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巷子里面抽烟的陈少安,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可他还是故作惊讶道:
“什么情况!快去救人。”
他这样大喊着,便让手下的人,向爆炸现场冲了过去。
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陆无名目光冰冷地看着方才爆炸的现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陈少安,这次给你一些教训。”
他这么说着,心中还是觉得一些惋惜。
因为原本陆无名甚至打算直接利用这一次陷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陈少安直接炸死的。
结果陈少安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竟然没有带着人冲进去,而是让另外一组伪警冲了进去。
因为距离太远,陆无名也无法确定,冲进去的那组人到底都是谁。
可已经无所谓了,至少这次让陈少安感觉到肉疼了。
看到剩下的伪警们,都冲了过去,开始在现场救人,陆无名这才摆摆手道:
“都撤了吧,嘿嘿嘿。”
他这样说完,便让手下的人暂时离开此处。
第二天早上,陈少安便怒气冲冲地冲入陆无名的办公室之中。
陆无名此刻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到陈少安怒不可遏地冲入自己的办公室,他没有丝毫的诧异。
毕竟对于他来说,昨晚自己可以大获全胜,而陈少安也有充分的理由,认定这是自己干的。
可陈少安找不到证据的,也没办法对自己怎么样。
“怎么了,陈署长,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陆无名微笑着起身,笑吟吟地看着陈少安道。
陈少安冷冷地看着陆无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和他对峙道:
“少在这里装糊涂,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干的吧。”
陆无名耸了耸肩膀道:“我确实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昨天晚上怎么了,有人打你的黑枪?”
陈少安道:
“法租界的爆炸。”
陆无名呵呵一笑道:
“法租界爆炸啊?嗯,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爆炸,可那也不是我们警察署的管辖范围啊,我去关心那里做什么?
不会那里是你陈署长的住处吧,被仇家给炸掉了?
我没记错的话,陈署长是住在法租界对吧。”
秦岩连连点头道:
“没错,陈署长啊,看来你这是树敌太多啊。”
陈少安声音沉重地说道:
“好,陆无名,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知道吗?
林福的仇,我一定会帮他报的。”
说完之后,陈少安便愤然转身,啪地一声关闭了房门。
此刻,原本还一脸笑意的陆无名,脸上的笑容确实彻底凝固了起来。
因为他方才听到了“林福”
难道昨晚被炸死的是林福?
有可能,因为今天来上班的时候,他就没有见到林福,还有林福那个小组的人。
想到这里,他沉默良久,一言不发。
秦岩意识到了不对劲,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署长,他刚才说的是不是林福啊,我记得林组长他·····”
“砰!!!!”
一声闷响传来,陆无名已经狠狠地锤在了桌子上面。
“八格牙路!!!!”
他被气出母语。
另外一边,陈少安在办公室内,他收起脸上的悲伤,看着林福的黑白照片,叹息一声道:
“林福组长,我不会忘记你的。”
这么说着,他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陆无名仔细打听了一下,这才确定,昨晚死的人,果然是林福。
至于林福的那个小组,八个伪警竟然死了七个,只有一个出去通报的没事儿。
这让陆无名自然损失惨重,毕竟林福是他安插在陈少安身边,一颗相当重要的棋子。
可这次却出现了此种情况,最关键的是,这林福还是自己让人炸死的。
现在他回想一下,也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在背后精心操控着什么。
但是损失已经产生了,陆无名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弥补损失。
还有一点,这陈少安到底知不知道,林福是自己的人。
如果他知道了,然后借刀杀人,顺手牵羊,那可就太过于阴损了。
陆无名还是倾向于陈少安并不知道,因为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的愤怒不像是在表演,而是有真情实感的。
再加上之前林福也说过,陈少安对他比较关心,一副要将他提拔作为副手的样子。
所以综合来看,陆无名认定林福应该没有暴露,这确实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个哑巴亏,也是陆无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少算了一步。
那就是没有想到,陈少安竟然让林福当排头兵冲上去。
正午,陈少安外出吃饭,迎面走来的猴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猴子,有情况?”
猴子点头道:
“有情况,秦忠义雇佣的那个杀手,已经要开始行动了。
怎么样,要不要干掉他?”
陈少安摇头道:
“不用着急,抓现行才行啊。”
猴子说道:
“那样的话,你岂不是要以身犯险?”
陈少安淡然一笑道:
“不会的,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猴子道:
“那个杀手是谁?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猴子将一份资料递过去道:
“都在这上面了。”
陈少安看了一眼,上面拥有这杀手几乎所有的资料,连家乡是什么地方都查出来了。
看来这猴子在上海的情报网,是越来越灵通了,打听这些消息的速度奇快。
“好,我知道了,留下来吃一口吧。”
陈少安这样说道。
“那行。”
猴子这么说着,也不客气。
他本来就是陈少安的手下,在岩井别动队的时候就跟着他,就算是被人发现两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等到猴子离开之后,陈少安这才拿出资料,看看上面的详细内容。
“沙平燕····”
念叨着这杀手名字,陈少安的目光,落到了他的住处上。
沙平燕是退伍老兵,当年参加过北伐战争。
只是后来国党干了些龌龊事儿,他愤而离开军队,在外面讨生活。
为了养活一家老小,他不得不开始干些昧良心的勾当,当了杀手。
不过沙平燕有原则,杀人只杀恶人,杀汉奸,并不是什么单子都接。
可他在圈子里面,名号却是响亮的。
因为只要是他沙平燕接过的单子,基本都能完成刺杀。
原本沙平燕在拿到几个大单子的赏金之后,已经打算金盆洗手,做些小买卖了。
可惜妻子得了重疾,这才小半年时间,便将他之前的积蓄花了一个七七八八。
发妻和他共患难,当年在他最穷困的时候都不离不弃,沙平燕自然不愿意放弃发妻,这才重操旧业,接了秦忠义的单子。
可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这陈少安不是好热的。
别说是寻常的杀手了,就是特高课的人,都不敢对他怎么样。
可沙平燕有兴趣,因为他知道陈少安是大汉奸,还是臭名昭著的那种。
这单子他接了,而且相当痛快。
煤油灯下,他正检查着手中的那把毛瑟步枪。
这步枪在北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杀过敌人,也在他充当杀手的时候,成功远程狙杀的利器。
他枪法非常好,哪怕只是最原始的机瞄方式,他都有信心在两百米的范围内,一枪命中移动中的目标。
之前几次刺杀,他都是在两百米左右的范围,一击必杀,然后迅速撤离。
“要不···别去了,我听说那陈署长可不是善茬。”
说话的正是他的妻子,此刻面色苍白,形容削瘦,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秀兰,我已经联系了租界的亨利医生,我打听过了,这手术就他能做。
做完这一单,我拿了赏金,治好你的病,咱们就离开上海,过太平日子去。”
沙平燕咧嘴一笑,再看看手中步枪,已经想好了狙杀陈少安的计划。
可就在此刻,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沙平燕眉头微皱,这个点儿怎么会有人敲他们家的门呢?
想到这里,他就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同时对妻子秀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可就在此刻,门把手突然反转一下,敲门的人竟然还是个开锁高手。
沙平燕正想要直接扣动扳机,却在此刻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麻木感传来。
在他的脖颈上,一只勾魂蜂已经再次起飞,向门口飞去。
陈少安关上房门,看着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沙平燕,旋即将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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