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脸颊微微颤动。
“那、那朕该如何做？”
“内丹既然已经被那女子所获。”
“朕又当如何？”
总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可随即，天启帝目露精光，又凶又狠。
——啖肉饮血又如何，只要能长生不老，就算让他做个食人的妖，他也认了！
坐以待老，老而至死。
这种身体完全不受控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多承受一天。
国师压制了满心的嘲讽，沉稳开口：“倒也不必。”
“虎鲲内丹之功效，在气，而不在血肉。”
“陛下若能与其行周公之礼，共赴巫山云雨。”
“日久天长，自然能采阴补阳。”
“贫道有一方，能将虎鲲之力由一人，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天启帝大喜过望，眉筋舒展，眼睛都亮了：“还请国师赐。”
国师抚须仰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锦囊。
“这方子，本就是为陛下准备的，只是其中所用到的药材，无一不是世间奇珍异宝。”
“千金难求。”
“更有些至今只闻其名，未见其形。”
“贫道走遍北岐、西夷也未见其一。”
“直到来到大晟国，才寻得些蛛丝马迹。”
国师深吸一口气，看向天启帝，眼神纠结：“只不过，贫道手中能用的财物与人手皆是不多。”
“若只靠贫道的力量，只怕……”
“这个容易。”
“国师为朕劳心劳力，这些身外之物，自然由朕来解决。”
天启帝伸臂一挥：“来——”
刚喊了一个字，他就硬生生憋住了。
面露窘色。
之前他兴师动众，遍寻长生之法，被御史台接连弹劾了三天不说，就连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户部尚书都以死明志。
——国库绝对不会再为他的长生梦出半个铜板！
恨不得在大殿上当场撞柱的御史们令天启帝头痛不已。
户部尚书更是直接把他的后路掐死。
天启帝揉了揉太阳穴，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
既然那些愚臣蠢官不懂他想要永生的良苦用心，那他就自己上！
堂堂一国之君，还能连点私藏都没有？
“还请国师跟朕来。”
……
一炷香后。
国师客客气气不卑不亢的的告别天启帝，踏出御书房。
他的怀中，多了一块描金的陨铁令牌，还有一道手谕。
前者，可调动天启帝一半的亲卫。
后者，则是天启帝的私库所藏。
为了早日达成永生的心愿，年近七旬的天启帝确实是拼了。
若天不假年，他就破了这天。
那女子，那虎鲲之力，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得到！
……
国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
大晟国自古以来便占据天底下最肥沃最广袤的土地。
地大物博，人才辈出。
就连皇宫的偏殿都比其他两国的王宫要宏伟壮观。
——可，那又如何？
他们的国君垂垂老矣，每日所思所想，不过是如何的与天地同寿。
而他们的继任者们，还在为了那把日渐枯萎衰败的椅子兄弟阋墙。
明争暗斗，刀剑相向。
一道鹰啼穿透云层。
国师喃喃：“师尊，您说的对。”
“千军万马，也抵不过人心。”
“永生，果然才是世间最诱人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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