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充耳未闻,直冲到了客厅里。
“相思。”齐宏盛笑的有些心虚,“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承志呢?”
盛相思根本不看他,走到乔秀彤面前,直问到她脸上。“你把承志藏哪儿了?”
“不知道你在狗叫什么?”
乔秀彤抵死不承认,“我倒是要问问你,我好好的儿子,跟着你去了医院,人就不见了?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你赔我儿子!”
“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啊……”齐宏盛一头雾水。
“别装了!”
没人理会他。
盛相思眼眶拓红,说话都带着气音,“医院门口的监控拍到,承志上了你的车!”
什么?
乔秀彤讶然,没想到他们居然查到了!
抱着胳膊,昂着下颌,“他是我儿子,上我的车,有什么问题么?”
“真是你?”
齐宏盛插嘴,“你为什么要把承志藏起来?”
“你闭嘴!”
乔秀彤瞪一眼丈夫,“你现在是只认女儿,不管儿子了?我的儿子,凭什么要给你女儿的孩子捐骨髓?”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
“乔秀彤!承志在哪儿?”
盛相思哽咽着,睫毛颤抖的厉害,泪水溢满眼眶。
“君君马上就要手术了!”
“关我屁事!”
乔秀彤眼角一勾,眸光似淬了冰,“你女儿是死是活,可别赖上我!”
说着,抬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我要睡觉了!赶紧走!”
“秀彤!”
齐宏盛看了眼相思,到底是不忍心。
“捐骨髓的事,是承志愿意的,你把他藏哪儿了?”
“你闭嘴!”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乔秀彤怒火更甚。
两眼剜向盛相思,“对!承志是我藏起来的!我就是要阻止他捐骨髓!所以,你别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的!”
“……”
盛相思心头一沉,寒意从心尖阵阵扩散开。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乔秀彤愤恨的冷哼,“你的女儿是要死了么?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回去,给她准备后事,让她走的风光点!”
“乔秀彤!”
盛相思暴喝一声,怒瞪着她,眼底充血,眼珠子几乎要冲出眼眶!
“哈哈……”
乔秀彤昂着下颌,大笑起来。
“生气么?可惜,你有资格么?当初,我跪下,求你救承志,你是怎么说的?你说……”
【一个孽种而已,死了干净!】
盛相思一凛,重重闭了闭眼。
她记得!
乔秀彤乜眼,觑着她。
“那时,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吗?报应啊!”
盛相思紧握着双手,一言不发。
这些,都是她当初拒绝给齐承志割肝时说过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一样!
她忽而抬眸,死死盯住乔秀彤。
“恨么?”乔秀彤轻嗤,“可你又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只见盛相思双膝一弯,跪在了她面前。掌心向下,弯腰低头,额头磕在地板上。
哽咽开口,“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求求你,告诉我,承志在哪儿?求求你!求求你!”
为了君君,别说磕头,就是要她这条命,她也不会犹豫!
乔秀彤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一转身,往楼上走。
“出去!马上给我滚!”
“秀彤……”
齐宏盛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左右为难。
转过来扶盛相思,“相思,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盛相思猛抬头,看着齐宏盛。
蓦地拉住他的胳膊,乔秀彤不肯说,齐宏盛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咬着下唇,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肉,鲜血流出来。
盛相思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张开嘴,“爸!”
“!”齐宏盛大惊,“相思,你,你……叫我什么?”
十几年了,从发妻去世后,女儿再没开口这么叫过他!
“爸!”
盛相思泪流满面,再度开口。
此刻对她而言,她的仇恨和尊严,在君君的手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跪在地上,紧紧拉住齐宏盛的胳膊。
“爸爸……”
盛相思眼巴巴的看着他,哽咽着恳求道,“相思求求你,帮帮我!君君是你的外孙女啊!她还这么小,还不到四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
“好容易才找到和她相配的骨髓,承志也愿意捐给她!这个礼拜,君君就能手术了!手术后,她就能恢复健康了!”
“相思求你了,你帮帮我!承志在哪儿?让她说出来,承志在哪儿?”
盛相思已是泣不成声。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求你来接我,你没要我。”
“外婆去世的时候,你也一样没要我……”
“我要去费城的时候,求你来接我,你还是没来……”
听到这里,傅寒江猛地一震。
当年,去费城之前,相思还求过齐宏盛么?
她这么恨齐宏盛,可是,还是求了他?
当时的相思,有多不想去费城,才会求助她憎恨的生父?
不及多想,只听盛相思哽咽着,继续道。
“我回来江城,跟你借50万给君君做手术,你怕被她发现,你又跑了……”
桩桩件件,可见齐宏盛的凉薄!
“爸!”
盛相思紧咬着唇,唇上已是伤痕累累。
“就这一次,求求你,看在我是你女儿的份上,你帮我这一次吧!我在这个世上,只有君君了!我只有她了啊!啊……”
一口气没接上,险些要背过去。
“相思!”傅寒江眼疾手快,忙抱住她,“你怎么样?”
“爸!”
盛相思没理他,只拉住齐宏盛的胳膊。“求你,求求你……”
“相思。”
齐宏盛早已是老泪纵横,但依旧是一脸为难,“爸答应你,可是,爸不敢保证啊……”
乔秀彤是什么人?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难道不清楚?
“!”
盛相思一听,迅疾挺直了脊背。
面色灰败,眼珠子一动不动。
“相思?”
“……”盛相思抬眸,紧紧揪住傅寒江的衣襟,“怎么办?我的君君,怎么办啊?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我救不了我的女儿!啊……”
眼前一黑,两眼一闭。
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傅寒江怀里。
“相思!”
傅寒江胳膊一伸,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疾步出了齐家大门。
看着怀里的人,眉心皱褶越深。
如果,守护不了相思母女,他还算是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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