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
哐啷一声响动,大门被打开,精简的传呼声,也从门口传来。
刚习惯寂静的田沐德,也是迅速从床上坐起身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但他还是跟着门口的那个人,在走廊上朝前走去。
边走眼珠子边转,迅速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
“别浪费心思了,这周围的防守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你所身处的案件,也远超你的想象,老老实实听安排就好。”
“还有,我们不是在拿你做业绩,从某种方面上来说,我们是在拯救你。”
冷静中又带着意味不明的话语,传入田沐德的耳中。
听得他眉头紧锁
什么听安排?什么拯救?
完全不知所云。
“行了,到了,进去吧。”
左大彪把门打开,转过身,面对着田沐德,朝着房屋里指了指。
示意他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田沐德感觉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慨和可怜。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与此同时,面对旁边的这扇门,田沐德的心跳,没来由的加速起来。
自己紧张了?
田沐德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在本能的抗拒这扇门。
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忽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你在害怕什么?”
很显然,田沐德的犹豫,和神态间的微微变化,并没有逃过左大彪那双锐利的眼睛。
“武连破,怎么样了?”
“那个七星武王吗?放心吧,只是受伤昏迷罢了,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在另一处牢房里。”
听到这句话后,田沐德一咬牙,一抬脚,直接走进了屋内。
咔嚓!
身后传来的上锁声,意味着门已经再次关严实了。
嗯?
房间里的景象,也是让田沐德一阵愕然。
一张古色古香的圆形小桌,上面摆了一套茶具,周围,还有三个椅子。
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落地投影仪。
更离谱的是其中的一个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自己的师弟,高盛!
什么情况!?
预想中的冰冷审判桌和审判员没出现,怎么弄的跟茶话会一样?!
而此时的高盛,看到自己师哥的身影后,刚递到嘴边的茶杯,也是定在了那里,整个人也是有些不好了
茶杯里的茶水,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
“哼,被揍了一顿后竟然这么快就好了?看来你皮肉倒挺厚实。”
田沐德,率先发话,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然而他本身,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入座。
高盛一时间,也有些懵。
安全局的人通知他过来,说有事要询问他,就把他引进了这间屋子里。
然后就没然后了。
对于田沐德的到来,他也有些搞不太明白是啥状况。
而且周围连一个警卫都没有,这是想让对方再揍自己一次吗?
面对师弟的沉默不语,田沐德也是冷笑一声后,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扑上去,对高盛拳脚相向。
眼下是什么地方,什么状况,他心里有数。
这屋里,看似没有摄像头,其实哪里都是摄像头。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在暗处盯着的。
自己只要上手,估计下一秒就会冲进来一车面包人,将自己按在地上,武力保持冷静。
所以着实没必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坐一站的两个人,都在同时思考这个问题
一时间,也不知道安全局这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就在气氛再度陷入尴尬难言的沉默时,咚的一声,大门再次打开。
“哟,都到了是吧?还挺准时。”
看到这进屋而来的年轻身影,本来坐姿还有些靠背慵懒的高盛,赶紧上身绷的笔直,喉结连滚,一副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
靠怎么是他?
眼前这年轻人当初在家里时,对自己以力服人的醉酒式逼审,那种压迫无力感,可是给高盛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果可以选择,条件允许的话,高盛现在都想提前跑路了
老方倒是没在意那么多,笑嘻嘻的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顺便拿出一瓶冰镇快乐水,给自己满上了。
“别搁那杵着了,坐啊,大才子。”
坐定后的老方,朝着田沐德招了招手。
而田沐德,也是在谨慎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这位年轻人。
虽然二人从未见过面,但方大少的名头摆在那,人在联邦可以说是无人不晓,田沐德自然也是不例外。
瞟了高盛一眼,田沐德冷冷的道:
“我不跟这个半途而废的恶心东西,坐一个桌。”
“啥恶不恶心的,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小孩桌啊,赶紧坐下,不然你搁那杵着跟个电线杆样,太违和了,气氛不到位,这会议没法继续。”
可惜,田沐德仍旧跟个高傲的白天鹅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高盛不自觉的又咽了波口水。
他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师哥身上,而是完全放在了老方那。
高盛是知道眼前这个年轻魔鬼,手段是有多硬的。
老方笑嘻嘻的表情依旧没变,而是随手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不远处的投影仪一点。
画面展开,屏幕中是一座熟悉的墓碑。
这!
田沐德和高盛,二人面色同时骤变!
那座墓,是李墨琴的。
田沐德,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在被捕入狱的这段时日,他就在思考,所谓的盗墓案,是不是安全局下的套,目的就是为了抓捕自己。
但现在一切得到了证实,确实如此。
而爱人的墓完好无损,却也让他倍感欣慰。
可高盛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汗都噌噌的下来了。
早知盗墓案是安全局套路的他,观察到的内容,明显要比田沐德多一些。
画面里,不只有墓,那墓旁边,可还有几个安全局的探员呢,
并且,每个探员的手里,都有一把铁锹!
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在两人的目光,都放在投影仪上之后,老方淡然道:
“从现在开始,给你一分钟时间,不老老实实坐下,我就让人,把这坟给掘了。”
“你敢!”
田沐德当场脸色就狰狞扭曲了起来,但却没有不自量力的扑上来。
相比较于高盛,他还是冷静的多。
然而方大少,却不为所动。
“来,告诉你的师哥,我敢不敢。”
老方笑眯眯的对高盛道。
“田师哥,此刻不是怄气的时候,算我求你了,你先坐下再说好吗?难道你真想让师姐因为这样的小事,被曝尸荒野吗?”
都不用老方过多言语,对方大少脾气秉性略有了解和领教的高盛,第一时间就赶紧劝解起了自己的师哥。
高盛的一番话,着实是让田沐德面部肌肉抽了抽,情绪上也冷静了不少。
狠狠的剜了老方一眼,田沐德也不再废话,走上前,主动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早点识趣不就行了,非搁那墨迹,逼我用点手段,这不是闲得慌么。”
看着面色阴沉,却老老实实坐那的田沐德,老方也是咧嘴一笑。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杀一杀锐气,这谈话环境,可就舒服多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没等老方说话,田沐德倒是抢先发问了起来。
“我们可没时间搞把戏,请你们两人来,那就肯定有重要的事。”
“当年的活体实验,你认为是你的师弟高盛,先你一步发起的,是吧?”
“而你自己,只不过是趁着高盛跟你对象一起做项目,无法继续活体实验的时候,顶了上去,是吧?”
老方这刚一开口,就把俩人都给镇住了。
来者不善啊
“高院士,你还是喝两杯茶,先别激动,这场茶话会,你的师哥才是重点,你安安静静听就行了。”
高盛刚焦急的准备为自己争辩几句,就被老方提前上了把锁,压下了他急欲开口的心思。
而另一边,田沐德倒是忽然间闭口不言。
但老方,却始终保持微笑,一点没催。
“没有,那场实验,是我自己做的。”
冷静的回答,从容的面庞,倒是让老方,直接鼓起了掌。
“很好,很好,还真是个有担当的家伙。”
“不过嘛?你好像,对你这位师弟的意见,很大啊,据我所知,你们当年的关系,可是相当好的啊。”
“难道就是因为他横刀夺爱了?”
“横刀夺爱?哼,虽然我不知道琴儿为什么选择跟他结婚,但琴儿的爱,永远属于我,他或许能够和琴儿成为夫妻,他或许也爱琴儿,但琴儿,绝对不会爱他。”
田沐德那番意气风发,自信昂扬的姿态,给老方都整的一愣。
不是哥们,你说话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旁边那位听众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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