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没有给白蔷薇伤心的时间,又是狠狠往下一按,重重地磕头声响起,白蔷薇的额头瞬间红肿不堪。
她没了挣扎的力气,知道自己在这一局又败给了秦音,即便心里再愤怒不甘,但还是忍耐住了这口气。
“白小姐似乎根本没有期待过有人会来替你解围呢。”
“真可惜……”
秦音的话点到为止,也不知是在可惜白蔷薇身后空无一人没人在意,还是在可惜她没能如愿拿白蔷薇做诱饵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些秘密。
不过这都没关系。
反正白蔷薇与她的赌约,可是还有一个呢。
第三次,白蔷薇身上的秘密以及可利用价值全都被榨取,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次交锋,白蔷薇将自己所输掉的一切都如数给了秦音。
曾经被她威逼利诱收入麾下的科研人员们在她那里签订的协议都被她着人送了过来。
她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焚毁。
并且保证将他们的家人都依次送回他们的身边。
科研人员们也为自己能够继续在7e科技工作感到庆幸。
毕竟全球能为7e科技这样的高等实验室工作的科研人员有限,不仅是能力需要角逐,对他们每个科研人员每个季度的考核更是他们的噩梦。
但凡实力无法进阶,没有进步也是随时会被7e科技淘汰的。
眼下,他们几乎算得上是被主理人秦谟亲自“抢回”7e科技的,这种经历也让他们忍不住自视甚高。
赶紧对秦谟抛出橄榄枝。
“秦先生,很高兴我们能再次回到您的麾下,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您醒来,四年了只有您才有资格掌管整个7e科技的运营,我们很期待与您再次并肩作战。”
“是啊是啊秦先生,7e科技有你在才是完整的7e科技!”
“这些年我们也做出了不少有实绩的科研成果,只是与您领导下的进步确实慢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继续全心投入,要是您不嫌弃,希望您可以对我们这些成果指点一二。”
“……”
眼看着契约烧毁,科研学者们再也忍不住心中对秦谟的崇拜,纷纷上前将自己这些年能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奉上。
但也有识时务的,走到秦音面前,对少女表达出了欣赏。
毕竟,不管是在清北还是全球的高校,秦音这样能够心算如此庞杂数据的天才都是寥寥无几的。
甚至可以说,秦音现在只是年纪还小,但只要她也对仿生科研感兴趣,说不定成就并不会比秦谟小。
秦谟早就看惯了这些所谓的阿谀奉承。
表情始终淡淡的,对谄媚奉上所谓科研成果的研究人员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推开其中一人递上来的仿生耳麦。
“这种垃圾就别拿到我眼前晃了。”
“你们的进阶太慢,主研所那边的所有研究人员都依旧保持每三个月发布两篇s级期刊论文,以及申请两个发明专利。”
“而你们,这四年过去了,都有什么进步?”
“对于你们的管理,我只会酌情挑选个别继续在7e科技分部继续创研,至于其他人,你们的去留那就由我家音音决定好了。”
“毕竟你们,可是音音赢回来的。”
秦谟云淡风轻地将这些谄媚之人推开,何况这些人在科研上的造诣虽说都在中上水平,但单就综合实力而言,要继续留在淘汰制激烈的7e科技,还是够呛。
但人才就是人才。
并不代表他们必须要在7e科技才能大放异彩。
只要上头的人会用人,会根据这些科研学者的长处赋能任用,也能创造出让人惊艳的成绩。
这些科研人员好歹曾在7e科技工作,那就说明他们的起步已经很高了。
要是给小音用在y的新产品研发上,也算是绝对的如虎添翼。
只是秦谟并不打算再参与y集团的相关运营了。
他的妹妹啊,把企业管理和发展得很好。
秦音听到哥哥这么说,默契地与秦谟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关于你们的去留我会派人过来先为你们录回华国的科研人才数据,在等清北那边对你们的能力以及价值评估之后,再为你们决定和分配岗位。”
“当然,我也有些私心,咱y集团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秦音说是着人妥善安排,实则已经又将这件较为重要的琐事交给了傅森然。
傅森然任劳任怨接了秦总发布的任务,原本他就在为接下来万花奖这一流量蜂涌的大事件做筹备。
人也正在h国。
眼看万花奖在即,他都忍不住替秦音紧张,倒是没想到小秦总还有心思管企业里的开发业务。
目前y集团的发
展越来越纯熟。
随着相关部门的细分越来越精细化,傅森然直接筹备了拓展海外业务的支线。
在各国都开始优先建立了海外公司,h国因为局势确实不稳定的原因,他暂时还没找到适合落脚的分部写字楼而已。
但将y推向国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傅森然既然接下了,秦音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她跟秦谟一起重新走进了暂时放置周行的实验室内。
她刚才只是简单地给周行止了血,其实他的外伤并不严重,加上她也让人特地给周行处理伤口,现在周行浑身的伤都已经包扎完毕。
秦音走近,低眸伸手轻轻掀开周行的脖子,她微抬起周行的后脖子,指尖在他后脖子处摸索。
另一只手的手术刀锋利地闪着冷光。
在摸到那意料之中的芯片之后,秦音干净利落地破开伤口,指尖轻轻一抽,将几乎薄如蝉翼的芯片抽出。
芯片上还染着血。
秦音的动作太快,抽出后已经转而开始了缝合的动作。
周诉焦急地等在实验室门口,白蔷薇受的打击太大,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
其他科研人员也纷纷先行离开。
此刻的实验室蓦然空下来,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默契地默不作声看着秦音的动作,没人敢出声打扰。
秦谟在看到那张芯片的瞬间,眼底难得地划过一丝异样。
在秦音处理好伤口脱下橡胶手套后,他上前,亲自用镊子夹起芯片,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瓶溶液。
在秦音面前,将溶液缓缓对着芯片浇灌下去。
只见芯片居然在溶液的浇灌下明显地溶解起来。
秦音澄澈透明的杏眸忽闪,随即忍不住危险一眯,在芯片彻底被溶解后这才开口:“哥哥,你怎么知道怎么毁掉它?”
“你手里的溶液是什么?”
秦谟垂眸,盯着被毁掉的芯片表情莫测:“音音,这张芯片来自7e科技。”
“看来我不在的这四年,7e科技出了内鬼呢。”
这一点当然也在秦谟的意料之中。
他成了植物人,白聿铭又死了,顾云峥这狗更是个不靠谱的,从前就不怎么管理7e科技,恐怕连全球有多少7e科技的分部实验室都不清楚。
有内鬼,有人背叛,这都正常。
可是这张芯片的等级却并不低,甚至是只有他们创始人四人以及每个实验室的院长级别的教授才有资格触碰到的核心芯片技术。
而那个人居然主动故意地暴露出这张芯片的存在。
这就说明,那人已经在主动挑衅他了!
那人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
看啊秦谟,你的核心人员已经被攻破了,7e科技再也不是曾经的7e科技,即便你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秦音皱眉,她本以为来h国是一场寻找秦苏阿姨的旅程。
没想到,越走近,越靠近秘密。
好像越危险。
她不是傻子,这挑衅是对秦家下的,是对秦谟下的。
说不定,这背后那个始作俑者就是四年前害秦谟哥哥的人!
他这是挑衅,更是警告。
在秦谟哥哥被三股势力联合围剿这样的危机之下警告,警告他们再查下去……
会没命的!!
看啊,连周行这样的高手都毫无反手之力地被虐打得看不出原样,还被植入了芯片成了监视和警告他们的容器。
秦音脸色铁青,只觉得忍无可忍。
“哥,那人到底什么来路,实在太嚣张了!”
“而这样的手段,倒是跟在华国带走君雨薇的那个所谓我的姑父的男人,如出一辙。”
“我想,找到君雨薇,我们或许就能攻破这人的真实身份了。”
秦音分析道,她早有留意那个能神不知鬼不觉从监狱里带走君雨薇的“姑父”。
甚至连君哲松这样自傲又爱显摆的一个人都对他避而不谈。
那根本就不是不谈。
而是不敢谈吧。
那人到底什么身份,需要那样神秘隐藏,需要那样将身份遮掩在迷雾之下。
“音音,君雨薇死了。”
“国内刚传来的消息,君哲松和君棠月亲自为她办了葬礼。”
秦谟语气轻慢又玩味地开口,他确实是刚接到的消息。
只是秦音刚刚在核算数据,信息链还没来得及跟上而已。
而现在秦音突然收到这个消息,她却只觉得奇怪。
分明,她的人查到的是君雨薇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啊……
“啧,会这么巧吗?我刚把逻辑链联系到君雨薇身上,她就暴毙了?”
“她背后的男人
还真有两把刷子,把君雨薇这个身份给‘弄死’会有什么好处呢?”
“难不成,他已经为她物色好了更好的身份?”
秦音狐疑地歪了歪脑袋。
秦谟挑眉,忍不住伸手宠溺地轻轻弹了小姑娘的脑门一下:“小机灵鬼。”
“别猜了,万花奖比赛在即,哥哥闭关那么久为我家音音准备的芯片可不能浪费呢。”
“我们家音音呀,不管是不是万花奖的女王,都永远是我们秦家的女王~”
秦谟说着蹲下身,将自己早就藏起来放在胸口贴合着的芯片取出。
秦音也乖乖伸出脚丫子,理所当然地享受哥哥捧着她的脚为她脱下鞋袜,伺候她这双磨损严重的脚丫。
她练舞多年。
脚受伤是常事,红肿都算小伤,韧带拉伤、撕裂,骨折都是秦谟陪她一路经历过来的。
是以,秦谟甚至比她更了解她这双并不好看,但力量感十足的双足。
“果然是经脉断了。”
“音音当时一定很痛吧?”
旁人心疼她,眼神会怜悯、会可惜,会嘲弄。
她看过好多冷眼。
即便是在家里,她受伤了又如何,再也无法跳舞了又如何?
大哥君司煊会不耐烦地一句:“只是再也跳不了舞而已,别哭哭啼啼的,你二哥双腿都无法行走了都没你那么矫情。
你要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难受,让他受了刺激我看你怎么向爸妈交代!”
二哥君司礼会冷冷瞥一眼她伤痕累累的脚,表情依旧不冷不淡:“小音,还能走路呢……你该庆幸。”
三哥君司澈虽然自责是他的私生饭害了秦音,但作为哥哥的自傲与面子让他没法拉下脸给秦音道歉,只是敷衍地开口:
“我都承诺让你进娱乐圈了,只是脚伤了而已,我补偿你这些……你也该知足了吧?”
四哥君司瑾在国外进修,明明知道自己受伤,可他却依然可以保持一种不闻不问的姿态,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五哥君司钰会蹲在她脚边看着她的伤口发呆,在她以为他会说几句安慰之语的时候,他却是满不在意地搓搓鼻子,一脸庆幸地低声嘟囔:“还好……还好棠棠那天没有也在三哥的练舞室跳舞,不然她那么怕痛,恐怕会哭好多天呢,这可怎么哄得好?”
“还是小音你好,那么那么坚强,玻璃插进肉里那么深你都没哭鼻子……”
可是秦音哪里是没哭,她只是眼泪都在只有她自己的夜里流干了而已。
更是清楚自己即便再哭再闹也只会换来他们的不耐烦,只会换来一句句要她让着点君棠月,她只是伤了脚不能再跳舞,可君棠月可是受了惊吓的。
她甚至不能一直哭,会让君棠月自责加深的。
可现在,真正心疼她的人俯身蹲在她脚边,眼底盛满了心疼。
会问她:音音,很疼吧?
秦音自认为早就已经被磨砺得铁石心肠,此刻还是忍不住嗓音沙哑,鼻尖泛红:“哥哥,好疼好疼的……”
原来,她也不是非要逞强的少女。
在绝对信任的亲人面前,她也会委屈不已,也会撒娇求安慰。
从前,她只是没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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