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前方走来一抹身影,一抹身披黑虎纹甲,腰挂虎首横刀的身影走来。
以石远山,方翼飞,万海为首的十余名将领面色一正,纷纷单膝下跪,抱拳齐声沉喝
“我等,北府左军众将!见过褚将军!”
“我等,北府左军众将!见过褚将军!”
“我等,北府左军众将!见过褚将军!”
场中,沉喝声振聋发聩,直达天际。
哪怕于他们面前的同样是位列大月正四品武将,哪怕那个身披黑虎纹甲的身影不过三十余岁。
可在场之将无一人敢轻视半分,一张张面庞之上,皆为肃穆。
“行了,玩儿他娘什么虚的,入厅!”卫褚脚步未停,大步迈向前方厅内。
其面容间虽长的极为端正,但不论怎么看都有一股浓浓的匪气。
若不是穿着甲胄,十个人有十二个都会将其当做哪个山头上的山大王,而不是大月军中的将领。
眼见如此,厅外一众北府将领面面相觑。
不过在看到前者已经步入厅内,众人也不做犹豫,纷纷快步跟上。
主案前,卫褚怒目大喝“石远山!方翼飞!万海!你三人给老子滚出来!”
闻声,刚刚迈入厅内的三人当即就是一个哆嗦。
可在那股极尽窒息的压迫感下,三人不敢拖拉半分,连忙走出队列,俯首而立。
“一个蛮石城,你三人给老子足足打了三天!你们是王八么!老子看王八都比你们爬的快!”卫褚放声大骂,完全不顾周边诸多目光。
下方,石远山硬着头皮抱拳道“褚,褚将军,蛮石城本就墙高壁厚,其内军备完善,弓硬箭多。
我,我等三营将士不分昼夜,连番攻城。这才,这才在三日内攻克此城”
“你是在给老子找理由么!”卫褚拍案暴起,一双战眸无比凌厉
“乌加湾!熊背坡!三道门子!哈哈里丘陵!你驻的什么防!排的什么兵!
哈哈里丘陵派两个轻骑梯队!三道门子反倒给老子驻了三千精骑!
要不是老子连夜从血枫城一带赶来,再有十天,老子看你也破不了这蛮石城!”
扑腾!
随着一记沉闷声响起,石远山深深跪于地面,再无半分解释的念头。
“褚将军息怒!”
“褚将军息怒!”
厅内,一众北府将领相继跪于地面,深深俯首。
就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再说一句,哪怕半句,那今日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厅内,怕都是个未知数。
对此无人敢质疑半分,无他,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卫褚,只此一个名字,便已足够。
“报!”
突然,厅外一虎贲甲士大步跑来,抱拳而喝。
“讲!”卫褚双手负立,整个人不仅没有半分为将者的姿态,反而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极为浓烈的匪气。
“回褚将军!莽国方面派人前来请和!其下三人,皆已至城主府外!”
“带进来!”
“是!”虎贲甲士再次抱拳,喝罢,转身快步离去。
厅内,卫褚单臂一甩,转身坐于主案下的台阶之上。
“都给老子起来!你们不嫌丢人,老子嫌丢人!”
“是!”
“是!”
闻声,跪于原地的一众北府将领这才相继站了起来。
期间无人敢去看一眼那个横坐在台阶上,满身马匪气的身影,纷纷自觉的退至两侧,于左右并排而立。
不多时,随着厅外一阵动静传来。
三名身着单袍,体态极为壮硕的莽国汉子相继迈入厅内。
不同于寻常牧民所穿的单袍,三人身上的单袍皆为上等布料,腰间更是用以玉带束身。
且每一人的脑后都扎着两根粗辫,尽显悍勇粗犷之风。
厅内,在看到前方横坐在台阶之上的身影时。
三人中间,约摸五十上下的壮硕男人单膝下跪,继而右臂抚于胸前,沉声喝道“莽国南境大将,巴彦,见过褚将军!”
几乎同一时间,站于左右的两名莽国壮汉纷纷下跪,向着前方身影低头俯首。
台阶上,卫褚眉头一挑“来我大月,何事?”
“尊敬的褚将军,今日我奉大汗命,特来,向大月请和!”巴彦面色郑重,左膝始终跪于地面,不曾挪动半分。
“请和?”闻言,卫褚也不禁弯了弯嘴角“本将倒是想知道,你莽国,因何而降?”
“我们是请和,不是”
下方话音还未落下,卫褚神色一冷,果断拔刀,直面飞向最左侧跪着的身影。
噗呲!
随着一记刀入血肉的声音响起,整整一条胳膊,应声掉落至地面。
“啊!!!”莽国壮汉单臂抱着臂膀处,脸色瞬间刷白。
“本将军说话,何时,轮得着你插嘴了?”卫褚双眼微眯,至于那掉在地面上的胳膊,连看都没看一眼。
下方,巴彦脖颈处青筋暴起,可最终,还是跪于原地,不曾言语半句。
“亲兵!将这位莽国的使者,拖下去治伤!”
“是!”
闻声,值守于厅外的两名虎贲甲士没有半分犹豫,上前便将断臂的莽国壮汉拖出厅外。
直至左侧身影被拖走后,巴彦这才抬起了头,咬牙出声“褚将军如此行径,就不怕失了大月的体面么!”
“原来,你知道老子叫卫褚?”卫褚嘴角上扬,顺势便半躺在了台阶上。
“褚将军,我莽国虽不及大月,可也是这极北平原上的强国!还望褚将军,能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哦?不知阁下所说的强国,究竟是何意思?”
巴彦愤然起身,神色间已然布满了暴怒“我莽国上下近五十万大军!光是南境之地,便有不下十五万大军驻守!贵国若是想攻伐我国,怕也没那么容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卫褚放声大笑,笑的极为放肆,极为不羁。
笑罢,卫褚战眸一凝,直视前者“那便战!战到你莽国再无一兵一卒!战到你莽国上上下下只有车轮高的娃娃!战到你莽国家家户户皆挂白幡!”
“你,你,你!”巴彦胸膛起伏不定。
起初他便想到了种种可能,甚至最坏的可能都已经想过。
但眼下这般决绝的场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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