!!!
不是吧,怎么这样搞。
迟临川憋住想要冲上去敲门,再叫老板赶紧做生意的冲动。
完犊子了。
迟临川也没办法,又不能空手折返回去。
转了个弯,他勉强找到家还开门的店,随便点了份饺子回去。
还好,至少不是空手,也算是有个交代。
最重要的是,手上有东西能证明他真的去了。
他要留住这份跟班清白。
只有他一个人受罪的世界达成,要命。
夏君屿打量着半袋雨水的饺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我没说要你手上这袋子垃圾。”
货不对板还看着心烦。
迟临川表情直接从痛苦变成狰狞。
他一把将还在滴水的头发往后抹开。
“这不是没办法吗,那都关门了。”
吃个屁的外卖,没看到老子全身都被你害的湿透了吗。
黑心肝的,赶紧谈恋爱被人弄死算了。
心底一万个吐槽和黑暗诅咒,最后被迟临川自动化为灰烬。
“要不我明天给你打两份?”迟临川顶着狼狈的样子跟他商量。
夏君屿垂着眼眸,思考后冷肃道:“算了,也不是很想吃,你走吧,手里的垃圾也拿走。”
砰——
清脆又熟悉的关门声。
迟临川:“???”
不是很想吃还叫他去个屁,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知道风大雨大的所以故意折腾他。
迟临川秒速面目扭曲,眼中就差喷出火来。
怒气值爆棚的他顶着浑身的狼狈回宿舍。
想到又是悲催被耍还遭罪的一天,简直是想死。
好在想手刃夏君屿的信念更强烈些。
第二天迟临川昏昏沉沉的醒来,大脑有些迷茫。
等想起要看看手机的时候才感觉手脚有些无力。
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
迟临川清了清嗓子,有些卡,别不是要感冒的节奏。
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难道现在被夏君屿害的都要添数。
想到这迟临川又暗骂那狼心狗肺的。
对待救命恩人不感激就算,还那么没有人性。
可是再愤怒也没办法,手心上的印记还在时刻提醒着他艰巨任务没完成。
这鱼是真的很想钓,这人是真的不想救。
趋避冲突的战争,最后又是被趋望的那边压制。
命苦,但还不能割舍余生当个钓鱼佬的心。
夏君屿的指令很准时的发过来。
迟临川软着脚又开始当跑腿。
头晕,想到等下又要面对一个面冷无心的人他头也疼。
只有他悲伤的世界能不能毁灭。
夏君屿打量着他的样子,眉梢处都是冷漠:“你给我回去捯饬捯饬。”
“捯饬什么。”迟临川沙哑着声问他。
“脸。”夏君屿:“你半夜是去挖煤吗,看着心烦。”
迟临川疑惑的摸摸脸。
刚才洗脸虽然就是胡乱搓搓,但不是一直都这样,能有什么问题。
他没问题,肯定是夏君屿又在发疯:“我的脸本来就这样,男的要那么白干嘛,那不成娘娘腔。”
健康男人的肤色,爱看不看,铁定是羡慕吧。
夏君屿眼眸微睐,轻蔑的笑开,话音清晰无比:“管你什么腔,黑的跟鬼似的,最好离我远些。”
迟临川闭眼深吸一口气。
别生气,别生气,万一真给气病倒就不值得。
“行吧,三米距离够不够。”迟临川边问边退后。
夏君屿没有回应他,只是眼神还是凶狠的。
迟临川心领神会。
三米不行是吧,他再退。
路那么长,总能找到个合适的距离。
“看,这距离你满意吧。”迟临川挥手问。
“有病。”夏君屿薄唇吐出两字就不再搭理他。
直到两人分道扬镳各自上课,迟临川都不见他一个回头。
看来是真的很嫌弃他今天的形象。
迟临川有些后悔出门前没看看镜子。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切,黑心肝的人凭什么还嫌弃他脸黑。
他脸黑是晒的,某人心黑可不是。
迟临川心累,垂头直接趴桌面上睡觉。
真气人,害他头痛的跟要裂开似。
迟临川不知道趴了多久,就是感觉越趴越累。
开始是手脚无力,后面是莫名其妙的发冷。
最后就连耳朵都异常的滚烫。
课后散场的声音很混杂,迟临川半眯起眼睛。
模模糊糊的人影子,真够乱的。
再迟钝他也察觉出问题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对。
感冒,肯定是感冒了,脸好像也有些热,难不成还伴随发烧。
迟临川晕乎的起身,平时站着钓一天鱼都不累的脚,现在跟软脚虾似的站不稳。
算了,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
感冒发烧还是事小,要因为这耽搁大事就麻烦。
迟临川去到校医室的时候,感觉已经用掉所有的毅力。
从来不知道走路是要命的,燃烧生命也算是新体验。
在进到校医室里面,他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重影之中像是有人,那大概就是校医。
想到这些他就放心,直挺挺的倒下。
最后的意识里,迟临川想的就是。
这感冒连他这个一米八的大汉子都能搞垮,还真是凶残如夏君屿。
看病的椅子上,坐着正等校医拿感冒药过来的陈浅浅,见地上躺下个人,整个人呆住。
反应过来才连忙叫校医出来。
年纪大到头发都稀疏的男老校医皱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浑身烫的跟半开水似的学生搬到病床上。
中途还叫上在旁边干瞪眼的陈浅浅来搭把手。
陈浅浅看清倒地的人是迟临川后,揣着复杂的心情帮忙。
“烫手。”老校医手拿体温计说:“麻烦咯,得立刻给这位同学灌点退烧药才行。”
陈浅浅站边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要是扭头就走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太人道。
但这是迟临川,她内心深处有些膈应的人。
“同学,别傻站。”老校医提醒:“去叫个男同学来帮忙灌下药。”
陈浅浅抿了抿唇,问道:“他……这位同学很……严重吗。”
老校医哆着手翻药:“那当然,杀猪水都没他身上的温度滚烫,会死人的。”
“……”陈浅浅:“我去叫人。”
陈浅浅直接打电话叫了个学弟过来。
老医生嘀咕着严重:“这得随时注意,要是有人知道这同学的信息,或者联系个朋友过来也好。”
陈浅浅噤声,没说出她认识对方的话,更没有叫夏君屿过来的冲动。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等帮忙的学弟过来后她就快速离开了。
夏君屿过了很久才来到校医室,这还是巧合。
老校医要登记的时候,他恰好给迟临川打去语音电话。
正发愁找不到病人信息的老校医,通过语音电话顺利的找到他。
夏君屿开始还以为迟临川是故意不回信息,所以才打去语音电话,但是没想到迟临川竟然是高烧晕厥了。
“你就是这位同学的朋友啊。”老校医拿起登记表:“你先过来填一下信息。”
夏君屿点头接过登记表,在上面写下了迟临川的名字和学系。
就仅仅两项,剩下的资料他没填,因为一无所知。
“要填完整些。”老校医好心提醒他:“等下要是再不退烧的话得送医院去,家长那些也得通知。”
夏君屿心头一震,话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慌乱:“他很严重吗。”
“肺炎症状,脸都烧成猪肝色了,估计是烧了好几天,竟然还忍得住。”
老校医摇头道:“好在他身体素质好,不然都得烧死。”
夏君屿心下一沉,刷刷的在登记表上写下自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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