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盛相思呛咳的太厉害,一时并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听他这么问,低头看过去。
床前的地板上,洒了水的位置,落着潮湿的半颗药,边缘已经有些融化了。
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是药!
是她刚才来不及吞下,吐出来的!
“药?”
傅寒江自然也看出来了,拿卫生纸拈起那半颗药。
“傅寒江!”盛相思一慌,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
但是,晚了。
傅寒江眉心拢着皱褶,疑惑重重,尤其是看到相思这副慌张的模样。
“你在吃药?这是什么药?你不舒服么?”
“……”盛相思紧抿着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不看男人,也不说话。
“相思?”
傅寒江喉结滚了滚,原本的疑惑中,衍生出恐惧和不安。
追问着:“告诉我,这是什么药?别告诉我这是维生素……”
回忆了下刚才的情形,“你是因为在吃药,所以我进来,才会吓着的?所以,这是什么药?”
不安和恐惧渐深,“相思!跟我说实话!你要是不说,我可以找人化验,不过是麻烦点……”
“不用了。”
盛相思抬眸,眸光一错不错,正视着他。
她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
到了这会儿,她反而不紧张了……因为,毫无意义。
眉眼从他手里握着的纸巾上扫过,缓慢而清晰的吐出三个字。
“安眠药。”
“?”傅寒江怔忪,脑袋发懵,“什么安眠药?”
“没听说过安眠药?”
盛相思的神色越发松弛,面带微笑,“睡不着觉吃的药,吃了就能睡着了……”
“我当然知道!”
傅寒江皱眉,打断了她,“我是问你,为什么吃安眠药?”
“问的真奇怪。”盛相思呵笑着,“当然是因为睡不着啊。”
“为什么睡不着?”
傅寒江不懂,“你有失眠症么?”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她提过。
“当然是有才吃……”盛相思耐心耗尽,不想再跟他多说。
挥着胳膊,“你不是要去医院吗?在这儿耽误什么时间?回来干什么的?落东西了?拿上赶紧走吧……”
“好。”
傅寒江颔首,把手里的纸巾团成一团,塞进了西服口袋里。
他收这个干什么?
盛相思看见了,心头一跳。
“你跟我一起。”傅寒江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盛相思微愕,“我为什么一起?”
傅寒江低头看着她,“药不能乱吃,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她每天的行踪,慕云都会跟他汇报。
他很清楚,她没有去过医院。
随即,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
盛相思触电般一凛,浑身肌肉强直,牙齿上下撞击着,“放手!”
“相思?”傅寒江察觉出她的异常,“我现在是……不能碰你了么?”
“对!”
盛相思呼吸变得急促,杏眸圆睁。
咬牙切齿,“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啊!”
“!!”傅寒江一窒。
这段时间,相思不肯和他亲近,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并不强求。
只盼着,时间久了,她能慢慢回转。
但是,并没有。
她对他是越来越冷淡,越来越疏离了!
“不!”
怒火攻心,傅寒江胳膊一收,非但没松手,反而把人拉进了怀里,深深拥抱住。
“我们是未婚夫妻,婚礼已经在筹办……我不能抱你吗?”
却不知道,这个拥抱,是压在盛相思脆弱神经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伴随着尖锐的口哨般的喊声,盛相思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毫不犹豫的,砸向了傅寒江。
“相思?!”
傅寒江反应迅速,在台灯砸过来的同时,偏过了脑袋。
但是,却在强烈的冲撞力下,往后一倒,盛相思随即压了上去。
四目相视的瞬间,他在她眼底看到了血红的一片!
那是杀气!
相思在跟他拼命!
电光火石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很久之前,在弥色。
相思被盛宏老总于洪亮轻薄时……
和柏元洲一起,去见投资商,被武文山上下其手时……
还有那次,被记者跟踪,感受到危险时……
她就像现在这副模样,不管不顾的奋力反击!恨不能要了对方的命!
“你去死!去死啊!”
相思失控的喊声,惊醒了他。
傅寒江预感到危险,抬手扣住了盛相思的胳膊。
紧接着,‘咣当’一声巨响,她手里的台灯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傅寒江气息微喘,心有余悸。
不敢想象,如果这一下砸在他身上,他这脑袋,不等里面的‘血块’爆炸,这会儿怕是已经开瓢了!
“呃!”
不及多想,突然,喉间一紧,窒息感将他包围!
是相思!
用双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相……思……”
傅寒江呼吸困难,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张着嘴,发出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相思,松手!”
盛相思压根一个字都听不见,掐着他的脖颈,越来越紧。
她虽然是女人,但在这一刻,力气却惊人的大!
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傅寒江不怀疑,他会死在她手上!死在这里!
于是,他抬起了胳膊,一记手刀,重重劈向了相思后脖颈。
盛相思手上一松,眼皮一垂,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男人身上。
“啊……”
脖颈间的压力消失,傅寒江张着嘴,大口呼吸。
与此同时,抱住了失去意识的相思,好让她安稳的躺在他怀里,不至于滚向一旁。
这会儿地板上,到处都是砸碎的台灯罩子上的碎片。
相思怕疼,也怕流血。
要是割伤了再留了疤,就更糟糕了。
静静躺了会儿,傅寒江缓过气来,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把相思也抱了起来,转身出了房门。
“来人把房间打扫一下”
“备车!去医院!”
…
医院。
盛相思被送到了急诊。
前一晚,虞欢喜正好在急诊值班,这会儿还没下夜班。
“怎么回事?相思怎么了?”
“虞医生!”
傅寒江拧着眉,拜托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既然你在,拜托你多费心!”
“好!放心吧!”
傅寒江在门口守着,同时,叫来了容峥。
“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团揉皱的纸巾。吩咐道,“里面是半颗药,化验一下,是什么。”
“是,二爷。”容峥接过,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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