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哥,你这是?”墨辰略有不解。
“走吧”墨书并未过多解释,翻身跨上马背,率先向前驶去。
大纛扬,铁骑行。
在周围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队伍再次踏上前路,径直开往内港所在。
围聚于此的人群并未散去,依旧默默驻足于原地。
那一声声沉喝,音犹在耳,久久不能散去。
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铁骑才能喝出如此雄风,这支号称虎贲战四疆,敢为天下先的铁骑,令所有人为之好奇。
很快,队伍越过隔绝线,迈入内港中。
相较于外港的繁华,乃至热闹,内港出奇的肃静。
放眼望去,除了一排排停靠在港口的战船,便是规格整齐,一区连着一区的水师营房。
虽同处一地,但外港同内港却好似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不再有叫卖声,不再有嘈杂,混乱的人群。只有纪律严明,令行禁止,以及扑面而来的肃穆。
附近校场上,一军袍青年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那支策马而过的铁骑
“靠!虎贲!是虎贲骑!”
一语激起千层浪
几乎同一时间,周边众多士卒纷纷望向不远处那支黑甲黑胄,尽戴阎罗面的肃杀之骑。
黑虎战旗迎风飘扬,龙虎战驹披甲而行,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前者所言的真实性。
虎贲,真真切切的虎贲骑,且看模样还不是一般的虎贲骑。
年轻水卒指着前方一匹匹战马惊呼道“乖乖,那便是龙虎驹!听说此战驹极为性烈,铁蹄所过,皆为肉泥!”
“奇了怪了,虎贲为何会到咱南海疆来?”
“不,不是虎贲!”一百户模样的男人面色凝重,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战骑
“是不祥!是北疆的不祥骑!”
近前,圆脸壮汉后知后觉道“不祥?就,就是那个号称千骑开国门的不祥?”
百户男人点头“不错!前些日子就听千户说过,北疆的那支不祥骑会调来南海疆,果然不假!”
“孔百户,何为不祥?”年轻水卒不免诧异。
看着那面古金黑虎大纛,百户男人不由咽了口唾沫,有些干涩道
“不祥,乃虎贲左军之精骑组建而成,编三千,各个都是百战之骑。不祥主将,便是我大月神武侯,墨氏直系嫡子!”
轰!
此言一出,在场众多军卒顿感一阵眩晕。
神武侯,大月朝最年轻的军侯,如此震撼,令众人深感不真实,极为不真实。
军袍青年指着队伍前列那袭身披麒麟甲的年轻身影,颤声道“孔,孔百户,照你这么,这么说。
那,那个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小将军,就是,就是我大月的神武侯爷?”
“大纛既在,应该,应该就是了”百户男人愣愣点了点头。
……
伴随着沿途一路的惊愕目光,不祥三百余骑未做任何停留。
在墨辰的指引下,径直驶向疾水营驻地。
而随着消息快速传播,甚至都不等队伍抵达,疾水营内便收拾出来了不下数百间上好营房。
竭力保证每人一单间,尽享百户级武官才有的待遇。
期间多处伙房更是炊烟袅袅,杀猪宰羊,生怕一个怠慢而惹下滔天大祸。
当日黄昏,疾水营驻地,将军厅内
“书哥,那姓马的下营了,还得一会儿才能赶来,你先喝杯茶”墨辰边说边倒上杯热茶,推向墨书面前。
墨书不由笑道“你平日里就这么称呼你家将军?”
“我”
“不知侯爷亲临,末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突然,随着一道惶恐声落下,一名身穿青色军袍的魁梧男人应声迈入厅内,抱拳俯首。
“马将军言重了”墨书淡笑抬手。
马壮堪堪抬头,郑重道“侯爷放心,明日出海之一切事宜,末将都已安置妥当!”
“马将军做事,本侯放心”墨书微抿了口热茶“嗯!马将军快坐快坐,站着作甚”
“是,谢,谢侯爷”马壮忐忑落座于一旁空位,可屁股却怎么都不踏实。
虽说自入厅后,前者都显的极为客气,但越是这般,他便越不踏实。
“听闻马将军麾下的疾水营悍将如云,各个都有万夫当关之勇啊”墨书随意说着。
马壮赶忙抱拳“末将惶恐!我,我疾水营在侯爷的不祥骑面前,那,那就是班门弄斧,实在算不得什么”
“是嘛?”墨书饶有兴趣打量了番前者,再道
“本侯这弟弟可是对马将军颇为推崇,道马将军不仅凡事亲力亲为,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这不,前两天贵营防区出了点儿岔子,马将军便让我这弟弟亲自回大营禀报。此等功劳,常人就是想捞,怕也捞不着啊”
马壮面色煞白,扑腾一声跪于原地“侯,侯爷,末将,末将只是想让辰公子回去看望看望大将军,顺便将我营防区的军情禀报一二,绝无二心啊!”
墨书笑容不减“马将军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是,是!”马壮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可饶是如此,眼底间也早已没了神采。
哪怕就是身处南海疆,可对于前者的传闻他却尽皆知晓。
且不论以往间那数次杀降,光是当初在北陆平原的黑石山下当众斩首数十名大月军伍便让他由内而外的升起一股寒意。
“本侯这弟弟不善人情往来,也不善那处世之道,唯有领兵打仗倒是把好手。还望马将军以后,多多照顾啊”
“是,是,末将明白,末将明白!”
“行了,茶也喝饱了!”墨书悠悠起身,拍了拍一旁墨辰胳膊
“明日出海,回去多收拾几件衣裳带上”
“好”墨辰若有所思点点头。
马壮连忙抱拳尊喝“末,末将,拜别侯爷!”
将军厅内,直至一阵凉风袭来,直至四周空无一人,马壮这才怔怔抬起了头。
回想起方才那一句句稀松平常的话,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冷,由内而外的冷意顿时笼罩全身。
噗通!
自一记沉闷声响起,马壮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坐于地上。
就在今日,就在刚才,那道鬼门关究竟有多近,他极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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