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俩疾步奔走间,易逐云滔滔不绝,传授着他的“御师绝学”。
杨过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师兄,我听你这方法,怎的如此玄乎?”
易逐云急忙辩解道:“那你觉得李师伯的脾气如何?武功又当如何?你对她是否心存敬畏?”
杨过思忖片刻,道:“师伯的脾气确实较为暴躁,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我自然对她心生敬畏。”
易逐云得意地笑道:“瞧,这便对了。连你师伯都对我言听计从,你又何需怀疑我的方法?”
他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觉得师兄我如何呢?武功如何?是否也算得上英俊潇洒?”
杨过略感无奈,只得应声道:“师兄你确实英俊潇洒,武功也比我高出一筹。但……”
易逐云不等他说完,便抢白道:“休要再提‘但’字!你可知道师兄我这身武功是如何练就的?这几个月来,我杀了数十个鞑子,还有那些马匪,加起来已近百人之数!
“你若想武功精进,最快的方法便是效仿师兄,去杀那些鞑子。既是为民除害,又能得些金银财宝,届时给你姑姑修建一座金碧辉煌大宫殿,比重阳宫还要宏伟的那种,岂不美哉?”
杨过先前对易逐云的话半信半疑,但此时听了这番话,心中竟也涌起一股热血,暗想:“若真能为姑姑修建一座大宫殿,倒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重阳宫又如何,很了不起么?”
易逐云见状,又进一步蛊惑道:“日后咱们师兄弟一起行侠仗义,杀鞑子时,我化名步惊云,你便化名聂风。有道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咱们师兄弟联手,定能雄霸武林!”
易逐云一番忽悠,将杨过说得心潮澎湃,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古墓前。
进入古墓后,简单寒暄了几句。
小龙女听得易逐云所言,果然寻得了重阳真人留下的遗刻,并知晓古墓之中另藏玄机,乃深信“祖师婆婆托梦”之说非虚。
她细思师姐之变,有心成人之美,但师父遗言犹在耳边,她心中仍旧存有些许顾虑。
而易逐云既是古墓中人,又承“祖师婆婆托梦”之指引,小龙女便决定传授玉女心经于他,此举也算是圆了师姐的愿望。
易逐云听了,拍掌叫好,心中赞叹小龙女果然懂得变通之道。
其实小龙女另有隐忧,她自知武功不及师姐,深怕师姐再次侵扰古墓。而易逐云并未将古墓暗道之事泄露给师姐,小龙女视他为正直光明之人,且对师姐情深意重。
易逐云得以目睹石室顶上的玉女心经,那密密麻麻的刻字与繁复图案,令人目不暇接。
他对玉女心经本身兴趣不大,但“玉女素心剑法”,乃绝顶技能,在他看来,犹如“二人版真武七截阵”。
他想从中汲取精华,为日后自创武道铺路。但这剑法需二人心意相通,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他不确定自己与李莫愁能否练成。
辞别几人,易逐云回到客栈,推门而入,只见李莫愁正斜倚在桌旁,她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这贼子,还知道回来?”
易逐云却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回应:“哎呀,我家莫愁儿,这是醋海翻波了么?”
李莫愁羞恼道:“师妹寻你何事?”
易逐云眨了眨眼,道:“你猜猜看?”
心想:“这玉女心经,须得寻个僻静之地方能安心修炼,古墓的武学和其他全真功夫也得一并研习,少说得学上半年。这喧闹之地,自然不是练功之所。”
此时,孩子伸手向他求抱。
易逐云顺手接过,说道:“莫愁儿,我们到古墓附近,寻个清幽之地,搭几间木屋,一同隐居如何?”
李莫愁听了,醋意更浓,冷笑道:“你自去便是,我明日还得与凌波回去!”
易逐云故意道:“如此甚好!”
李莫愁怒目而视,心想:“这贼子明知我心系于他,如今更是得寸进尺。”
正欲发作,易逐云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将小龙女答应传授心经之事道来。
李莫愁听罢,心中既感动又欢喜。她原本对玉女心经执念颇深,但自被困古墓之后,这执念已淡了许多。如今听得易逐云一直记着她心中所想,心中更是暖意融融,只当他深爱着自己。
略一沉吟,李莫愁应了提议。
接下来的日子,易逐云带着老顽童和杨过,三人在古墓附近寻得一处佳地,开始动手搭建木屋。
不久,李莫愁和洪凌波也入住其中。
易逐云开始潜心学习古墓的武学以及全真功夫,李莫愁和洪凌波也不例外。
在老顽童的指点下,三人进步神速。
因易逐云经常带着孩子到古墓玩耍,小龙女也对这孩子产生了几分亲近之感。渐渐地,她也会从古墓中走出,来到木屋与李莫愁相聚。两人相处之下,师姐妹慢慢亲近起来,小龙女逐渐露出了笑容,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
冬去春来,群山之间,野花烂漫,一片生机勃勃。在这清幽之地,数人隐居,日夜苦练武艺,嬉戏打闹,恍若世外桃源,不问世事,倒是逍遥自在。
这日,老顽童神秘兮兮地,忽然拉着易逐云来到一山顶。
老顽童四下张望,见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兄弟,你祖师婆婆托梦给你?她可曾提及我师兄?”
老顽童时常在古墓游荡,对于王重阳与林朝英之间的情感纠葛有所了解。
他知易逐云曾以祖师婆婆托梦之事制约李莫愁,然而近来他越发觉得,这托梦之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否则自己身上的蜘蛛毒又怎能如此轻易地化解?且易逐云所知之事,实在太多了。
易逐云微微一笑,道:“老顽童,你我二人乃是知己好友,是不是?”
老顽童点头道:“那是自然。”
易逐云又道:“既如此,你便信得过我?”
老顽童毫不犹豫道:“自然信你。”
易逐云郑重其事道:“那我今日所言之事,你须得守口如瓶,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老顽童拍着胸脯道:“我若泄露半句,便是那乌龟王八蛋。”
易逐云这才缓缓开口:“祖师婆婆确实提及重阳真人,不仅提及重阳真人,还提及重阳真人的师弟!”
老顽童手指自己,惊疑道:“我?”
易逐云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你师兄与祖师婆婆曾有过一段情缘,但他辜负了祖师婆婆的深情厚意,让祖师婆婆空等了许多年。
“祖师婆婆仙逝后,他仍念念不忘破解祖师婆婆所创的武学,但未能如愿,最终是借助《九阴真经》,才破了祖师婆婆的武学。这你都是知道的!你觉得你师兄此举,是否有些……混账?”
说着,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汗。
老顽童面露尴尬,只得道:“且讲下去,莫再提及我师哥了。你方才说祖师婆婆提及了我,又是何事?”
易逐云心中暗笑,缓缓道:“祖师婆婆说,王重阳那位师弟,也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混账’。”
他目光转向老顽童,只见老顽童眼神闪烁,急忙催促道:“且说下去,且说下去!”
易逐云轻叹一声,继续道:“祖师婆婆曾提及,有一女子为这位‘小混账’诞下一子,那孩子头顶双漩,本应是福泽深厚之人。
“然而,那孩子不幸被裘千仞所伤,而那皇帝本有能力相救,但未伸出援手,致使孩子夭折。皇帝心中愧疚,觉得对不起‘小混账’,便出家为僧,以示忏悔。
“而‘小混账’自认为是自己对不起那皇帝,自此不敢与那女子相见。祖师婆婆说,那女子在黑龙潭苦等‘小混账’无数年,若他再不前去相见……恐怕……”
易逐云说到这里,突然停住。
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老顽童急切地问道:“若他再不前去相见,又会如何?”
易逐云摇摇头,故意道:“说了也是枉然,你何须如此关心?”
老顽童拉着他衣袖,恳求道:“小兄弟,还请明示!”
易逐云这才道:“祖师婆婆说,他每次见到那女子便要逃跑,全然不顾她生死安危。即便告诉他这些,也是徒劳无益。”
他颠着脚,轻哼道:“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老顽童老脸通红,慌忙道:“小兄弟,他日有暇,再来与你相聚。”说罢,便飞身而去。
易逐云急忙追赶,叫道:“黑龙潭似乎是在山西……”
远处传来老顽童的声音:“知道啦!”
易逐云摇头失笑,心想:“哥们儿我够意思吧,但愿这次你别跑路,否则怕是白费哥们儿一番苦心!”
他转过头来,见李莫愁笑盈盈地望着他,便打趣道:“莫愁儿,何时能改掉你这爱偷听的毛病?”
李莫愁啐道:“呸,谁偷听你了!”
易逐云心中好笑,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头,笑道:“怎么,你这是答应我娶两个媳妇儿了?”
“滚蛋!”李莫愁面色一沉,道:“我是看你外功精进,特来问你,接下来心经的内功心法该如何修炼?”
易逐云眉开眼笑,心想:“终于要坦诚相对,共同探讨双修奥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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