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列车组三人所料,率先发动攻击的江余,而且是一如既往的跳劈起手。
这倒是符合他们对江余的一贯印象,这孩子习惯占据主动权,在战斗中往往率先出手。
虽然跳劈这种稍显笨拙的招式并不适合先攻,但小鱼的跳劈不太一样,总是给人一种无处可退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那沉重的大剑被他挥舞起来也轻若无物,所以让人觉得,哪怕躲过跳劈也很快就会被一门板拍飞吧。
另一边,迎着江余的跳劈,飞霄不躲不避,放下重斧,拖动斧柄,向上撩动,迎击江余的跳劈!
飞霄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十分自信的。
像这种长柄重斧,寻常人难以挥舞,只能当作一般礼器做个装饰,可她挥舞起来,确实虎虎生风。
两人相碰撞的第一招,是力量上的比拼,这也将决定两人在接下来的比试中采用哪种战斗方法。
胜利者将仗着力量上的优势大开大合,而败者,就要调整为游身灵动的打法了。
飞霄原以为自己会在这场力量的对拼中胜出,然而当斧刃和剑锋碰撞的时候,她才发现江余的力气大的可怕——简直不像人!
沉!
太沉了!
这是飞霄对江余的跳劈唯一的感受。
当兵刃相撞之后,巨大的冲击瞬间扩散,而飞霄手中的斧子几乎瞬间就被压了下去,连同黑切的剑刃一起砸向地面,将那整齐的地砖砸的稀碎。
这一下,飞霄意识到了自己的力气比不过江余,而江余也对飞霄有了更多的一个了解。
经过判断,江余觉得自己再多用些力气也可以,应该不至于伤到飞霄。
于是,些许细微的裂痕浮现在少年的皮肤表面,和全力出手时相比,这一次身上的裂痕又少有小,并不显得狰狞,反倒有些妖冶。
一波对拼失败,飞霄立即后撤,并再次挥舞手中重斧,想借着攻击距离的优势来拉扯江余。
然而哪怕是拿着如此沉重的特大剑,江余单手挥舞,犹如无物,看着横砍过来的斧刃,反手就拍了出去!
金铁撞击之声震响,同时还伴随着黑切的一声怪叫。
飞霄手中的重斧竟然被江余一剑给拍了回去,同时传递过去的力量还把飞霄的重心也给打乱了。
飞霄不得已连退数步,重新稳住自己的重心。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有自己数值是不是太低了的感觉。
对面这孩子到底是妙见天君的化身,身体强度比自己高好多。
重新站稳之后,看着冲过来的江余,飞霄将重斧置于身后,拔出枪刃,开始射击。
江余再次挥起黑切,将射来的子弹尽数一股拍飞出去。
然而下一刻,飞霄已经抓着枪刃杀至身前,两柄短刀上寒光凛然,刀锋朝着江余的身体划去。
以子弹干扰,抓住江余挥剑的空挡,飞霄利用自己奇快的速度发起突袭。
然而,这预想中必中的一击,又失败了。
看着杀到身前的飞霄,江余不躲不避,顺着挥剑的力量,转了一圈,同时反手将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挥了出去。
那一瞬间,大量的碎砖翻飞,泥土飞溅,飞霄只感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立刻放弃了这次攻击,想侧方跳跃躲避。
就在飞霄躲开的下一刹那,重斧的斧刃破开地面,划过了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如果方才一意孤行地继续进攻,此刻她怕不是要被一斧削成两半了。
可
飞霄震惊地看着右手持剑左手拖斧的江余,那斧子明显就是她那柄,而她方才放斧子的那个位置距离江余此刻所站的位置并不近
这斧子究竟是怎么跑到这孩子手里的?
神策将军弄不明白的问题,显然这位天击将军同样搞不太懂。
不过,如果飞霄知道江余甚至可以把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吸到手里当作宝剑用来跳劈的话她可能同样弄不懂,但心情少多少会有些释然。
不过,没有时间给飞霄想这些事情了。
在战斗的时候,江余攻势迅猛,侵略如火,此刻,飞霄需要面对的是——双手超特大武器跳劈!
一段时间后。
古海滨岸。
飞霄站在岸边,遥望大海,背后传来两道脚步声,椒丘和貊泽缓缓走了过来。
“回来了?你们见过了景元,也到处逛了几个时辰,有何感想?”
椒丘微微皱眉,盯着飞霄的手看了一会,随后才回答道:
“在我看来神策将军是想借演武仪典示众以强,证明罗浮在建木灾异之后的局势太平无恙,欣欣向荣”
“不过接下里你要说不过了对吧?”飞霄笑道。
“不过嘛,随演武仪典所涌入的人群可是不安和流言最大的传声筒。一招棋错,乱象迭起。”
“街上的云骑颇为警醒,可见那位将军还是明白这层道理的。”貊泽道,“至于别的,我瞧不出来。”
椒丘叹了口气:“以后有这等面见将军的好差事,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一个随军医生怎么就要被推到台前,和两位将军谈笑风生了呢?”
“嗯,我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在人前露面。”貊泽道。
“哦,对了。”椒丘道,“你比较在意的另外一件事,那个妙见天君的化身,也见过了,只凭肉眼看,除了长得漂亮性格好,在罗浮人气颇高,倒也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不过他的确能和罗浮仙舟本身沟通。
“这件事让烛渊将军高兴的不得了,看来朱明那边对拥有一艘有自我意志的仙舟一事也颇有兴趣。”
飞霄转过身来,看着两个人笑道:“别抱怨了,我看你们两个身上也没多几个窟窿眼嘛。
“在接触之前,我想先摒弃成见,观对方所成之势再下判断。这所成之势嘛,自然就是街上云骑的风貌,人们的风评,还有与他亲近之人的行止。”
“军之强弱,非在其卒,实在其势。审势之成,乃明强弱。将军所言,属下受益匪浅。”椒丘笑眯眯地说道。
“好好一句大白话,让你一翻译,我自己都听不懂了。总之,这是我打仗时的习惯,你们也给我习惯习惯把。”飞霄叹了口气道。
“您这是把景元将军当作敌人审视了吗?”椒丘问。
飞霄则是道:“罗浮仙舟治军最久的将军,他的敌人,还会少吗?”
“对了,将军,你已经见过衔药龙女了吧?”椒丘又道,“能否让我瞧瞧她开出的诊断处方?”
“对于我的情况,龙女也无法可施,只是让我吃点好的。”飞霄道。
椒丘在此刻睁开了眼睛,盯着飞霄的手,眉头越皱越深,不由得叹息道:“就算是名动一方的衔药龙女,也没法子么?
“你的手颤抖得厉害。后遗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么?”
听到椒丘后面问出的话,飞霄脸色一僵:“呃这个不是那个”
她忽然感觉有些牙酸,总不能和自己的两个部下说这是自己和妙见天君的化身切磋时震的吧?
不过椒丘并没有往下追问,看他的神色,应该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不必担心,我会完成当年的承诺,找到医好你的办法。”椒丘看着飞霄道,“眼下我已有了眉目。”
看着椒丘如此认真,飞霄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椒丘,生死之事,自有定数。
“自从军之日开始,我就立下誓言,余生要成为仙舟的锋镝,射向丰饶孽物。
“只要能完成这一夙愿,往后究竟能活多久我都不在乎。
“你刚刚说我将景元视作敌人不,我的敌人从来只有自己。”
说完这些,飞霄忽然一愣。
想起了一件忘记的事情。
白露虽然对自己的病症没什么办法,但那位龙女大人似乎还推荐了一个被她称为小鱼的朋友,说:“你去小鱼那里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些转机。”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小鱼,好像就是刚才和自己切磋的江余吧?
算了,反正还在罗浮呆着,早晚有机会再见一面的。
而这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貊泽终于开口了:“吃点好的,所以晚上我们吃什么?”
飞霄:“”行,貊泽也和我们一桌。
“你小子,到底会不会看气氛”椒丘一脸头疼的看着貊泽。
飞霄则是笑了笑道:“你们俩自个儿安排吧,我和一位多年没见的老战友有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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