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掩映,一辆偷偷摸摸的马车跟在两道偷偷摸摸的身影后边,沿着平阳县城墙,蹑手蹑脚,向东走出数十步。
这里的城墙前有片林子,树影幢幢,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姜宁对着副将吩咐:“你把马车藏到那里头去。”
又对着谢青:“借你的万仞剑一用。”
谢青的剑是全书唯一一把称得上削铁如泥,且从头到尾都完好无损的。
换成副将的佩剑,未必能承受住她的力道。
谢青丝毫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脑袋还在纠结挣脱与不挣脱的问题,手已经老老实实的抽出了长剑。
以剑柄朝上的姿势递给了姜宁。
指尖无意间相触碰,谢青如梦初醒。
心头巨震。
嗯?!
她方才说什么?
万仞剑?
她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个名字?
要知道,这剑的原身,是他的父亲从北岐大将弘吉身上缴获,又请了北境城最好的铸造师熔了,锻造七七四十九天方成。
父亲生前,持此剑杀敌无数,直到他接替父位,成为北境大将军那一天,父亲才将他叫到书房,郑重其事的将这柄剑传给他。
万仞之名,也是那天才有。
知晓的人,除了父亲,只有他自己!
谢青心中消散了大半的疑虑,浓云般重新凝聚,层层叠叠。
一重更比一重重。
沉甸甸的,压得他心烦意乱,又有些惶恐。
方才趁她熟睡,他在路途中与前来寻他的暗卫接上了头。
他本可以趁机扔下她一走了之,但不知为何,有些舍不得。
也不想在她面前,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因此,他只是吩咐暗卫去查一查她的身世来历,便又继续这段他一开始不怎么甘愿的旅途。
反正去一趟平阳县,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谢青当时如此宽慰自己。
可现在——
谢青目光如炬,忧心忡忡。
连万仞剑这般私密的事情都知晓,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之前说过的话,还能信吗?!
…………
姜宁背对谢青,提着剑,在抬起手臂,在城墙上摸索出一道缝。
下一步,将剑插了进去。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铸造师出品的宝剑,入石缝如入豆腐。
丝滑,顺畅。
没有一丝的涩滞与卡顿。
这城墙的厚度比剑身长不少。
姜宁手腕一拧,换了个方向,用剑切了个长方形。
一个比她高一点,宽一点的长方形。
她抽出剑,倚在远一点的城墙上。
然后两只手抠住那长方形的两头,用力。
谢青与藏好马车回来的副将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接住自己掉下来的下巴。
这女子,她在干什么?!!
她从城墙上,抠下来一扇门?!!
哪个正常人能干出来这种事?
谢青结结巴巴:“需、需要帮忙吗?”
无论她是谁,让一个女子干活,俩大老爷们旁观,总不是那么回事。
姜宁答应的痛快:“好啊。”
她一手扶着抠出来的整块城墙扶着,腾出另外一只手指着一旁:“你们俩,把这块搬到那边去。”
“轻一些,不要发出声响。”
守城的兵,能不惊醒还是不惊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青点头:“好。”
又安排副将:“来。”
“你抬那头,我在这头。”
姜宁两只手的位置,便换成了谢青与副将。
她一松手,两人的手臂顿时绷紧。
副将哀怨的看着谢青。
将军,这玩意儿,真的是咱俩能搬动的吗?
谢青心虚地低下头。
能不能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这个时候临阵退缩不战而逃,也太丢人了!
总要试试,万一能行呢?
谢青与副将同时咬牙,两人合力:“起~~~~”
晚风拂过。
纹丝不动。
谢青与副将暗自运功,挤出为数不多的内力:“起~~~~”
手腕痛,肩膀也痛。
谢青刚结疤的伤口,差点崩开。
刚要捡起长剑的姜宁,伸到半路的手又收了回去。
她推开两人:“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顿了顿,她又出言安慰:“忘记你们都是重伤刚愈,用不得力气。”
“没事,不要被打击。”
“我的力气,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你们不用和我比。”
她边说边走动,将城墙挪到一旁。
又捡起长剑,踏进已经切好的门洞。
如法炮制。
没一会儿,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的门洞一空,透出来一点光。
姜宁人在门洞的那头,歪出半个脑袋,对着两人招手:“快来!”
谁说城门关了就没法进城的。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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