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看着那一副鄙视中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年轻面容,脑袋发涨,满面红气的巴尔克,话语间竟是变得支吾了起来。
所以说,没有户口本烧焦的觉悟,豁不出去,就不要跟人玩嘴对喷。
不然到最后,尴尬和丢人的,大概率还得是自己。
看到那一勾一伸,颤抖不已的手指,还有那肿胀如柿的红温大头,老方中暗笑的同时,也是升起了几分冷笑不屑之意。
真搁这气炸了的话,那可就太舒服了。
巴尔克,怎么都不会接典狱长这个烫手的位置。
老方心里可太清楚了,他将那个老登,可以说是吃的死死的。
加菲尔德家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谁不明白?
后辈无人,实力老龄化分布极其严重,可以说是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
如今这般的紧要关口,他哪里还有精力去给自己揽这样的繁重事物,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上难度,找不痛快。
他这边只要敢接这活,回家里就得出大乱子。
支持他,指望他这个族长带领家族再兴起的那帮人,肯定会因这种决策心生不满。
而暗地里不支持他的那些家族子弟,这回可就高兴了。
能一边假惺惺的谴责你不顾大局,自作主张,还能趁你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寻机篡位,这样的好事,能不开心么。
说到底,当这个典狱长,对于巴尔克来说,毫无收益就算了,甚至还得严重倒贴亏本。
这一点,别人看的清,哪怕气怒攻心的巴尔克,也看得清。
所以,他果断犹豫,下不了嘴了。
而老方瞅着对方的眼神,则是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
赌气啊,你倒是赌气说你敢啊!
巴尔克龇牙咧嘴的,两脚都搁那来回摩擦,不断晃动的身体,让旁边的人都生怕他忽然间栽倒在地。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堵了嘴儿的气球,疯狂胀气,就是一点都排不出来,好不难受。
接这个位置?
如果可以意气用事的话,他势必要跟那小子在场面上刚到底。
巴克尔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痛恨理智二字。
他是真的想当场灌下一瓶高度烈酒,然后借着酒精的力量跟对方来撕扯到底。
可最后,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无论对方说的有多过分,但有一点客观事实是真的。
这典狱长的位置,自己是真的不敢接。
家里百废待兴,一堆破事等着自己去解决,客观条件一丁点都不允许他碰这种繁琐高危的活儿。
这一犹豫,不少看戏的人,嘴巴又开始朝下咧了。
一副想笑却又要硬憋着的模样。
你说你干嘛惹他?
还是说最近血压有点低?
“你不要对我使用激将法!没用!老夫我可不会意气用事,上你的当!”
憋了半天,可总算是憋出几句凑合的说辞了。
但小丑面具是别想着摘下来了。
这里都是人尖儿,你是有理有据,还是强词夺理死要面儿,大家心里基本都看的明白。
“哦,那看来接管狂人墓地的活儿,巴尔克你是没什么兴趣了?”
这回开口的,是马蒂尔副会长。
这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平静话语说出来,不少人心头纷纷一凛。
副会长大人,好像心里有火了啊。
“副会长,在下身为一族之长,族内事务繁忙,所以无法担此重任,还请见谅。”
“但这个位置,他方天蕴才入会几年?也敢主动申请?我觉得应该还要三思斟酌一番,以免某些人心怀鬼胎,其中有诈。”
面对副会长的时候,巴克尔还是不敢放肆的,赶紧收敛情绪,端正了一下态度。
砰——!
爆裂的拍击声,也是吓了不少人一跳!
纷纷侧目之下,只见一个留有浓密大胡子的老者,正站在原位,眼神不善的瞪着巴尔克。
塞纳托斯,会里一位二百岁朝上的老前辈了,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哦,方少爷主动站起来申请,你不同意。”
“让你巴尔克担这个位置,你也找借口托辞。”
“那我倒想知道,这个典狱长的位置,你这位入会时间还不到我一半的巴尔克大人,想分配给谁?”
语气很平静。
但不少人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那布满裂纹的桌面,冷冽如刀的眼神,恐怕才是真实情绪的体现。
看到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老前辈,巴尔克也是心里不自觉的一哆嗦。
会里那些老古董的情绪,一般都非常稳定,更是不会轻易动火。
可一旦动火了,那这帮老古董,还是很吓人的。
塞纳托斯的那一番话,基本都算是明着杵巴尔克脑门子了。
要是你巴尔克自己跳出来说我愿意做,那你说这番话,那也算是有些底气。
结果你推辞就罢了,还不允许别人接这活,出不尽洋相的东西,你是想膈应谁?
而塞纳托斯这些曾经担任过典狱长职位的老干部,是最先被恶心到的群体。
他们看老方的眼神,和看巴尔克的眼神,现在已经完全是两极分化的态度了。
前者主动跳出来帮忙担活儿,谁不开心喜欢?
后者那是什么孬摊儿?说句不客气的话,来找抽的?
自己不听课就罢了,还跳出来让他人也别听课,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挨俩大电炮都算轻的。
哦,不让他干,你也不干,那啥意思?
意思就是还逮着我们这几个曾经干过的老“倒霉蛋”祸祸就是咯?
他麻辣个批的塞纳托斯看着不敢言语的巴尔克,真是越瞅越来气。
不止是他,其他几位老老前辈们,瞅着巴尔克的眼神,那也是充满了意见。
“入会时间”,“巴尔克大人”。
这么刺耳的词汇,就是明着在嘲讽和警告这位加菲尔德家族的族长了。
你算老几?真呼来喝去惯了,把这当自己家了?
拎不清的东西。
“在下不敢!您可是老前辈,在下只是建议建议而已。”
这些真正的老古董一拍桌子,牙口一龇,巴尔克总算是回过点神,脑子一凉,赶紧把伸出界的脚给收了回来。
这些老古董,那都算他的叔爷辈儿了,巴尔克敢跟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咋呼,却不敢真正得罪这些老前辈。
可殊不知,他这一番冲动的蜜汁操作,已经在不少真正的老龄干部心中,印象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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