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你，凯伊。为什么文学社领区这边的建筑都灰扑扑、孤零零的。】
【“…嗯，也许是暗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灯塔，只有文学之光能够把彼此照亮？”】
【“错~单纯的是因为这社团里多是闭门造车的死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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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恭候多时了，天童凯伊同学，和瓦尔哈拉的几位。”
逼仄又昏暗的迎客厅，文学社社长苇名叶整了整一小时不洗就会发油的头发，恭敬地迎接着走进门的天童凯伊等人。
“初次见面，苇名同学。”凯伊握了握他还残存着键盘热气的手道，“——虽然我莫名地觉得我们网上早就见过很多次了。”
“哎呀…如果鄙人曾误伤过您的家人，还请谅解。”叶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其实我首先好奇的是，你楼下那个盘腿而坐，如苦行僧一样冥想的同学在做什么？”
“那位诗僧吗？他相信只要不吃不喝打坐冥想十年就可以领悟诗歌的真谛，反正光环庇护下也死不了，不用管他。”
（“可明明他光环都灭了喵你知道吗？）
“还有那个浑身弹孔，一走流一地血的女生呢。”
“她为了写出最写实的报告文学，每天都在圣阿加莎和敌托邦的战场中间晃悠。”
“…我还看到一个女生走进公共卫生间，另一个女生非要和她一起，然后两个人在里面开始枪战。这又是在干吗？”
“后者只是为了获得前者的第一手材料，来写她的传记罢了。”
“我明白了，苇名同学。贵社成员的言行已经让我坚信‘文学不死’了。”
“实际上已如风中残烛。”叶招待几人坐下，叹道，“人工智能同样对我们形成了冲击。”
“不过比不上绘画社大吧？”郁子问。
“啊哈哈……我现在点一下鼠标右键都能看到ai扩写选项。”叶苦笑，“刚才看到了几位在绘画社比赛中的出色发挥，所以期望你们能来文学社以相似的规矩也表演一场。”
“可是这里连个摄像头没有啊。”喵都插嘴道，“没有摄像机对着他，凯伊学长的斗志会-80的喵！”
“没必要那么正式，以类似‘私家访谈’的形式进行就可以。”叶说着拿出了笔和纸，把“文学社的大伙都过得比较拮据，请不起伊卡洛斯来摄影”这个事实隐瞒起来。
“我会用ai随机生成一个故事开头。”叶掏出安装了敌托邦ai的手机道，“然后请各位简单地将它填充完整，来体现自己的创作和故事观。”
【“小说压根我也没写过啊，甚至看的都不多。爱丽丝，你怎么样？”】
【“爱丽丝闲着没事，已经读完普罗旺斯82395本书了。”】
【“喂，用的‘量子速读法’是吧？还有，你读的最多的是什么？”】
【“《万叶集rpg游戏发展史》”】
【“完全派不上用场！第二多的是什么？”】
【“《万叶集rpg游戏发展简略史》”】
这时，叶的手机屏幕上已经跳出ai生成的开头了：
“家境贫困但天资聪颖的女生小白，为了挣钱被富裕的小谷父亲雇佣，当了小谷的贴身女仆，没想到两人竟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由此开启的校园恋爱喜剧。”
“果然是数据库被污染后的爱情小说嘛。”看到这个开头，叶有些不屑地说道，“某位作家曾说，小说里最不能写的就是爱情。因为一旦爱情出来，读者就再不会在意到任何其他因素……”
他还没说完，ai已经大段大段地生成了后续情节——从樱花树下的表白，到第一次牵手，到第一次约会，到第一次接吻和第二次接吻和第三次接吻和第四次接吻和第五次接吻和第六……
“怎么亲来亲去，亲个没完没了啊！”叶吐槽道，“我懂了，因为脖子以下不能写。所以ai的资料库甚至都学习不到接下来人类会做什么行为。”
在一次次的接吻中，还穿插了两人春天在公园赏桃花，夏天在海边劈西瓜、秋天在商场逛猫咖，冬天在街角啃地瓜的百看不腻的情节。
“……唉。”看着三个女孩子看得津津有味，凯伊调转了目光。
【“呀呀呀，不会凯伊看似口无遮拦，其实看到恋爱小说都会脸红吧？”】
【“我才没害羞！我只是感慨文学的夸张手法罢了！”】
“还不够。”当ai的情节进行到两人第114次接吻时，洛可举起手道，“我认为这个敌托邦后辈写得还是太平淡了。”
那个ai似乎听见了洛可说话，于是在新的情节中加入了一个姓“洛”的反面角色开始挑拨男女主的关系。
洛可看到之后，瞪了它一眼，苇名叶用了n久的碎屏手机直接死机了。
“你就是那个自称‘乌托邦王女’的机器人同学？”叶边手忙脚乱地重启手机边问道，“在你看来，这个故事该怎么写？”
“文如看山不喜平。要夺人眼球、必须要多点噱头、多点反转才行。”洛可检索着脑内的信息说道。
“首先得多搞些来自世界各国的第三者来插入小白和小谷的感情线之中才行，既可以推动情节，又能反向牢固二人的感情，还能增加角色丰富度。顺便还可以炒cp炒党争。”
“然后那些非日常的情节也大可加进来，我认为可以给小谷整一个车祸火灾留学白血病癌症抑郁症大礼包。”
“最后结尾部分当然要来个大反转，小白最后不应该选择小谷，而应该决定嫁给更有钱更成熟的——小谷的父亲。然后在婚礼当天发现两人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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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乌托邦分校，学生会会室。
按耐不住好奇，决定监听洛可行踪的朝日，一连入设备便听见了这段发言。
她欲哭无泪地向月织汇报“王女脑子已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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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更先进的ai。”
正当洛可讲到小谷如何修真修到大乘境来去试炼之都挽救小白的魂魄时，叶擦着汗道，“运行正常的ai应该想不出这些东西。”
“怎么样？”洛可停止讲述，问道，“足够写两千万字了。”
“只注重情节和脑洞的曲折离奇，只能算是流行文学的写法。”叶客观地评价道。
“传统文学的话，爱情永远会涉及到两性、种族、阶级、婚姻、时代和哲学等问题，所以我觉得你的故事还缺少深度和人性。”
原本想挖掘苇名叶的黑料攻击一番，但洛可考虑到凯伊的在场忍住了。她扭头看了看已经走了神的凯伊，说道：“那么，特别治安官同学有什么高见？”
“对啊。我更想听听凯伊同学的点子。”叶也附和道。
【“凯伊，我可以帮你改写成任何一种文风，看你喜欢什么了。”】
【“算了吧爱丽丝。根据你平时提供的回答选项，我感觉你写的东西会让在座各位的好感度都降到-50。】
“我觉得吧。”凯伊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情节的波澜，也不需要硬填些晦涩复杂的东西。既然是恋爱小说，那老老实实写两个人有个性的经历和生活就行吧？”
“本来就是纯真朴素的校园恋爱，何必画蛇添足——又不像我们这些学校，天天枪战。”
“天童凯伊，你还相信校园恋爱存在吗？”洛可皱着眉打断他说，“不是不成熟、不健全又没有物质支撑的过家家吗？”
“根据这里的资料，似乎有个叫做‘基沃托斯’的地方。那里的学生都对一名称为‘sensei’的大人有1000的好感度，但是sensei却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构建了亲密关系。这还不能说明校园恋爱的不可靠吗？”
【“sensei在基沃托斯是因为师生身份之碍！”】爱丽丝立刻辩护说，【“还有游戏分级和《未成年人保护法》之碍。”】
“就是因为现实不存在，才需要在虚构世界中弥补。”凯伊说，“还有，没必要动不动把角色写得死去活来，应该更爱护些角色，作者都不喜欢角色，怎么能奢求读者喜欢——被人造出来的你应该更有体会吧？”
“……我的制造者确实以我为荣。”洛可闭上眼道，“不过并不爱我就是了。”
她连忙打住，对坐在对面的凯伊道：“您真的能喜欢上一个虚构的纸片人吗？不觉得有些傻？”
“ng！”不等凯伊说话，叶已经抢先回答了，“你这话不止得罪凯伊同学，已经把第十缪斯全校得罪遍了！”
在接下来凯伊等人和叶的对谈中，洛可寡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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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talk
月织：“初次见面，我校骄傲的王女。我们是乌托邦学生会的成员，按照祖训，也是您的忠诚卫士。”
朝日：【动画表情】（米库_请多指教）
月织：“我们在校区给您发送的这些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地上会被转变成为ootalk。以这种方式向您问候真是失礼了。”
洛可：“不要这么拘谨，叫我洛可亦可。而且我喜欢这种女子会一样的沟通方式。”
朝日：“王女，你真的认可天童凯伊给你起的这么随意的名字吗！原本我们为你准备的名字是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安塔利亚……”
洛可：“…不用了，普通人说那么多话嗓子会干的。甚至这个ootalk都不足以显示那个全名。”
月织：“天童凯伊可否向你灌输什么不当的讯息？如果有，请批准我们当即组织全校杀上去。”
朝日：“不当讯息是指‘你必须听我的’、‘不许和其他男生说话’和‘这只是医生游戏’之类的。”
洛可：“没有，也大可不必，目前我在地面很开心。”
洛可：“还有……如果同学们甚至能爱上虚拟纸片人，应该也能喜欢上我们的机械之身吧。”
【洛可的好感度提升了，好感度等级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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