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我和叶开同时看向对方的时候,手中烈焰狂炙而出,一青一红两道火焰即将相遇之时,一把匕首忽然出现在了我们两人身侧,直奔着我们手腕劈斩而来。
我俩在无奈之下只能收手后退,冥神子,缥缈却在这刹那之间,分别出手偷袭我和叶开的要害。
这一次,我们怕是要躲不过这致命一击。
这个念头刚从我脑中升起,我就看见缥缈的人头飞上了半空。
缥缈首级被人斩落的一刻,脸上仍旧带着惊骇与迷茫,她甚至不知道是谁砍掉了自己的脑袋,直到缥缈的人头落地,她的脑袋也还在地上打转,缥缈是在用自己仅存的一点灵力,去寻找杀她之人。
缥缈人头连转了几圈之后,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摇着扇子的魁先生身上:“白纸扇!你不是……”
“白纸扇!”冥神子也看见了魁先生手中的扇子,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转身就跑。
冥神子完全有跟我们一搏之力,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对方在一招不发的情况下选择了逃跑。
只是,他还没跑到门口,胸前就炸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一把带着血光的匕首,穿透虚空破开了冥神子的胸膛,代替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冥神子,修炼的是西方秘术,相当于巫妖之身,不刺穿对方藏匿起来的心脏,根本无法将其置于死地。
对方那一剑分明是断绝冥神子的生机!
冥神子颤声道:“你怎么找到了我的心脏?”
魁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阴阳探马!”
“真正的阴阳探马!”
魁先生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已经雇佣阴阳探马远赴海外刺杀神子!
他雇佣的人,不是羿卿狂,就是元争。
“白纸扇!”冥神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甘心!”
冥神子双目圆睁之间,周身烈火骤然。
冥神子在熊熊火光包围之下,炸成了无数碎块,一道道鬼魂从他爆开的身躯挣脱而出。只是那些本以为得到新生的御魂还没脱离冥神子的控制就撞上了火焰,眨眼间就被烧成了人形的火团。
冥神子身上的烈火是巫妖秘术的反噬,那些焚尽鬼魂的火焰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许铁山凄厉惨叫道:“魁先生,你答应过要放我们走。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时,却只看见一道全身是火的人影在拼命挣扎。
许铁山终究没有逃过被人利用的命运。
魁先生轻轻摇动着纸扇道:“杀你们只是为了永绝后患而已,安心地去吧!”
“你不是人啊……”许铁山的咒骂对于强者来说毫无作用,就好像屠夫从不会在意牛羊被宰杀之前的哀嚎。
魁先生不是儒门一脉,而是军师。
白纸扇,放在古代就是充当门派或者帮派军师的角色。但是,不是所有的军师都能称之为“白纸扇”,因为白纸扇也相当于毒士的代名词。
真正的白纸扇不仅计谋百出,阴狠毒辣,而且自身修为异常强横。
过去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白纸扇,也一定能在江湖十大高手中占据一席之地。
据说,死在白纸扇手里的人,没有一个会临死无悔。
他们要么是悔恨自己招惹了白纸扇,要么就是恨自己死到临头都没看清白纸扇的真实面目。
魁先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燃尽的魂魄,便转向了谷兴胜的方向,只是他这一眼之后便是脸色剧变:“兴胜!”
我刚才的注意力也全部都放在了冥神子那边,直到这时我才转头看向了谷兴胜。
谷兴胜手中的两只鱼钩,死死地缠住了天枢和天璇的脖子,两人的手掌也已经抓进了谷兴胜的腹腔,鲜血正顺着谷兴胜的衣襟不住滴落,他的双手也随之骤然缩紧,两根鱼线当即勒断了两人的脖子。
谷兴胜也在崩散的磷火当中摔倒在了地上,魁先生几步抢到谷兴胜身前:“兴胜,你……你……”
我只是往谷兴胜身上看了一眼便说道:“叶开,屠牢,以神明之殇,为谷兴胜送行!”
谷兴胜的内脏全都碎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叶开举掌按下石盘之后,凌关狱中天雷狂震,惨叫四起。
我和叶开退到一边,肃然而立。
谷兴胜紧紧握着魁先生的手:“老师,我对得起家国,却对不起家祖。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魁先生也在连连点头:“兴胜,我不该逼你!”
“不……不是……你逼我……”谷兴胜缓缓闭上了双眼,靠在了魁先生的怀中。
谷兴胜是在寻死。
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拖住天枢,天璇,等待我们过去救援。
只是,他选择了速战速决,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早就猜到了谷兴胜、魁先生并没有叛变。他们只是在玩一场无间道。
这就是,我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觉得自己还有七成胜算的原因。
我赌对了过程,却没赌对谷兴胜的结局。
谷兴胜为了大局,无法向我寻仇。但是,他也接受不了与我共事的事实。
从人性的角度上说,谷兴胜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因为无法忍受仇恨对我下手。这就是他不得不死的原因。
或许,谷兴胜寻死还有掩护魁先生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意思。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可能给谷兴胜一个交代,就算现在让我返回封海牢之战的时候重新选择,我一样会选择干掉谷生。
我不杀他,我们半间堂就得有人被他留在封海牢里。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给谷兴胜送行而已!
谷兴胜离去的瞬间,狱中雷霆达到前所未有的激烈,整座凌关狱似乎都在随着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不住地颤抖。
不久之后,雷声渐歇,狱中飘起了蒙蒙血雨。
神明陨落,天地同悲。
即使是野神陨落,也会在小范围之内降下血雨以示哀悼。
不过,这场只能漂在深牢大狱中的血雨,更像是在给谷兴胜送行。
我看向了强忍悲痛的魁先生:“先生,需要我帮你收敛谷兴胜的遗体么?”
魁先生摇头道:“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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