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风和日丽。
刘玉玲跟着三夫人,来了大夫人院中。她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袅袅婷婷,高贵而美丽。经过大半年的调养,脸上皮肤恢复了许多。在脂粉掩盖下,已难看出痕迹。
一番寒暄之后,两人相继落座。刘玉玲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嘴角微微扬起,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不屑与得意之色。
刘玉玲与大夫人、三夫人相谈甚欢,我则宛如一个卑微的丫鬟婆子,默默站在一旁侍候着。我心中一阵不快,忽的怀疑起自己的行为来。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淌而下。自从上次投湖获救以来,我的生理期变得异常不稳定,时长时短,而且每一次都令我痛苦不堪。
我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强忍着剧痛,我低头轻声向大夫人请假。大夫人看了看我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摆了摆手,示意我先行离去。
踏出房门,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小红不知所踪,只有小翠乖乖地守在门外。见到我出来,小翠急忙迎上前。
回院子,葵水来了。我压低声音说道,小翠连忙搀扶着我,加快脚步赶回思霞院中。
思霞院门半掩着,外面不见人影。我无心顾及这些,回了卧室,换上月事带。小翠伺候我躺下,将暖炉包裹,放在我腹前。
我昏昏沉沉,忽听隔壁厢房传来声音。
“李嬷嬷,这事儿只要您办成了,就是大功臣。等我家小姐嫁进来,必定重用您。”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有国公府的小姐才配得上我们大公子,那佟家庶女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拿的出手。大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只是碍着大公子喜欢,不好行动罢了。”李嬷嬷语气中满是嫌弃。
四肢仿佛被寒冰包裹,寒冷彻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刺骨的巨大冰窖之中。原来,曾经那些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的一切,竟然都是如此虚幻易碎、不堪一击。
小翠惊慌失措地用手捂住嘴巴,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压低声音对她说:“小翠,你赶紧偷偷溜出府邸,去找陆表姐,求她救救我。”
小翠连忙点头应是,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仿佛陷入了一场混沌不清的梦境之中。
在梦中,刘玉玲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前往桃园游玩。起初,我并不想答应她,经不住李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认为我应该多与这些贵族女子交往,扩大社交圈子。最终我还是勉强同意前去。
当我们到达桃园时,却发现刘玉玲并没有像约定好的那样现身。李嬷嬷带着我走进园子里四处寻找她,一名陌生男子迎面而来,我赶紧避让。那名男子紧紧抱住我不肯松手,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在此时,一直未曾露面的刘玉玲终于出现了,她的身后紧跟着我的相公。
“表嫂,你怎么敢背着表哥私下与其他男人相会?!”刘玉玲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道,声音尖锐刺耳,响彻整个桃园。
“我没有,相公,我没有。”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相公冷漠的看着我,不复往日柔情。
我被无情地休弃后,二叔派人将我送回江南佟家。这里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温暖和安慰。没有人关心我内心的冤屈与痛苦,家族中的姐妹们对我避之不及,仿佛我是一个瘟神一般。我那娘,更是冷漠无情,日夜在我门前破口大骂,斥责我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每一天,我都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蜷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不敢迈出一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对于我来说,这丝光明已不再有任何意义。生活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我常常默默地流泪,哀叹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终于,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我感到一阵释然。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吧!我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片刻安宁。
小姐,小姐小翠焦急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回响着。
我没死吗?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才发觉自己正身处一张柔软的床铺之上。环顾四周,只见窗边那火红的囍字依旧鲜艳夺目,仿佛昨日刚刚贴上一般。
表小姐说了,请您放心,一切都会妥当安排好的。小翠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房门被猛地推开,李嬷嬷跨步而入:大少奶奶,您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转头质问:“小翠啊,你这丫头究竟是如何伺候主子的?!大少奶奶身体不适,你竟然坐视不理?
花红柳绿二人紧跟其后,脸上尽是看好戏的神情。
我紧紧握住双拳,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慌乱与不安,深吸一口气后回应道:此事怪不得小翠,是我要求她不要声张的。如今我已感觉好多了,只想歇息片刻。小翠留下即可,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李嬷嬷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回答,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她若有所思地凝视了我一会儿,默默垂下双眸,轻声应道:是,老奴遵命。大少奶奶需要静养,那奴婢们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她领着那一众仆从缓缓退出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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