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驿馆刀光剑影闪烁,瞬间变成修罗场。
左丘羊腰间短刀妖冶惊艳,一闪而过便是一条性命消失。
刀声呼啸之时,竟让人有种心如蚁噬之感。
“好强。”
萧勤心中微凛,对方杀气惊人,若是生死搏杀,他没有把握胜过对方。
老师曾说,他在同辈之中,也算出类拔萃的天才。
但老萧总是觉得自己平平无奇。
以前还以为是因为在清渊宗,人杰地灵,现在一下山,竟又碰到此人。
“果然是无生刀法,他这个年纪,竟练到圆满了。”
千形武尊轻咦一声,也对左丘羊感到惊奇。
“您认识他的武学路数么?”
“废话,若是不认识,我怎会提醒你。”
“老师,那这个驿馆不对劲,您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萧勤站到角落躲避。
暗器乱飞,他迫不得已只能拿起断剑挥舞。
“这些连不入品的杀手都算不上。”
“而且他们又不是来杀你的。”
萧勤点点头,他又没接到堂前燕,这里也没有无辜之人被卷入。
奈何
忽的,一枚被他打回去的暗器,射穿了某个倒霉蛋的胸膛。
“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我早觉得是和左丘羊一伙儿的!”
“杀了他!”
一部分刀光剑影朝着萧勤席卷。
千形武尊似笑非笑:
“现在是了。”
“”
萧勤沉默无言,被迫加入了战斗。
两人都是内息境可越级而战的天才。
而这群伪装的杀手,连个内息玉液境的都没有。
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这场遭遇战,很快便落下了帷幕。
驿馆遍地尸体,除了假扮的厨子和掌柜逃走,其他都伏尸于此。
左丘羊重重的坐回位置,抹了把面上的血迹,闷头便开始吃面,吃之前还将牛肉全扒拉到了萧勤碗里。
“这算是感谢么?”
萧勤坐下来,嘴角微抽。
左丘羊囫囵吞下面条,摇头:
“不算,但我可以送你个忠告。”
“现在走还来得及,待会来杀我的,便不是方才那些土鸡瓦狗了。”
“还有人来?”
萧勤陷入了沉思。
可是,他还要在这等人呢。
见他不挪窝,左丘羊皱眉:
“你可听说过槐山三煞?”
“槐山我倒是听说过,那还有个镇子。”
萧勤摇摇头,他入清渊宗好几年了,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
之所以记得槐山镇,也是因为他从棉河府到紫阳府时,曾经过那里。
左丘羊面皮微动:
“镇子已经没了,鸡犬不留,三年前,那里已经被一群匪徒所占。”
“匪首自称槐山三煞,是亲生兄弟,且精通合击之技。”
说这话的时候,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哦?”
萧勤神情微动:
“官府和宗门不管么?”
他也没见过外务殿有类似的任务。
左丘羊嘴角流露一抹讥讽:
“槐山处于两府交界之地,紫阳官府说槐山镇离棉河府近,不归他们管,棉河府又说槐山镇与他们府隔了条河,村民有什么事儿都往紫阳府去,应当由紫阳府管。”
“扯来扯去,不知他们是弄忘了,还是至今没扯清楚皮。”
说到这,他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喃喃自语:
“可惜,槐山三煞也只是帮凶,杀我师父的人,至今还没找到”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哀伤与仇恨。
他腰间短刀,竟在此时,轻声铮铮嗡鸣起来。
堂内的杀意再次升腾,令人不寒而栗。
“走吧,这是为你好。”
左丘羊煞气凛然的声音传来,几乎听不出什么人性了。
萧勤不由得心中微沉。
千形武尊叹了口气,道:
“无生刀法,杀人,杀己,绝情绝性,乃是细雨楼的上乘武学。”
“但修此刀法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要么死在他人手上,要么死在自己手上。”
“他劝你走,是怕待会儿他发起疯来,连你一块儿斩了。”
萧勤:“”
好么,是这么个为我好啊。
左丘羊说完便不复开口,静静的积攒煞气,让自己的气势达到顶峰。
此时。
又是三道身影穿过雨幕,并且越来越近,就是
速度有点快?
砰——
两个凄惨无比,像是破麻袋似的身影,飞进了驿馆,重重的砸烂了一片桌椅板凳。
正是方才逃走厨子和掌柜。
如今他们都是进气多,出气少,满脸的惊恐仿佛见了鬼。
“槐山三煞?”
左丘羊瞳孔震动,心神一滞,差点背过气去。
砰——砰——
又是几道身影砸了进来。
这回是三个人,长相有些相似,每一个都是胸膛凹陷。
左丘羊表情石化。
此时萧勤才砸吧砸吧嘴,走到门口:
“李师弟,是你么?”
“抱歉了萧师兄,来晚了。”
门口走来一少年,明明是从大雨中来的,还出手打败了合力能战内息玄丹境高手的槐山三煞,身上却纤尘不染,仿佛是出门踏青的公子哥。
正是李墨。
他看了眼满地狼藉,眉头一挑,又揉了揉肚子,开口道:
“小二呢?躲哪去了?”
“小二在这呢。”
萧勤有些惭愧的指了指地上。
他打死的。
“掌柜的呢?”
“刚被你打进来的那个胖子就是。”
“所以他旁边那个是厨子?”
“没错,李兄你真聪明。”
“啥情况啊这是。”
一刻钟前。
某辆从清渊宗下来的马车,正人畜无害的行驶在道路上。
“其他宗门的人,应当都已经到府城内了。”
“咱们还有多久到?”
李墨第一次自己赶车下山,有点不太记得路,这年头也没个导航什么的。
于是掀开车帘,看向里面。
嬴冰从怀中拿出钱不凡给的地图。
垂眸看了看,才用素手轻轻往上一点。
李墨沉吟。
有点远。
话说会合,怎么会选个离府城那么远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见。
那根纤长玉指顿了顿,抬起来,又在另外一处点了点。
李墨一头雾水的抬头,发现冰坨子抿着嘴唇,神情明显不太确定。
沉默片刻。
她才轻声问道:
“不是吗?”
“咱们不是下山探亲的,对吧。”
“嗯。”
“那你指我家干啥?”
“”
无奈之下,李墨只得找人问路。
于是便找到了等候在路口的,似乎是在那交谈的几人。
一开始,他觉得,对方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人还怪好的。
在得知他们迷路后,竟然愿意带路。
谁知刚到驿馆门口,便原形毕露,满脸凶相。
还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谁好人这么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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